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給我把她找回來……”
“想盡一切辦法弄她回來。”
……
“阿燁,你醒醒,PETER……想辦法把他弄醒來吧,爺爺奶奶他們四處在找他,阿燁這樣頹廢,只會讓爺爺對他更加失望。”
付婉接到電話,聞訊而來。
“付婉小姐,謝謝你沒有事先告訴沈老先生少爺在我這,不然,我立馬會被開掉。”PETER的眼底有感謝,在心裡不由自主對付婉產生了越來越敬佩之情,即使深愛少爺,即使少爺對她不冷不熱,可她對少爺卻是忠心耿耿,處處爲他考慮。
“你去幫我條熱毛巾來。”
她吩咐着,PETER一刻也沒有怠慢,急急忙忙往浴室的方向跑去。
醉得迷糊的沈燁嘴裡不停的念着尹曼青的名字,也只有在喝醉的時候,他纔敢說出這個名字……
付婉凝向沈燁的雙眸裡,有無盡的疼惜,“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一直很清楚沈燁對尹曼青的感情,可當她眼睜睜的看着沈燁頹廢,甚至自暴自棄的態度時,愈發明白了尹曼青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其重要性已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好似沒有了尹曼青,他什麼都不要了,連幸福也不要,因爲只有尹曼青纔是他的幸福。
“小曼……不要走……不許走……”渾渾噩噩中,沈燁握住了付婉的手,掌心裡碰觸到柔軟的肌膚時,似乎以爲尹曼青回來了,“小曼。”
“燁,你清醒點,我是付婉。”
她是愛他,刻骨銘心,無怨無悔的愛着沈燁,但是,愛沈燁並不代表她可以卑微的去接受自己成爲別人的影子,成爲尹曼青的替身。
付婉搖了搖頭,試圖去撥開沈燁緊緊纏繞的雙臂,“燁,我不是小曼。”
她一再的重申。
可沈燁卻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付婉說了什麼,他聽不見,反而越發纏黏的摟住了她,“不許走,說好的要一起走下去,你不可以一走了之……”
付婉認識他這麼長時間以來,還是頭一次見到他是如此的狼狽,窘迫。以往也因爲尹曼青難過傷心,可一向自控能力很好的他,總是有辦法很優雅的掩飾他的喜怒哀樂,不着痕跡的掩藏他的心思。
PETER擰了熱毛巾進臥房時,正巧見到沈燁牢牢的抱緊付婉,付婉則是雙手垂着身側,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瞥見PETER現身,把問題丟給PETER,“幫他擦擦臉吧,或許能清醒一點。”
“哦。”
PETER應聲,熱毛巾試圖貼在他的面龐時,沈燁激烈的舉止更來勢兇猛了,彷彿容不得任何靠近,他已全然將付婉當成尹曼青。
“付婉小姐,還是請你幫忙吧。”
付婉的碰觸,也遭到沈燁強烈的拒絕,到最後連哄帶騙,總算是替他擦了一把臉。
可依然還是緊摟住付婉人不放,她很無奈,PETER也手足無措 ……
沒辦法,喝醉酒的人最大,只能順着他的意來。
整夜的時間,尹曼青也一夜未閤眼,心裡揣着事,無數次觸了觸手機,無數次想打開手機看看,可還是忍住了所有的衝動……
既然決定了,她已沒有任何回頭路可走。
他現在做什麼?
和沈子齊,陸臣南他們喝酒嗎?還是早早入眠休息了。
帶着揣測不定的心思,她蜷縮在地板上坐了整整一晚,身體冷得打囉嗦,卻還是一動不動坐在原地。
房子裡的傭人進來看了好幾回,尹曼青都不曾正眼瞧過對方,她的心裡,眼裡只想這一個人,一件事:他現在好不好?
而今確定他到底好不好又有什麼意義,她已什麼都不能爲他做了。
“咚咚”的敲門聲傳來,她的房間裡這一回進來的人是莫小刀。
“你先出去。”莫小刀吩咐身後推她進來的傭人出去,他想單獨找尹曼青談談。
儘管,之前尹曼青對莫小刀有很深的愧疚和歉意,小刀是因爲她和秦越峰,和沈燁三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而捲入進來的無辜者,他由始至終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可現在尹曼青沒有心思去理會小刀,徑自淪陷在傷痛裡無法逃脫。
自從小刀認爲尹曼青變心之後,他對尹曼青的態度也不甚好,目光望向尹曼青身邊原封不動的飯菜時,莫小刀的心裡格外的變扭,原本在進來之前竭力在說服自己一定要有耐心的說話,而此時,話一出口,便火氣沖沖了:
“曾經,你也爲少主不吃不喝,傷心難受過嗎?”
