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川之所以選擇這裡,不過是爲了釋放自己那憋悶的心,和憤怒的情緒。
偌大的包間內,顧離川一個人獨坐,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一整桌的酒,各色的酒!
而他前面,則是娛樂城的老闆娘,這裡的人都叫她媽媽。
“你們這兒最好的,都給我叫來。”顧離川靠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一杯度數很高的威士忌,晃悠着酒杯,眼底看不出情緒。
“媽媽”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是會好生招待,沒一會兒,整個包間就沾滿了八九個小.姐。
有單純陪喝陪唱的,也有做其他事情的。
顧離川冷冽的眸光掃了一眼,大手一揮:“今天誰能把這桌子上的酒都喝了……”他話音未落,就從兜裡掏出錢夾,拿出一張卡,扔在地上,冷聲說:“這張卡就是誰的。”
在林寒嫁給顧離川的五年裡,這種一擲千金,出手闊綽的事情,常常發生,他曾是這個圈子裡最能玩的男人,也是這個圈子裡,最有資本玩的男人。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漸漸遠離了這個圈子,還曾有一段時間,叫林寒發現不了任何破綻,從而沒能起訴離婚。
可,就在知道林寒打掉孩子的今天,他又回到曾經最熟悉的聲色場所,又駕輕就熟的,做曾經就做的慣的事情。
在這個圈子裡混的女人,多半是爲了錢。
顧離川隨隨便便拿出一張卡,不用問金額,都能知道一定是不少錢,誰也不會傻到,大好的機會擺在那裡不去爭取。
沒有幾秒鐘,幾個小.姐就都笑着走過去,左右坐在顧離川的身邊,一個手上一杯酒,一點也不顧忌的喝下去。
顧離川拿起桌子上的煙盒,他煙癮很重,爲了孩子,他可是有好一陣子沒有抽了。顧離川嘲諷地笑了一下,從現在起,他想抽多少就多少。
顧離川今天十分的煩躁,生氣,喝酒時也不管不顧,一個勁的往自己的肚子裡灌酒,都不用那些小姐勸。
顧離川又灌了一大杯酒,指着旁邊的小.姐問:“你,你願不願意給我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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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小.姐嬌笑地低下頭,又指着另一位問:“你呢,你願不願意。”
“當然,當然願意。”那位小姐顯然認爲他喝醉了,順着他的話就答。
顧離川又一個個地指過去,“那你呢,你呢……你們都願意。”顧離川趴回桌子上,拿着瓶酒,嘴裡不停地問,“爲什麼她就是不願意。爲什麼她這麼狠心,就是不肯生下我的孩子。”
爲了別的男人打掉他孩子。
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那季祁又能好哪裡!
顧離川憤恨地拿起啤酒就灌,冰冷的眸子燃燒着熊熊的火焰,握着酒杯的手倏然收緊,在一個小.姐挽過來時,大手一甩,重重的將酒杯摔倒地上。
幾個小.姐都驚呼一聲,但也有鎮定的,上前輕撫顧離川的後背:“顧先生這麼怎麼了,來這兒就高高興興的,有什麼不痛快跟姐妹們說,姐妹們好好伺候你。”
說着話,她性.感的身體就往顧離川的身上湊,可顧
離川此時正在氣頭上,她的觸碰讓顧離川更是反感,厲聲呵斥:“都給我滾出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怎麼了,竟然發這麼大的脾氣,陰晴不定的叫人害怕。
可他卻揮手將桌子上的酒全部揮到地上,喊道:“滾,滾出去!”
所有人見狀便不敢逗留,很快就走出了包間。
室內突然變得安靜,顧離川沉聲吩咐侍應:“重新給我放滿。”
侍應聽了他的話立刻出去拿酒,沒一會兒桌子上又擺滿了酒,他這一次也不說話,只是悶頭喝。
誰讓他一直不處理蘇婉柔的事情呢,一天拖一天,這就是他的報應吧。林寒一定是等得心寒了,所以才決定離開他。
是啊,孩子沒有了,他該用什麼來留住她呢。
顧離川的腦海裡晃過今天林寒那張蒼白的臉,小產後的身體一定很虛吧。
他開始一個勁兒的灌自己酒,一杯接着一杯。心裡唾罵自己,這個女人殺了他的孩子,他竟然還關心她?他真是瘋了!
這簡直就是老天爺對他赤.裸裸的諷刺!
