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米色休閒服,平時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此刻也有些蓬鬆,只是那漆黑的臉色卻讓顧南傾心肝膽顫。
“去哪兒!”
男人沉聲問,明明知道顧南傾昨晚在唐慕言家裡過夜,卻偏偏要明知故問,他就是要看看女人到底會不會說謊。
果然顧南傾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去,垂着自己的小腦袋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昨天下雨不小心受了傷,剛好遇到了唐少爺,所以就在唐家歇息了一晚上。”
聽她這麼說,男人陰沉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
昨天的事情他很清楚,只是他不知道她居然能在一個男人的家裡過夜,這一點,讓霍天覺得很生氣。
他也知道她的話裡省去了很多東西,明明是林靜害她手上,卻偏偏要說是自己不小心受的傷。
霍天也懶得去拆穿她,至於林靜那個女人,看來上次的教訓她還沒有受夠!
桌上的飯菜很清淡,本來就在唐家吃了的,但是怕男人大火,顧南傾還是強忍着胃裡的翻江倒海胡亂吃了幾口。
霍天的吃相很優雅,簡直就是秀色可餐。
一舉一動都自有一股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貴氣,就連吃飯也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顧南傾不僅嘆息了一聲,這樣一個集美貌和實力並存的男人,她也只能望塵莫及了。
顧南傾夾了一根鹹菜,想壓下胃裡的不適,誰知剛一聞到鹹菜那股鹹鹹的味道,胃裡又是一陣的翻江倒海,幾乎讓她吐了出來。
顧南傾臉色蒼白了下去,起身捂着嘴模糊的說了一句“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轉身便飛快的離開了飯桌,霍天凝眉,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吃一頓飯也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樣!
顧南傾飛快的跑到衛生間,鬆開手趴在垃圾桶上直接狂吐。
直接叫昨晚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顧南傾吐完,臉色蒼白,捧了一把水潑在自己的臉上,又狠狠地漱了一口水。
誰知嘴脣剛一碰到水,胃裡又開始翻騰離開,顧南傾又連忙趴在垃圾桶上乾嘔,卻也是什麼都沒吐出來。
顧南傾大口大口
的吸氣,想要過的更多的空氣在充實清洗自己的胃。
這是怎麼了,怎麼老是想吐?
顧南傾突然想到,自己這個月好像沒有來例假,難道是……
顧南傾狠狠打了一個冷顫,拼命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她怎麼會懷孕呢!
可是這個想法一出現,就如同海藻一般瘋狂的蔓延。
顧南傾臉色蒼白晃晃悠悠的出了洗手間,卻沒有看到從洗手間裡又走出一個女人。
沈碧雲冷着一張刻薄的老臉,她是過來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代表着些什麼,而且阿靜那丫頭之前也和她說過霍天和顧南傾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
沈碧雲一張臉突然變得鐵青,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懷上了霍天的種!
哼,今日幸虧是被她撞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回事!”
剛回到大廳就聽到霍天質問的聲音,顧南傾甩了甩腦袋。
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說:“大概是昨天淋了雨,有些感冒吧。”
顧南傾隨口圓了一個謊,霍天人精一樣的人,若是她表現出一點的不對鏡肯定會惹來他的懷疑。
顧南傾在心裡默默的想着,雖然只是懷疑,可是顧南傾現在很想去醫院檢查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他會接納這個孩子嗎?
畢竟就算他再恨她,這也是他的親骨肉,他應該不會那麼殘忍的讓她打掉吧。
顧南傾這樣想着,卻不知這個男人的冷漠已經超乎她的想象。
撕心裂肺的哭喊換不會男人冷漠的腳步,莫名的心動讓她掉進絕望的深淵。
吃了早飯,霍天難得的好心情沒有理會顧南傾,自己上樓處理一些事情。
經過昨天的事情他已經知道唐慕言是個癡情種,就算用整個唐氏逼迫他,他也不會放棄顧南傾。
不知不覺中,霍天已經將唐慕言列入了黑名單,每每看到顧南傾對着他巧笑倩兮,他就憤怒不已,恨不得狠狠的將女人奪過來,心中一種名爲醋意的情緒上涌。
其實有的時候,他不是不相信顧南傾,而
是他不敢相信,因爲一旦相信了,便會打破自己多年來執着的追求。
甚至不惜讓老爺子把位置就給他,這一切,都是爲了找到那個名叫阿南的女孩兒。
十二歲前,當他看到那個小小的,瘦瘦的,卻長的十分漂亮精緻的女孩兒時,他就呆了。
後來她義無反顧的幫助他幫護他,甚至和街頭的混混打架,那個瘦小的身影,不知不覺已經刻在了心上。
那時候他就發誓,他要讓這個女孩兒做自己的妻子。
後來回到了霍家,認祖歸宗,他終於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有了權利,有了地位。
可是當他去那個孤兒院找她,對她說我喜歡你的時候,她卻不見了。
院長媽媽說,她被一個有錢人收養了,阿南是孤兒,沒有任何牽掛,所以便走了。
她就那麼毫無牽掛的走了,離開了他的世界,他一直以爲自己會是她的牽掛,不然她也不會那麼義無反顧的幫助他保護他。
可是他轉念一想,那個時候的她,雖然總是幫助他,卻很少和他說話,那麼小的孩子,清冷的不像話。
那麼清冷的性格,怎麼會有牽掛呢?
只要一想到這裡,他就很不甘心,他追逐了她那麼多年,她卻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後來,一年又一年的思念和妄想,導致了他由我喜歡你變成了我愛你。
那種瘋狂的迫切的要找到她的感覺也越來越深。
他不是沒有愛,他只是將他全部的愛都交給了一個名叫阿南的女孩兒。
愛的太深,愛的太沉重,讓他不敢再去對阿南以外的女孩兒動心,即使是顧南傾也一樣。
多年的孤獨已經讓他習慣了保持高冷和冷漠,他站在窗前,手裡拿着那天泛舊的項鍊,如墨的眸子毫無焦慮的看向遠方。
平時高大挺拔的身影蔓出了孤獨傷感的氣息,很難想象,在這個A市一手遮天強大如神的男人身上居然會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
當層層的僞裝卸掉以後,剩下的,只有鮮血淋漓的傷口,當層層的真相浮出水面的時候,剩下的,只有一條不歸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