反問的口吻裡是對尹曼青的敵視,秦越峰的感情世界是他身爲屬下不能過問的,然而這個女人卻三番五次令少主痛苦,絕望。
究竟……
究竟是看中她哪一點好。
這是莫小刀所不能理解的。
尹曼青沉默,這是雙臂更加牢牢的圈緊了自己,似乎冷意在身體裡放肆的蔓延,作祟。
“哪怕一次也沒有過嗎?我們少主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珍愛你勝過愛他自己的性命,僅僅是兩年的時間,就足以讓你變心,對他如此殘忍,尹曼青,你以前是不是真心對待我們少主,還是你從頭至尾只是利用他。”
莫小刀爲秦越峰抱不平,不是因爲自己爲了他們的事情喪失了雙腿,而是看到尹曼青的絕情,和秦越峰的痛苦,莫小刀是在看不下去。
“小刀……”好一會,尹曼青才轉頭望向莫小刀,紅腫的雙眸裡全是認真,“我對阿峰從來沒有動過利用的念頭,爲了報答他,爲了保他平安,當初嫁給沈燁我也是心甘情願堵上了我的婚姻和未來。我對他從來沒有變心,以前是怎樣,現在還是怎樣,依然對他心存了感激。”
只是,那時候……錯誤的把這一份感激當成了愛情,以爲對秦越峰的依賴,對秦越峰的保護,願意爲他的付出,這些行爲都是出於愛。
實際上,那時候的她根本辨別不出感激之情和愛情之間往往只有一步之遙,一不小心就容易混淆了。
尹曼青的回答,使得莫小刀愈發惱火,隨即冷笑了出聲,收斂笑容後,脣角勾出了一抹十足濃郁的陰鷙,“尹曼青,你他媽的是沒念過書呢,還是不帶腦子,什麼叫做感激!你不要告訴我,你對我們少主從頭至尾只是感激之情。媽的,我們少主要什麼有什麼,不需要你所謂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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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話給我說清楚,說好一點,不要再爲自己變心找藉口了。你就是不折不扣玩劈腿的女人,儘管你不想承認,但事實如此。”
“你知道我們少主是怎麼對你的,在和你分開的兩年多時間裡,那段時間他行動不方便,身體又受了傷。即便每天要承受劇烈的疼痛,可每一次完成復健時,總是嘴裡會掛上一句,我們小曼知道我的身體正一步一步的好起來,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一定會很開心。”
“無論是吃飯,還是做其他任何事,也會把你掛在嘴邊,我們小曼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每一次談到你的事情,就算當時他的處境再艱難,他也會變得樂觀去面對。”
“你呢,你會不會時不時的想起他,並且把他的名字不斷的繞在你的脣邊,說秦越峰怎樣怎樣?”
莫小刀對尹曼青幾乎是出離憤怒了,替少主很不值,大大的不值。
少主一心一意愛護珍惜的女人,結果卻用一句只是對他心存感激,就輕而易舉的抹去她的見異思遷。
尹曼青聽了淚水淌出更多,“小刀,別說了……”
秦越峰對她的好,她不可能不清楚,小刀是他最信賴的人,自是瞭解有關秦越峰生活中的一點一滴,尹曼青不會認爲小刀是在說謊,此刻唯一的心情是:她裡外不是人,到頭來,她是同時傷害了兩個男人的罪魁禍首。
“我說中了你的心事,讓你難受了嗎?尹曼青,我給你最後一次警告,如果你再敢惹我們少主難過,別說是你,你和沈燁兩個人……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少主,哪怕是犧牲也無所謂,至少要替他除掉傷害他的人。”
“莫小刀,你在這裡做什麼?”
房間門口,是秦越峰冷冽的聲音傳來,語聲裡還有藏不住的疲憊和消沉。
與其說消沉,不如說已絕望了,心下如刀割般恣意的被凌遲,尹曼青說對他的感情是感激……
他聽到了。
愛着她這麼多年,到頭來得到的竟然一句感激之情。
“少主,什麼時候進來的?”莫小刀言語裡是道不盡的緊張,倒不是恐懼秦越峰的懲罰,而是,擔心他聽到了不該聽到的……
尹曼青也驚慌的睨向門口的秦越峰,他的氣色很不好,臉龐上帶着蒼白的疲倦感,他聽到了嗎?
聽到了也好,聽到了或許纔會死心吧。
“出去。”冷聲命令莫小刀,可延伸卻炙灼的落在尹曼青身上,真的……從來沒有愛過他?
他的胸膛處好比突然之間炸裂開來似的,仔細傾聽,還能聽到心臟裂開,破碎的聲音。
莫小刀離開時還不忘給尹曼青使眼色,分明是暗示她接下來好好說話,如果她敢繼續胡言亂語的話,絕對不輕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