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桌子上的酒幾乎都快要被他喝光,他的意識也終於開始混亂,迷糊。
也許這纔是他的目的,就讓自己宿醉下去,哪怕只有一刻鐘的不清醒,讓他忘記這件事情,忘記林寒那張蒼白的臉,也好。
一直喝到後半夜,他就直接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直到凌晨,顧離川才慢慢地醒來,腦袋突突地疼,又發現自己的錢包丟了,無奈只好叫陳特助過來處理事情,順便就近找了家酒店,開了房間,睡了。
蘇婉柔等了顧離川很久,她的心裡其實很忐忑,但又過了很久顧離川也沒有來找她算賬,那麼就是林寒成功的騙住了他。
太好了,從今往後,林寒再也不可能得到顧離川了。
蘇婉柔躺在牀上睡着前,還在這樣的想着。
這一夜,誰安穩的睡着了,誰又孤枕難眠了,想必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只是林寒,請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假。
請假的第一天,Andy打電話過來關心她,下班時還買了水果過來看她,林寒心情不佳,神色一直淡淡的。
Andy以爲林寒不過是簡單的感冒,沒有更細心的去觀察,和林心閒聊的時候,帶着吐槽說:“今天顧總來的時候臉色可臭了,聽說昨晚遇到小偷了。”
林心看了眼沙發上端坐的林寒,抿了下嘴角,小聲問:“遇到小偷?”
“聽說是昨晚去了……去了酒吧,喝太多睡着了,醒來後就發現錢包不見了,後來是陳特助過去處理的。”
林心詫異的皺眉,又看向林寒,但她還是那樣清冷的模樣,似乎她們說的這個人,跟林寒一點關係也沒有,是死是活都跟她毫無關係。
第四天,林心突然接到陳特助的通知,叫她和林寒必須回去參加工作。
林心有些不解:“林副總生病了,我要在家裡照顧她,公司不會少了我們就不能正常運轉了。”
“林心,你還在工
作期限中,不要找客觀理由,林副總只是簡單的感冒,沒有理由不來上班,公司還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處理。”陳特助說的毋庸置疑,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無情到了極點。
林心想不通,賭氣一般坐在沙發上不打算去。
可林寒卻已經聽的明白,扯了扯嘴角,聲音有些冷:“不就是讓去上班?那就去好了,反正今天也逃不掉。”
“爲什麼?”
“因爲顧離川不高興。”林寒冷哼了一聲,握着杯子的手又收緊了一些。
他永遠都只會用這些手段……
林寒和林心不久後去了公司,因爲和顧離川的辦公室相隔不遠,但林寒目不斜視的走過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纔剛剛做完手術一兩天,身體還很虛弱,林心扶着她到了辦公室,她就坐在沙發上,扶着額,林心見狀立刻給她倒水。
林寒擺了擺手,低聲說:“不用了,你去工作吧,叫Andy過來。”
Andy一過來,手裡就抱着一摞子的文件,面有難色的放到桌子上,然後轉身對林寒說:“是陳特助塞給我的,說今天必須全部都處理完。”
林寒脣角冷冷一勾,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意味不明的看着那一摞文件,冷聲道:“都給我扔掉。”
Andy愣了下:“扔……扔掉嗎?”
“對,不然就送到顧離川的辦公室,讓他親、自、處、理。”林寒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說出口。
她不會再讓自己那麼痛苦了,她可以忍着身體的疼痛來公司,但絕對不會讓顧離川變本加厲,還以爲自己是那個備受折磨的林寒嗎?
Andy有些不敢,顧離川這幾天的低氣壓整個公司都能感受得到,她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挑戰他。
當下有些躊躇不前。
林寒見狀冷冷的掃了眼顧離川的辦公室,緩緩起身,將那一摞文件抱起來,渾身散發着不可名狀的氣場。
猛地推開顧離川辦公室的大門,凜冽的走進去,目光冷傲的看着顧離川,隨即將那些文件啪的一聲摔在顧離川的辦公桌上。
看到顧離川臉頰上的傷口,林寒扯了扯嘴角。
顧離川則暗了暗神色,停下手中的動作,擡眸,深深看着林寒。
他的情緒多多少少的複雜的,一面看着林寒病態的臉莫名的心疼,一面又對她做的事情抱着恨意。
聲音有些低沉:“林寒,你……”
“我,來公司是給你的面子,不是來給你當傭人的,誰規定公司所有的文件,各個部門都要經過我這個副總?”林寒抱着胳膊,微微揚着頭,倨傲的看着顧離川:“我身體不能保證我能夠完成這些工作,顧總若是有空,那就代勞吧。”
說完話,她便要轉身,可顧離川卻在這時猛地拍了下桌子,狠狠道:“林寒,你在挑戰我的底線!”
“我難道不是已經挑戰了?”林寒側頭,眼底含着冷意,嘴角勾着冷笑,冷漠的像一個陌生人。
不知怎麼,這樣的林寒竟然叫他生出一絲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