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乎已經睡了吧,因為跟她住一間的是雅啊。要是自己也跟去名雪住同一間的話,搞不好也會一起被傳染到愛睡也說不定。
(在想些什麼啊,竟然會想加入)
正當我自己一個人坐在那邊,為剛剛的想法感到有點不好意思的時候
咚、咚突然有人敲著自己房間的門。
「純是人家啦。」
「雪嗎?門沒鎖啦。」
隨著喀的一聲門打開了。
「有什麼事嗎?」
「人家可以先進來嗎?」
「我是不介意啦」
雪打開房門然後走了進來。
「坐的話就坐這裡好了。」
我拍了拍自己坐的牀旁邊,示意她坐那兒。
「雅那傢伙已經睡啦?」
「嗯一到十點她馬上就睡著囉,而且只花兩秒而已。」
「十點啊對她來說還算晚的呢。」
「是嗎?」
「雅就是這樣的人啊。所以呢?到底有什麼事?」
「只是想跟純聊天而已啊。會吵到你嗎?」
被討厭了嗎?雪小聲猶豫的問道。
「不會啊。」
「太好了。」
雪輕輕鬆了口氣,露出了微笑。
這時我稍微有點後悔了,穿著雅借她的睡衣坐在牀上,自己好歹也是個男的啊,在稍微意識到有個可愛的女孩在自己房裡的這件事之後,我的心跳似乎有點加速了起來。
然後就是一陣沉默。
雪似乎也不好意思的樣子,一樣一言不發的坐在另一邊。
「妳不是來跟我聊天的嗎?」
「嗯。」
雪點點頭之後又沉默了下來。
在沉默之中,我原本一片朦朧的過去記憶裡,其中一個場面突然清晰了起來。
「或許,我們六年前真的見過面吧。」
「好、好像是呢。」
「那時候妳一直在哭,不管我說什麼妳都不回答。」
「純想起來了呢。」
雪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那麼純還記得那一天的事情嗎?」
「那一天?」
「純送這個髮箍給人家當禮物的那一天,純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那一天的前一天」
記得第一次見面(再會)的時候雪頭上就戴了這個,外觀看起來似乎有點舊的紅色髮箍了。這是我送給雪的嗎?從這裡回去的那一天那一天
不行。順著浮出來的記憶,越往下探索,那股朦朧的感覺就越是嚴重。跟昨晚相同的違和感,也同時涌上了心頭。自己果然還在抗拒著,回憶起那段記憶這件事嗎?
「看來不記得了。」
雪點了點頭,看來是把我的沉默當作是答案了。
「其實人家也不記得了,只記得人家收下了這個髮箍也只記得這個」
「」
「仔細想想,這都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會記不得也是當然的啊。」
跟我一樣,雪那一天的記憶也消失了,簡直就像是有人刻意把這個部分的記憶切除了般
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不起囉,感覺像是說了些奇怪的事情。」
像是要打消我的疑惑般,雪笑著說了。
「就算記不得或是忘記了,不過純送的髮箍還是在這裡啊何況祐一現在就在人家的眼前呢。」
「雅」
沒錯,現在正對我微笑的少女臉龐臉上仍留有昔日面影的雅寂寞地笑著。
在某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心痛感之下,我不自覺的摟住了雪的肩膀。
一會兒之後,察覺到自己舉動的我為了掩飾,慌亂地口不擇言了起來
「不過啊,難得可以在這種時間跟一個女孩獨處,看來其實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呢。」
「哇、純怎麼可以這麼說啦」
雅滿臉通紅地低下頭來。跟以前一樣,開她玩笑果然還是很有趣呢。
「那人家要回雅的房間了。」
臉頰還帶點紅暈的雪站了起來。
「純晚安。」
雪輕輕對我揮手之後,打開門走了出去。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我,也打算要睡了。今晚如果能做個當年往事的夢,那該有多好呢
「那個」
小時後的雪坐在車站前的長椅上,像是要對坐在自己旁的我說什麼般開了口,不過接下來卻就不出聲了。
「什麼嘛,這樣不像妳喔。」
「人家在緊張啦。」
「啊?該不會是要對我求婚吧?」
「純,這不像是小學生的話題喔」
