溫禮衡的眉頭一緊,望過來的眼光,全都是寒徹骨的冰冷。
他說:“若是禮喬還在,興許我還有興趣理一理你,一個顏小朵……算得了什麼東西?”
車窗在兩人面前升上,簡竹繼續循循善誘,一邊勸導着溫禮衡放棄南陽區的項目,一邊向他訴說着自己掌權“焦陽集團”以後一定要爲公司做成幾件大事,才能夠立住腳跟,從而立足於顧家,日後更好地同“通潤實業”裡應外合,達到他們都想要的結果。
“你覺得來找我說這些事情有意思嗎?”溫禮衡明顯的並不甩她,“你沒有妍妍與管柔的顯赫背景和家世,也沒有你姐姐的難纏和厚顏無恥……就算是這樣,這些東西跟我有關係嗎?還是禮喬的事情過去太久,讓你以爲自己還有在我面前拿喬的資本?”
“我只是想要告訴大哥,不管顧家的哪一任家主當家,你都必然是討不到任何好處的。與其這般,到不如跟我這個沒有任何身家背景的女人合作,你支持我,我支持你,才能共同推進兩家的發展不是嗎?”
“誰跟你說我打算與顧家合作了?”溫禮衡笑起來,那笑卻透着森寒的冷,“我要你們死!不管是你還是顧容昊,你們早就該死了,最好去給禮喬陪葬,也早晚會給他陪葬的。”
溫禮衡的話極其森冷,聽得簡竹都不禁打了個寒顫,差點想要往後退去。
這幾年他總會讓她想起那時候他逼她冥婚的事情。
溫禮衡在商場上一向是出了名的作風狠辣,被他盯上的公司不是破產就是倒閉,總歸被他狙擊過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顧溫兩家爭鬥多年,小事上互踩辮子,大事上你爭我奪,之所以到現在還沒分出個勝負來,就是因爲兩家的實力太相當了,誰也沒有辦法輕易扳倒了誰。
可是眼下顧容昊同管柔離婚在先,顧容軒又捅出了這樣的大簍子。
邊城能夠拿得下顧老太爺房裡古董的人不多,敢拿的人也不多,但溫家就是其中一個。
顧家的古董若是流進了溫家,或是顧容軒乾的醜事被溫家知道了,必定是要拿來做文章的。
所有事情一環扣着一環,牽一髮而動全身,她得防範,防範這件事情在發展到一切都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先把溫家的這條線給斷了。
即便讓溫禮衡覺得她是個恬不知恥的傻瓜,也必須轉移他的視線打亂他的陣腳,讓他注意不到這件事上來,而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讓溫禮衡再在這時候落井下石打擊顧家了。
顧家的人心已散,若是這時候再遭了打擊,當真是萬劫不復了。
溫禮衡關上車窗就讓司機開車。
旁邊的助理看了看還在車後追着跑的簡竹,又看了看已經閉目養神的老闆,還是忍不住說道:“溫總,簡小姐如果願意與我們合作……”
“不用理她。”溫禮衡睜開眼道:“我最討厭自以爲是的女人了。”
副駕駛座裡的助理回頭道:“這段顧家一直在同我們爭搶南陽區的發展項目,這個項目遲遲批不下來,就是因爲我們兩家的實力相當,區政府一直礙於夏總理的面子,又害怕把江主席和溫委員長給得罪了,所以面對我們兩家都特別爲難,覺得批給任何一邊都會得罪另外一邊,所以一直拖着。”
“拖久了不是好事。”溫禮衡擰眉道:“這個項目我必不會讓的,你們只管用心做事,其他不必理會。”
“可是顧家那邊若不放手,這個項目怕是拖到年底,拖黃了,都批不下來。”
“給我把經辦的幾個領導找出來,就說今晚,我設宴邀請他們。”
“這……”兩個助理面面相覷了半天,“只怕現在不太好約了,上頭管得緊,這些領導都怕事,就怕因爲一頓飯不小心把自己給害了。”
溫禮衡冷笑了一下,“不必約在太過顯眼的地方,就在我新買的別墅那,喬遷之喜,都讓他們過來看看吧!”
