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種程度上,洛安寧是傾向於看到蕭寅澤的,畢竟,他的存在說不定能夠讓她離開這裡。
可她明明記得他已經死了,又怎麼會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面前?還一副看到她很熟稔的模樣。
“安寧,看樣子你應該過得還不錯。”蕭寅澤笑着開口道。
“比起我,似乎過得不錯的人應該是你吧?”至少活着這一點就讓她很驚奇。
洛安寧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至少在沒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她需要保證自己不會被蕭寅澤看出任何的破綻,否則她的計劃又會成爲一場空。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你應該知道因爲你,傅少權一直都在針對我。”
好久都沒有再聽到過傅少權的名字,洛安寧心裡一時間五味雜陳,她終究沒辦法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他了,你應該知道纔對。”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當初任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那一場陰謀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可蕭寅澤看起來未免有些太過事不關己,當初如果不是他和李恆一起籌劃,或許綁走她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洛安寧心裡多少是有怨恨的,只是在時間的消磨下,這種怨恨越來越少,大多都轉變成了一種無可奈何,這種無可奈何在面對李恆的時候尤其明顯。
“傅少權一直都在找你,只是他和司榮生半斤八兩,沒辦法把你帶走而已。”
洛安寧不知道眼前這個蕭寅澤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是在打消她的希望,還是說不甘心地挑撥她和李恆之間這種微妙的平衡?但無論是哪種,洛安寧現在想要做的,都僅僅是利用他離開這裡罷了。
“就算他一直在找我又能怎樣,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有可能離開這裡嗎?”洛安寧刻意壓低了聲音,實際上他根本沒有辦法確定,蕭寅澤的到來會不會引起李恆的警覺。
畢竟這裡是他的地方,對於任何一個出入的人,以他的警惕性恐怕都不會允許有任何的差錯,尤其是一個曾經死在他手下的人,所以這意味着或許從一開始,李恆就知道眼前的蕭寅澤並不是真正的蕭寅澤。
但能夠讓他繼續活下去,多半是有他的用途所在。
洛安寧考量也不是沒有道理,以她這兩年裡對李恆的瞭解,他向來不喜歡留有後患。
“這可未必,說不定等哪一天他突然想明白了,就會放你離開,畢竟和傅少權作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洛安寧聞言勾脣笑了笑,毫無徵兆地開口道,“你還記得那天,李恆他對你做了什麼嗎?”
蕭寅澤怔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洛安寧,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洛安寧不相信一個人被槍擊中,會讓他完全喪失這段記憶,難道說他後來又摔到了腦袋了嗎?
可顯然問題不出在這裡,蕭衍澤臉上的茫然,讓她很確定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絕對不是他認識的蕭寅澤,也就是說他是個冒牌貨。
至於他爲什麼會如此成功地扮演了蕭寅澤,說不定背後還有高人指點。但眼下她沒辦法顧及那麼多。
洛安寧不確定蕭寅澤,或者說眼前這個男人究竟要做些什麼,但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和曾經的蕭寅澤沒有太大的差別,甚至他看她的眼神中還帶着些許的欣喜。
只是有些用力過猛,表現得太過刻意,所以他到底扮演的是什麼時期的蕭寅澤,或者說這個男認認識的蕭寅澤,應該是很久之前纔對,還沒被利慾薰心,相對而言較爲單純的那個男人。
如果說沒有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她想必會很開心遇到這個老同學,甚至說不定會對他動心,但原來也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夢。
人都是自私的,爲了他的利益,不惜讓她一屍兩命。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來見你嗎?”蕭寅澤看着洛安寧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柔和,試圖讓她更相信他。
洛安寧搖了搖頭,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有些不確定,看守她的那個人之所以會說出蕭寅澤的名字,是不是經過他的授意,這一切會不會又是另外一場圈套?
比起兩年前懷孕時候的那個她,有了兩個孩子的母親,恐怕更好拿捏。
“司榮生對我做的那些事,你應該也知道一二吧?”提到李恆,蕭寅澤的情緒明顯出現了波動,“傅少權對起亞的打壓已經讓公司岌岌可危,司榮生非但沒有幫我,還火上澆油地恨不得我徹底成爲失敗者,我受的那些苦都是拜他所賜。”
“所以你來見我,是想要報復他嗎?”
