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的走在街上,絕望的處境上讓宮亭亭再也看不到半點兒光明,雙手緊緊的抱着自己,溫暖的陽光下,宮亭亭只覺得自己好冷。
腳步艱難地走在路上,身體上的疼痛時時刻刻都在刺激着宮亭亭,讓她怎麼都無法忘記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噩夢。
呼吸不勻的靠在橋欄上,宮亭亭覺得現在的自己就是停留在地獄中的,永遠……永遠都沒有再走出地獄的機會了。
清風吹過,橋下的河面泛起薄薄的一層水波,但是隨着清風的逝去,河面再度恢復了平靜。
可是宮亭亭心理上的傷卻是永遠也不會消失的。
看着平靜的河面,一個想法在宮亭亭的腦海中閃過,眼前似乎再度浮現出那讓宮亭亭此生都不想再想起的畫面。
有些艱難地越上橋欄,如果……就這樣跳下去是不是一切就都結束了?
所有的噩夢,所有不堪的記憶,都煙消雲散了。
結束吧,就這樣……結束吧。
眼淚劃過宮亭亭蒼白憔悴的臉頰,痛從心底一點一點兒的蔓延到全身,想到顧雲,宮亭亭含淚苦笑,遺憾連一句再見都不能留給他,此時此刻,宮亭亭似乎突然之間明白了,爲什麼一年前秋落霜會什麼都沒有留給顧雲,就那樣嫁給冷若冰了。
是啊,人生不能永如初見,既然是再也不見,那又何必說再見。
“顧雲哥哥,你自己保重。”
閉上眼睛,宮亭亭沒有任何留戀的跳向那雖然平靜卻會瞬間吞噬人命的河面。
“亭亭。”
手腕被緊緊的抓住,宮亭亭驚慌的睜開眼睛,觸及到顧雲驚訝又焦急的眼神,宮亭亭心裡閃過一絲滿足,沒有想到還能再見到他,如此足矣了。
顧雲緊緊的抓着宮亭亭,唯恐一個不小心她就會掉下去。
“顧雲哥哥,再見了。”
宮亭亭眼中帶着淚水,手上卻用盡全力想要掙脫顧雲的手。
“亭亭,不要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還有我在,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宮亭亭聽着顧雲的話只是不停地搖頭,最終以百年又一遍的重複着,太晚了……
“亭亭,我求求你,不要放棄你自己好不好?”
顧雲覺得自己就快要撐不住了,可是這一次,宮亭亭卻固執的不肯聽他一句話。
宮亭亭纖細的手腕從顧雲的手中脫落,正在顧雲驚詫的瞬間,即將跌落河裡的宮亭亭竟然被再一次拉住。
陽光下,一道細微到難以被發現的亮光閃過,宮亭亭瞬間便停止了掙扎。
“愣着幹什麼,把她拉上來。”
上官卓冶看着一臉驚慌的顧雲有些無語,他再不幫忙,自己就堅持不住了,到頭來,宮亭亭還是得下去。
顧雲快速的反應過來,幫着上官卓冶將宮亭亭從那個危險的地方拯救了上來。
上官卓冶輕輕的拔掉宮亭亭脖子上的銀針,就說嘛,顧雲會比他們更先一步找到宮亭亭,只不過,顧雲來的似乎也慢了一步。
“走吧,先
回醫院吧。”
上官卓冶將宮亭亭抱上車,秋落霜看着昏迷中。臉上卻依然帶着淚珠的宮亭亭,不禁一陣心疼,顧雲沉默的跟着上官卓冶來到醫院。
看着神情憔悴的宮亭亭,顧雲至今還覺得這一切變得太快,如果不是剛纔那生死瞬間的一幕是真實存在的,顧雲真的有些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顧遠看着上官卓冶和秋落霜,想必他們一定是知道的。
秋落霜看看上官卓冶,現在應不應該把這件事的原委告訴顧雲?
