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禮帶着小雅回去,小雅坐在車上還在哭泣呢。這孩子今天似乎是嚇壞了,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巴掌大的小臉上盡是淚痕,看上去可憐兮兮。
不過,唐雲禮倒是沒有再安慰她。
想到彭少的戀情倒是也覺得怪可憐的,喜歡上一個不喜歡的人,恐怕是最痛苦的事。陣上引扛。
所以,也就爲彭少說起了好話,說:“你也別哭了,他又沒對你怎麼樣。他都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身邊有女人也是正常的事。難不成,你看不得他身邊有別的女人?”
唐雲禮不禁心中一動,暗想,該不會這丫頭心裡也有彭少吧!不然的話,怎麼這老半天了,還哭的這麼悽慘。
“誰心裡有他了,那個臭流氓,臭流氓。”小雅又大聲地罵起來,不過反反覆覆地罵來罵去,也就是流氓兩個字。
唐雲禮被她給逗樂了,不禁笑着說:“他又沒怎麼着你,再說,是你去他那裡的。人家在家裡面,做什麼事不可以,被你撞見了就是流氓了。你這話回去可別說,不然家裡麪人要誤會,說不定都要和彭家打起來的。”
“是,他找女人睡覺是他的自由。可是,他找個長得像我的女人睡覺,而且還讓那女人自稱叫小雅,就不對了。他這不是臭流氓是什麼?”小雅憤憤地喊道。
原來彭少還有一點沒跟唐雲禮說呢,他後來找的幾個女人,有意無意地全都跟小雅有點相似。
而且,那個被他趕走的女人臨走前,還囂張地對小雅說:“你別得意,你以爲他是喜歡你嗎?纔不是呢。他喜歡一個叫小雅的女孩子,他還讓我角色扮演,自稱小雅呢。”
就因爲那女人的這幾句話,小雅纔會哭到現在的。否則,只是那點原因,還不至於讓她哭的這麼厲害。
唐雲禮:“……。”
嘴角抽抽地聽小雅哭哭啼啼地說完,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禁暗罵一聲,彭少這個小混蛋,跟自己說話說一半,到底是幾個意思。
“這個變態,我真不知道他居然有這個意思。虧我還拿他當朋友,沒想到,沒想到他這麼過分。”小雅又不禁憤憤地說。
唐雲禮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勸她了,好半天,才嘆息一聲說:“剛纔他跟我說他喜歡你,所以纔會這樣的。不過,他這種行爲也不對。你不喜歡他,這就是他最大的錯誤。至少不應該打擾你的生活,下次我見到他,會好好地批評他的。”
小雅一怔,聽了唐雲禮的話頓時有些心虛起來。
也不哭了,趕緊將眼淚擦乾,好一會,才怯怯地看着他問:“姨父,如果喜歡一個人,那個人不喜歡自己。去表白或者讓對方知道的話,是騷擾嗎?”
“你覺得不是?那你爲什麼還這麼生彭少的氣,想想你對彭少有多氣憤,不就明白了。”唐雲禮不明所以,還以爲她只是單純地問這個問題,便笑着回答說。
小雅頓時呆愣起來,抿了抿嘴脣,突然有些明白彭少的痛苦了。
頓時,悲從中來。
“怎麼了?”唐雲禮看到她這個表情,不禁詫異地問。
小雅連忙搖了搖頭,苦澀地說:“沒,沒什麼,我們回家吧!”
說完,低下頭去,一臉的苦悶。
唐雲禮還不知道剛纔的話已經對小雅造成了觸動呢,也沒有多想。現在的熊孩子們,都是喜歡各種折騰的,就跟他家婉婷似得。
所以,便開着車回去,將小雅帶回家。
鄭念媛是擔心的不得了,雖然她嘴上總是說小雅各種不好。可是心裡面到底是自己的女兒,還是擔心的。
不過也不得不說,她對小雅和小杰的態度完全是不同的。一來小杰也懂事聽話,一個纔剛剛十七八歲的男孩子,能這麼懂事孝順,實在是讓她欣慰的很。
小雅比起他來,簡直連半點都不如。
二來,小杰是她跟愛人所生。從根上,就是彌足珍貴的。可是小雅不同,想到小雅的親生父親王戴文,鄭念媛只覺得噁心透頂,那十幾年的婚姻,簡直都想讓她給埋葬在太平洋底。愛屋及烏,恨屋及烏,自然而然,有時候小雅不聽話,她總是想起王戴文來。
覺得小雅從根上就不好,自然對小雅也就苛刻了些。
其實,鄭太太也是這個意思。因爲對王戴文不滿,連帶着小雅一有錯事,就會聯想到王戴文的身上。然後,對小雅的行爲,便更加厭棄。
不過她到底只是外婆,所以,態度怎麼樣倒是並不重要。
可是鄭念媛就不同,現在小雅可以說,只有她這麼一個最親近的人了。小雅還是個孩子,鄭念媛對她的態度,直接關係着她的成長的。
鄭念喬在吃過飯後,將要睡午覺的麟兒交給了家裡的傭人,傭人和鄭太太一起帶着麟兒去午睡了。
然後她就找到姐姐鄭念媛,打算跟她談談這個問題。
鄭念喬也沒有拐彎抹角,看到姐姐便直截了當地問:“姐姐,你是不是對小雅太過於嚴厲了?難不成,你還以爲王戴文的事,而遷怒於小雅嗎?”