兩年的時間只是讓洛安寧表面看起來安分了許多,至於內心,從來沒有發生過變化。
她很慶幸蕭寅澤有與她合作的意向,這也是當初她爲什麼要見他的原因。
假設這個男人的本性是有利必圖的類型,那麼她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洛安寧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是否已經變成了她不喜歡的那類人,可她必須爲自己籌謀,哪怕要讓別人來承擔後果或者是自己也在所不惜。
“難道你就不想要他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嗎?想想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情,難道你還打算什麼不做地輕易放過他?”
與其說報復李恆,倒不如說洛安寧的唯一目的只是離開這裡,畢竟李恆從來沒有實質性地傷害過她,甚至每次元元和澄澄有病的時候,都是他及時派醫生來做事。
要是當初她落在了蕭寅澤的手裡,想必不會有這樣的待遇。
但顯然她不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蕭寅澤,她要讓他很確信自己和他是站在同一條站向上的人。
“我當然不會放過他,我要讓他嚐嚐這兩年來我所受的痛苦,他不是總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嗎?我倒想看看當他淪爲階下囚的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
“既然如此,我想我們現在也算是有了共同的目的。”
“那你能帶我離開這裡嗎?”洛安寧充滿希冀地問道,這是她唯一的目的。
洛安寧的急切正是蕭寅澤想要見到的,一個人有弱點才更容易掌控。
“這件事情需要從長計議,不過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蕭寅澤許諾道。
但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李恆會突然進來,連敲門都省了,一時間三個人面面相覷,氣氛凝滯了幾秒鐘。
還是蕭寅澤先反應過來,很客氣地開口道,“司先生,好久不見。”
李恆上下打量了蕭寅澤一番,同樣的面孔似乎並沒有引起他足夠的懷疑。
洛安寧緊緊地攥着雙手,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你們在談事情?”李恆毫無聲調起伏地問道。
這話明明是對着蕭寅澤說的,可洛安寧卻覺得他是在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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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老朋友敘敘舊而已。”蕭寅澤說得雲淡風輕,並沒有被李恆的氣場影響到。
看起來李恆並不意外蕭寅澤還活着,至少在洛安寧看來是這個樣子。
可這讓她越發地感到疑惑,難道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嗎?實際上這個蕭寅澤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蕭寅澤?
洛安寧只好不動聲色地繼續觀察着兩人的互動,可誰知蕭寅澤主動提出來想要和李恆單獨談談,進而把她排除在外。
“安寧,等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可惜蕭寅澤的這句話並沒有起到安撫她的作用,洛安寧在他們離開之後,不安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該不會她的計劃又要再一次地偏離軌跡了吧?
書房裡,蕭寅澤一副看起來很有誠意的樣子。
“司先生,之前你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和你作對是我一時糊塗,我現在已經想清楚了,如果司先生不介意,我希望能夠和你繼續合作下去。”
蕭寅澤直接表明來意,爲了得到李恆的信任,他甚至不惜把他這兩年來的作爲都告訴了他。
李恆沒有馬上表態,他了解到的蕭寅澤是個足夠心狠卻不足夠聰明的男人,不過兩年的時間似乎讓他有了些變化。
“你知道和我合作意味着什麼嗎?”
“同一條船上的人,之前的教訓已經讓我很清楚要以司先生的想法馬首是瞻,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遍。”
蕭寅澤說得模棱兩可,李恆雖然疑惑,卻不打算再深究下去。在他看來,就算蕭寅澤想要耍什麼花樣,也要他能夠耍得出來才行,他能夠讓他失敗一次,就能夠讓他失敗第二次。
“記住你說的話,我不希望到時候一不小心被反咬一口,傷了和氣。”
“司先生說的是,我現在比以前更清楚我最終想要的是什麼。”蕭寅澤絲毫不在意李恆話語中暗含的威脅,“你能夠給我第二次機會,已經是我莫大的榮幸了。”
李恆不相信一個人會沒有任何原因地轉變如此之快,但儘管他很疑惑,可還是同意了蕭寅澤的合作,就讓他看看他接下來的表現會是什麼樣子,然後再覺得怎麼處理他才比較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