上官卓冶想了想點點頭,這件事情是不能隱瞞顧雲的,因爲這件事和寧清月有關,雖然告訴他,也許會讓顧雲承受很多打擊,但是這個過程卻是顧雲必須承受的。
秋落霜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忍,但是上官卓冶眼神中的提醒也讓秋落霜明白,這件事情顧雲必須知道。
秋落霜將整件事情從始至終告訴顧雲,從宮亭亭約她見面,到寧清月伺機設下的陰謀,以及宮亭亭是如何悲哀的成爲了自己的替身。
顧雲的神色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滿是懷疑的看着秋落霜。
“不,這不可能。”
“顧雲,有關你母親的事情,我們不便多說什麼,事實在眼前,信不信由你。”
上官卓冶阻止了秋落霜過多的解釋,這個時候,再多的解釋都沒有眼前的事實更要有力,被逼到絕路想要一死了之的宮亭亭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顧雲想要否決這一切,他們也無話可說。
上官卓冶的話像是鋼針一樣深深的刺進顧雲的心裡,他說的沒錯,雖然這次的事情看上去很離奇,但是確實像是寧清月會做出來的。
上官卓冶沒有直說,是不想太過刺激顧雲,但是終究這件事情對顧雲而言是無法言喻的。
顧雲無力的坐在牀邊,蒼白的臉上帶着冷汗,不勻稱的呼吸可以感覺到顧雲此刻心裡的不平靜。
上官卓冶輕輕的拉動了秋落霜的衣袖,示意她出去,秋落霜看了看顧雲,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擔憂,上官卓冶則是給她一個不會有事兒的表情。
這件事顧雲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消化,而他們的存在恰恰是一個最不合適的結果。
顧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轉頭看看神情憔悴的宮亭亭。
她爲了自己去找秋落霜,卻被自己的母親害成這個樣子。
“不要,不要過來……”
宮亭亭驚恐的揮舞着雙手,似乎是想要趕走什麼人,顧雲飛速的握緊宮亭亭拼命掙扎的雙手,輕聲的在她旁邊安慰着。
“亭亭,不要害怕,我在這兒陪着你,沒事兒的。”
宮亭亭漸漸的平靜,緊鎖的雙眉夾雜着無限的恐懼,想到當時宮亭亭在橋上那不顧一切的樣子,顧雲至今爲止仍然心有餘悸。
秋落霜看看病房中的一幕,不停地爲宮亭亭覺得心疼,其實這件事情,她真的是無辜的。
“行了,你就別在這兒爲她傷
感了。”
“與你無關,你說的當然輕鬆了。”
秋落霜鄙視的瞪了上官卓冶一眼,這傢伙的思維很另類啊,有的時候同情心氾濫,有的時候鐵石心腸,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行,和你有關,那你就在這兒慢慢的替她感傷吧,我走了。”
上官卓冶也不想喝秋落霜廢話,反正說了她也聽不進去。
秋落霜跟着上官卓冶一路來到他的辦公室,,上官卓冶看看一路跟着自己的秋落霜,有點兒奇怪,她不是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嗎,還跟着自己幹什麼?
“幹嘛跟着我?”
“別多想,我跟着你是爲了拯救那些天真無知的小護士。”
上官卓冶徹底無語了,秋落霜這是什麼話,自己又不是妖怪,能把他們一個個都吃了。
“你有這個時間還是保護好你自己吧,別人的事兒不用你管。”
上官卓冶有些鬱悶的坐在椅子上,秋落霜能別有事兒沒事兒就來管一些和她無關的事兒嗎,還說自己喜歡多管閒事兒,看來秋落霜也不比自己差多少。
“你爲什麼還不走。”
以往都是秋落霜問上官卓冶的問題,這次改過來有上官卓冶問秋落霜,別說,這個問題提起來還挺不舒服的。
“因爲我還不想走。”
上官卓冶肯定沒在計劃什麼好事兒,不然幹嘛總是想要讓自己走啊。
“那你什麼時候想走?”
上官卓冶打了個哈欠,自己好像有點兒困了,看看時間,下午四點了,怪不得自己困了,真是的,無端的,自己的午覺又被攪了。
“你走的時候。”
上官卓冶看看秋落霜,她一定是故意的,好吧,既然這樣,那自己也就不用再想什麼了,補個覺也不錯。
“喂,你起來。”
秋落霜拎着上官卓冶的耳朵把他拎起來,這麼多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居然還要睡覺。
“秋落霜,你不要太過分。”
自從遇到秋落霜之後,上官卓冶覺得自己就沒有一刻是安寧的,生物鐘都變得不平衡了,大白天的不讓自己睡覺,陪着她到處跑,還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危險,自己招誰惹誰了。
“亭亭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那你得去問她,我哪知道。”
上官卓冶不耐煩地揉着耳朵,秋落霜能不能找一些自己能回答的問題來問。
“你再說一遍。”
秋落霜猛地一拍桌子,上官卓冶迷迷糊糊的意識瞬間清醒,秋落霜幹什麼,也不嫌手疼。
“沒和你開玩笑,我真的不知道,這種事,她的身心都受到了傷害,身體上的就不用說了,關鍵是心理上的陰影她能不能去除是關鍵。”
想要去除宮亭亭心理上的陰影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件事情能取得什麼樣的結果,不是他能決定的,也不是他能幫上忙的,關鍵在於宮亭亭身邊的人。
秋落霜點點頭,她明白了,現在唯一能幫上宮亭亭的,就只有顧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