“我沒有,”鄭念媛連忙否認道。
不過,卻說得有些心虛。因爲心虛,連眼睛都不敢和鄭念喬對視。
鄭念喬是何等聰明的人,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她心裡所想的。不禁嘆了口氣,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說:“姐姐,我現在也是爲人母的人。我知道,你也是疼愛小雅的。只是有時候會不自覺地將她和小杰拿來對比,可是你要知道,小杰懂事自然是好,小雅還小,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正是需要媽媽關心的時候。她也許並不是不懂事,只是想要引起你的主意而已。”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了。本來小雅在她爸爸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不服管教了。那時候你也知道,可能是我和王戴文的緣故,因爲我們的緣故,纔會讓小雅變成這樣的。王戴文死後,我也想要儘量彌補她,可是卻漸漸地發現,我根本力不從心。很多時候想要跟她好好地交流,卻根本沒辦法溝通。”
“我知道,你也很爲難。要不,讓小雅到我那邊去住一段時間吧!也許分開彼此冷靜一下,都會好一些。”鄭念喬聽了姐姐的話,也知道她也同樣委屈的。
身爲母親,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一些,她也是十分無奈。
所以想了想,便又對姐姐說。
鄭念媛立刻搖了搖頭,說:“算了怎麼能讓她去你那裡,你還有一個孩子呢。麟兒還這麼小,正是需要照顧的時候。前段時間我和小杰還商量了一下,想要送她去寄宿學校。她也馬上上高中了,小杰知道國外的一所女子高中倒是還不錯,我們想要送她去那裡。”
“國外的女子高中?哪個地方?”鄭念喬皺了皺眉,立刻問。
“美國”鄭念媛說:“小杰之前不是就是去美國了嘛,所以在那裡有認識的朋友。剛好可以照應一下小雅,小雅去那裡我也放心。”
“這件事有沒有跟小雅說過呢?”鄭念喬心裡有些不大讚同姐姐將小雅送出去。
本來小雅就因爲缺少父愛母愛,現在正是叛逆的時候。如果再將她送出去的話,這孩子指不定會怎麼想呢。
覺得這個家裡容不下她,因爲她是王戴文的女兒,所以媽媽纔要將她送走。
不過到底是姐姐自己的女兒,她想,沒有比媽媽更加了解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倒也不好先發表什麼意見,只能先問姐姐小雅的意思。
鄭念媛搖了搖頭,說:“我還沒跟小雅說這件事呢,本來想着今天說呢。其實她昨天挺開心的,知道你們要過來,一天都激動地不得了。我想她知道你們過來都這麼開心,要是見到你們,心情恐怕會更好。所以就想着等你們來了再跟她說這事,她好像挺喜歡你的,我想讓你跟她提,也許她能認真地考慮考慮。可是哪想到今天又遇到這種事情,她居然生氣地跑了。”
鄭念媛嘆了口氣,將之前她和黎舒朗之間的事跟鄭念喬說出來。說完後,又長長地嘆息一聲。
鄭念喬聽了也有些尷尬,夫妻之間親密是在所難免的事。若是孩子因爲這個就有意見,那還真是一件鬱悶透頂的事。
她又連忙問姐姐:“姐夫沒什麼意見吧!他生氣了嗎?”
最重要的是黎舒朗生不生氣,萬一黎舒朗生氣了,姐姐會更加難做的。
“他倒是沒生氣,還勸我不要跟小雅一般見識。可是他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覺得對不起他。本來小杰提那個建議,我也只是向考慮,現在倒是有些下定決心了。”鄭念媛連忙說。
鄭念喬點點頭,這樣看來,倒是真的有必要跟小雅談談這件事了。
雖說,不能因爲自己的婚姻而委屈了孩子。但是姐姐的這份幸福得之不易,黎舒朗是個值得託付的人。和黎舒朗相伴一生,也是姐姐的福氣。而小雅早晚有一天會離開她身邊,不能因爲小雅的緣故,就讓她和黎舒朗之間產生間隙。
這恐怕也是姐姐現在考慮的,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