雖然雪如此說著並對我投以怪罪的視線,不過似乎稍微笑了出來。
「嗯這個,送給你。」
雪她就這麼低著頭遞出了,剛剛藏在自己身後的小紙袋,紙袋用紅色的緞帶裝飾得漂漂亮亮的。
「是娃娃的回禮喔。」
雖然想說不回禮也沒關係的,不過我還是收下了。
「這到底是什麼?」
把緞帶解下,打開紙袋後的我問道。
「餅乾啊,是人家烤的餅乾。」
外側的包裝打開後,裡頭有另一個透明的塑膠袋,而放在這個塑膠袋裡頭的,是一個個一口大小的圓形黑色物體。
「這是圍棋?」
「嗚咕、是餅乾啦!」
「黑的耶。」
「嗚咕、只是有點焦掉而已啦!」
在雪一直堅持叫自己吃吃看之下,我打開袋口,拿出了一顆雪自稱是餅乾的東西。
喀哩。
「怎樣?好吃嗎?」
「聽到剛剛那種音效妳第一個問題竟然是問好不好吃?」
「難道不好吃嗎?」
「不,我說啊」
我拼命想擠出笑容,不過牙齒太痛根本笑不出來。
「純對不起」
純交互看著似乎很悲傷地低頭站在原地的女孩,以及留在手中烤得焦黑的餅乾。這畢竟仍然是為了自己做的東西啊
「人家下次一定會更努力的!」
「雪」
雪,謝謝妳囉。
我在心中不斷重複著這句無法坦誠說出的感謝,而黃昏的時間也就這麼消逝而去。
約起下次見面時間的時候,我這纔想起距離寒假結束只剩三天
這代表距離我離開這裡,只剩下三天的時光了。
第二天早上,我又在焦臭味的熱烈歡迎(?)之下醒來了。
而且今天在焦臭味的同時,外頭還加上了咚咚咚的腳步聲。
「書包~書包~」
「怎麼了」
揉揉還很想睡的眼睛之後,我打開了房門,正在走廊上跑來跑去的,果然是雅
「我今天有晨間活動,所以要提早去。怎麼辦,練習已經開始了啦!我是部長耶糟了!身上還是睡衣啊~~」
一邊洗臉,一邊聽著來來回回的腳步聲。默默的在心裡為雅說聲加油之後,我走進了餐廳。
「早啊。」
「還是妳啊」
在廚房裡的果然是雪。
「那秋子阿姨怎麼了?」
「秋子阿姨好像還在睡喔。」
「真是難得,今天竟然沒有比昨天早起。」
「我要出門了~」
雅的聲音從我們後頭傳來。
在來到這裡之前,秋子阿姨從來都沒有早上睡過頭過。所以名雪今天才會睡過頭的
「所以人家就幫秋子阿姨做早餐啦。」
「不做也沒關係啦」
放在餐桌上的一樣是黑色的不明物體,唯一跟昨天不同的,只是形狀從圓形變成四方形而已。
「這是烤土司喔。」
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才能把拿來吃的麵包作成這樣的東西呢
「不好意思,我今天早上也有社團活動,所以早餐就不用了。」
「純是什麼社?」
「回家社。」
回家社是沒有社團活動這種東西的,這點連雪也知道。
我讓雪自己吃吃看,咬的牙齒髮痛之後,雪也不得不承認,這玩意根本不能算是『食物』了。
沒辦法,只好在路上的便利商店買個麵包吃一吃,再去上學了。
我一個人走在一直跟雅一起走的通學道路上,因為幾乎沒有一個人上學過,所以原本應該早已習慣的道路,變得有種不一樣的氣氛。
「純!」
大概走到一半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了焦急的聲音,而且聲音還不斷朝我接近。
「純!純!別跑那麼快啦~」
回頭一看,雪喘著氣朝著自己的方向跑來。
「怎麼啦雅?難道妳特地追來要我吃那玩意嗎?」
「不是啦!」
雪忍著眼眶的淚水,抓住我的校服用力搖頭。
「再不快一點的話秋子阿姨、秋子阿姨她就會跟媽媽一樣」
雪用哽咽的聲音如此說著,並且靠在我胸前微微顫抖。她拼命拉著自己的手好冰冷,因為她不只沒穿外套,而且連手套都沒戴。
「先冷靜下來,然後好好說明,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輕輕撫摸著雪的背脊,像是在安撫小孩子一般。似乎是奏效了,雪的聲音沒那麼哽咽了。
「秋子阿姨她一直都沒有起來所以人家有點擔心」
「然後到秋子阿姨的房間去了?」
「嗚咕秋子阿姨好像很難受還發燒然後」
雪的雙眼又溼潤了起來。
「秋子阿姨有說什麼嗎?」
「她說只是小感冒沒關係的」
「是嗎」
原本有點動搖的我聽到這句話後,頓時安心了不少。
「純!求求你,跟我一起回去救救秋子阿姨好不好?人家再也不要那麼難過了不管是秋子阿姨還是媽媽,人家都不想要失去她們!」
「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