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接著佑一做了一個夢

小時後的某一天。

我在超市前等著雅。

雅總是那樣的個性,所以到她買好東西爲止,一定會花上很多的時間。

總之雅就是那麼的不得要領。這種不得要領的個性,將來也一定不會變吧。

因爲大概還要等很久,我想趁機去喜歡的店看看。於是就自己一個人,往商店街拱門旁的那家雜貨店走去。

不知道今天擺了什麼樣的東西出來。

咚!站在店門口的佑一,隨即從背後傳來被推擠的觸感。

「嗚咕。」

聽見小小的聲音。回頭一看,不知道爲何有個女孩子在哭。差不多是和我同年級吧?

小小的背脊,長長的頭髮上綁著大大緞帶的可愛女孩。

如今她的鼻子紅通通的,眼眶中也含著淚水。

剛剛碰到佑一的,應該就是她吧。

「嗚咕咽咕嗚」

和那女孩目光相接後,女孩含在眼中的淚水一涌而出,而且就這樣哭個不停。她是哪裡在痛嗎?

不過,我可沒有對她做什麼啊。不知何時,周圍已經出現一道人牆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大概會被當成把這個女孩子弄哭的犯人了吧

「就是這樣啦,我還有作業沒寫所以告辭了。」

正打算若無其事瀟灑離開的佑一,卻被某人從身後拉住了腳步。回頭一看,那個女孩子不知何時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上衣。

注:剛剛那句寫作業什麼的,是我用來落跑的藉口^^

「嗚咽咕」

身處在這種狀況之下,我也沒辦法甩掉她逃走了。

「總、總之你的名字是?」我露出了有點勉強的微笑。

「嗚咽咕」

女孩一隻手拉著佑一的上衣,另一隻手揉著自己的眼睛。雖然像是要說什麼似地動著嘴,不過卻聽不出是什麼意思。

“雪”

「雪是嗎?」

她點了點頭。

「那你姓什麼?」

“雪”

「該不會姓氏也叫做雪吧?真是這樣的話這名字還真怪呢。」

「咽咕嗚不是」

原本已經快要不哭的表情又變了。的確從他人看來,我並不像是沒在欺負這個女孩子。應該說,看起來也只像是我在欺負她。

「總、總之我們換個地方說吧!雪雪,我們走吧。」

「人家不叫雪雪啦」

雪雪用一隻手擦著眼淚,不過倒也沒什麼抵抗地,跟在我一的身後一起離開。

「嗚嗚咕」

「你也差不多別再哭了吧?」

一起走在商店街上,雪雪還是一直在哭。

「媽媽」

哭到最後,雪雪用小小的聲音這麼說了。

只要她停止哭泣,就會一直是這個樣子。即使是問她爲什麼哭,她也是一個字都不回答。

「我差不多該回去了,我的表妹還在超市裡買東西呢。」

「」

「看你似乎也鎮靜下來,應該沒事了吧?那麼雪雪,我先走啦。」

「不是雪雪是雪啦」

雪剛剛就一直這麼說了,而且還是一樣緊緊抓著我不放。

我一看著眼前這個矮自己半個頭的麻煩人物,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突然聽到了一聲,不屬於自己的『咕』的聲音

「什麼啊,你該不會是肚子餓了吧?」

『咕』的一聲,肚子就像是幫主人回答似地再度叫了。

「你看,像這種時候就要老實點頭啊。」我用有點像是大人的口吻,說著好像很偉大(?)的話。

她點了點頭,動作小到不仔細注意的話根本分辨不出來。

「好!那你在這邊等我一下喔,我現在就去買好吃的東西給你。」

哭的時候,要讓心情好起來,最簡單的方法當然就是放點東西進肚子裡啦。當時的我除了這點之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有什麼喜歡吃的東西嗎?只要是這裡買得到的東西,我都可以幫你買回來喔。」

「鯛魚燒」

雪用不仔細聽就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

「鯛魚燒是嗎?我知道了,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喔!」

我叫雪在那裡等一下之後,就離開了。

在此之前先想想,確實雅說過,有家不但便宜,而且餡和皮都很好吃的店。

鯛魚燒畢竟是小孩子的零食,如果不賣便宜一點,讓小孩子買的起的話,那又怎麼行呢?我就決定去這家買了。

既然討厭被當成弄哭女生的壞孩子,那就當然要努力讓女孩子破涕爲笑才行啦。

在寒冷的空氣中,呼著白色的霧氣跑了回來,看到雪還在原地等著,我也稍微安下了心。

「很好很好,你真的有等我回來耶。」

「不要」

雪害羞地避開了我摸著她頭的手。

「來,鯛魚燒就是剛烤好的時候最好吃呢。」

從袋子裡拿了一隻,遞到雪的鼻端,看她用雙手接起來之後,我也拿起了剩下的另外一隻。

「你看,好好吃喔!皮跟餡都很棒的喔。」

不過我已經在吃的時候,雅卻還把鯛魚燒拿在手上盯著看。

直到我出聲催促之後,她纔像是鼓起了勇氣一般,把鯛魚燒送入口中。就這麼嚼啊嚼

「好吃吧?」

「鹹鹹的。」

「那是你眼淚的味道啦。」

「不過好好吃」

感覺到雪似乎有點笑容後,我也稍微放心了。

兩人就這麼無言的,坐在商店街的一角吃著剛烤好的鯛魚燒。

「我吃飽了!」

我把鯛魚燒的空紙袋『啪!』地一聲捏扁。

「那我差不多要回家了,雪雪再見啦~」

「等一下。」

正要離去時,雪忽然又抓住了我的上衣。

「人家不是雪雪啦。」

「說得也是。」

雪點點頭。

「那我要走羅。」

「」

「你不放手的話我走不掉耶。」

雪似乎有點臉紅了。

「人家還想要吃鯛魚燒。」

聽了這句話,我不覺失笑。

「你這麼喜歡吃啊?」

「唔嗯。」

「既然這樣,那明天一樣這個時間,你在車站前面的長椅等我。」

「約好羅。」

我用自己的小指,勾住雪伸過來的小指。她的手指真的又小又細的

在指頭放開的同時,雪也向前跑去了。

小小的身體,就像是要緩緩融化在夕陽籠罩的商店街中

「再見。」回過身來的雪輕輕地揮手。

「嗯,明天見羅。」我揮著手,目送著雪離開

夢是淺眠的時候纔會作的,進入熟睡的同時,我的夢就停了下來。

到底這只是個單純的夢嗎?還是屬於那遙遠日子的回憶呢?

醒來之後,我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