兩個助理點了下頭,又去看自家老闆。
溫禮衡永遠的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模樣,看得兩個本來有些心驚的助理這時候也緩了緩神。
溫禮衡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又閉上眼睛。
大腦一片空白,出奇的一片空白,好像不知道爲什麼,從剛纔碰見簡竹起,他的腦袋裡就裝不進任何東西。
他一直在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除了平靜,還得冷靜。
溫家那麼大個攤子等着他收拾,必不能慌亂,所以接下來要做些什麼,還有簡竹說的那些不着邊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得好好想想,再理一理,千萬不能隨意就被人打亂了陣腳。
可是,不管怎麼想要養神都是徒勞。
他猛的睜開眼睛,即便刻意忽視,還是會覺得心跳一陣加快,怎麼都停不下來。
他單手撫了一下心口,旁邊的助理立馬會意,“溫總……”
他擡手示意對方不必再說,他沒事,他一直都沒事得很。
簡竹代表的顧家想要同他搶南陽區的發展項目,那他就得行動比她更快一步。
那個傻女人,以爲隨便搬出顏小朵就能打亂他的思路和部署。
人都是喜歡和同類做朋友,那小女人那麼傻,所以便也交了像簡竹這樣的傻朋友。
傻朋友以爲單憑她自以爲是的幾句話就能讓他放棄南陽區的項目?
真是可笑!
他得比他們都快一步!
快一步,才能把這些該死的人們都滅了!
……
正當溫禮衡一副心思紮在南陽區的發展項目上時,關釗來報,顧容軒偷走的那些古董雖然沒有流入黑市,但是有人在街上發現簡汐月和皓皓的身影了。
簡竹第一時間接過對方遞來的照片,一連串的拍攝,好像是在邊城的一間商場門口。
皓皓站在一個大的玩具櫥窗前面怎麼都不肯走,簡汐月本來是戴着帽子的,卻在與兒子的拉扯中把帽子碰掉,漂亮的長髮隨風飛揚,正好就被附近的監控捕捉到了。
“他們現在在哪?”
關釗猶豫了一下,才道:“還在御隆商廈附近,這是半個小時候以前傳過來的照片。”
簡竹不由分說便奪門而出,關釗立馬追上來道:“你不能一個人去!”
“那你跟我一起!”她側身過去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容昊這幾天都在忙於應付‘焦陽’的那些老古董!我不知道是不是管家收到了消息,這時候來狙擊‘焦陽’,他那邊也頭痛,所以我能解決的事情就別麻煩他了!”
關釗“砰”的一聲關上副駕駛座的車門,才繞到簡竹的這邊將她拉下來道:“我開。”
他言簡意賅,動作又迅速地坐進了駕駛位裡。
簡竹不好推遲,只得點頭,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殺到商場附近去截住簡汐月,找到簡汐月的同時自然就能找到顧容軒了。
果不其然兩人趕到商場的時候,那對母子還在同一個地方拉扯。
簡汐月的腳邊全是大包小包的東西,光看外包裝都知道她又去大牌掃貨了,本來是想掃完就走,可是兒子在經過一間玩具店門口時,非看中別人櫥窗裡一款限量的玩具不走。
簡汐月帶着兒子進去,本來也是想買,可是人家專櫃的服務員說是東西給定了,早就賣了,只是忘了從櫥窗裡拿下來,皓皓就跟發了瘋似的睡在地上,一邊撒潑一邊嚷嚷,他要回家,回顧宅,讓爸爸給他買,只有爸爸纔有能力給他買。
簡汐月被兒子折磨得都快瘋了,本來精緻的妝容這時候也有些花了,人也泱泱的,氣得只差一點,便要當街哭起來了。
簡汐月大聲對兒子吼:“你要我說幾遍你才明白?爸爸被狐狸精勾走了,他早就不要你了,不要我們了!”
皓皓在地上打滾,一邊打滾一邊哭號:“我爸爸纔不會不要我的!我爸爸最愛我了!不管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他都最先給我,只有你跟二叔,你們都對我不好!你們虐待我!要什麼都不買給我!”
簡汐月一時情緒上來,沒有忍住,直接就哭了起來。
可是兒子纔不像其他人一樣,見她軟弱還會安慰什麼的。
相反,皓皓見簡汐月哭了,更是鬧騰,從地上爬起來就往馬路中間跑,揚言他要回家,他再也不要跟她在一起了!
簡汐月嚇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去拉兒子,皓皓已經衝到馬路中間去了。
這時候一輛小轎車加速行駛過來,皓皓聽到鳴笛聲音回頭,猛然就見那車子向他撞了過來。
“皓皓——”簡汐月三魂沒了七魄,便也是在關鍵時候,看見一道身影閃過,迅速將馬路中間的皓皓抱住,側身轉到了馬路邊上。
“小竹子!”關釗一聲急喝,純白色的瑪莎拉蒂不過剛剛甩向街邊,停都還沒停穩,他便趕忙打開車門追了出去。
簡竹是在前一個路口下的車,關釗本來要到附近的停車場去停車,她心裡着急,想先過來看看,誰知道一過來就見簡汐月的兒子發瘋了般,一頭扎進了車水馬龍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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