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終是抑制不住俯身上去。兩瓣兒溫熱的脣,緊密貼合上她的...宋奕辰小心的捧着曾筱悠的臉,溫柔的在她的臉上游走…輕柔的觸碰嬌豔的藤蔓花,他小心翼翼的順着藤蔓花生長的方向,沿着花的紋理輕輕撫着…
他想起了這朵藤蔓花曾經也是這樣,盛開在他的臉上,她也是這樣輕輕的撫着他的臉龐,她當時是不是也如他這般心疼。
他想起了這朵藤蔓花是如何在她身上生根發芽,想起自己身上如今流淌着她的血。她是不是很疼,很委屈…
身體不自覺的顫抖,眼裡涌出了淚花,趕緊把頭轉向一邊,生怕不小心滴落到她的臉上。“怎麼了?”她發現了他的異常,“沒事兒”他把臉深埋在她的肩頸處,
她推起他想看個仔細,卻見他眉頭蹙起,嘴脣泛白,像是在努力忍着什麼“亦辰,你怎麼了?”
宋奕辰緊握胸口,他深知是那個根深蒂固的毒,“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他不想她擔心。說着卻見一股黑血從嘴裡涌出來,曾筱悠嚇壞了“奕辰,你醒醒,你別嚇我…”人已經哭了起來。
“悠悠,我愛你…”說完,人就昏了過去…
曾筱悠徹底慌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跟自己換了血麼,怎麼還會毒發,自己這幾年都好好的,一次都沒有發作過…
可是現在要怎麼辦,不能讓他躺這裡,四下無人,她的手機也落在家裡…想着她就伸手翻找他的口袋,拿出手機,密碼?怎麼辦?還有密碼,她哭得悽悽慘慘。
他的生日,不對。媽媽的生日,也不對。她更慌了,握着手機的手不停的顫抖,不會是…她試了下自己的生日,愣住了,居然開了。她也顧不上去想了,連忙翻出曾秘書的號碼,撥了出去…
。。。
“好在回來的及時”瀾庭禾捏了把汗,好在他跟着一起過來了,不然,隔着萬里,真的是鞭長莫及了。現在總算是穩定了。
曾筱悠可憐巴巴的守在一旁,一肚子的疑問卻不知從何說起。
瀾庭禾像了出來她的疑惑“他這幾年偶爾還是會這樣,毒並沒有完全解掉。”
“我們都以爲…”,面對曾筱悠他也是深感愧疚的,“你現在身體怎麼樣,有問題的話可以來找我。”
曾筱悠搖搖頭“我們不是換血了麼?”她比較關心的還是宋奕辰的身體。
“這個毒比較霸道,而且是與生俱來。再加上他換血中途醒過來一次,具體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也不好說,現在只能還是控制。”
瀾庭禾看了看她的臉又說“這個毒什麼時候發作一點規律都沒有,換血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晚上,但是比換血前症狀要輕很多,發作頻率也不高,最近一直沒有出現過。”
停了停,像在斟酌該不該說“本來他母親是不願讓他來的,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非要來這開發什麼項目,還要親自過來。我跟着來她母親才同意。看到你我就明白了,他來前已經恢復了全部的記憶。”
曾筱悠一直在震驚中“那不是白換了麼?”除了容貌,最終還是這樣?一切都是徒勞?那她這罪是白受了?她的孩子也白死了?他們白白浪費了五年的光陰?心裡憤恨非常,看着瀾庭禾的眼神也變得憎惡起來。
瀾庭禾搖了搖頭。他也很無奈,確實沒法解釋,這些已經沒有可以用科學來闡述的問題,他也沒資格去斷定。他當初也是不確定那個方法是不是最有效的,現在更是無顏面對這個可憐的女孩兒。
“他明天就能好起來,雖然我這麼說很過分,但是還是希望你多陪陪他吧,他應該是想和你在一起”
曾筱悠走過去坐在宋奕辰的身邊,輕輕拖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不要告訴宋宛如,見到我了”。
瀾庭禾剛要離開,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好”…
。。。
宋奕辰被窗外歡叫的鳥兒吵醒,不舒服的挪動了一下身體。陽光透過窗幔散在臉上,不刺眼但是也想避開。剛想伸手去遮擋,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一個白皙的小手牢牢抓着。
手的主人此時正呼吸均勻的趴在牀邊酣睡着,陽光從她的頭頂溫柔的漫開,襯得臉上絨毛細微可見,宋奕辰當時就感覺天下所有的陽光都在她的身上,溫暖馨香。
輕輕坐起身,想要俯身去親吻她的臉龐,脣還沒捱到,就看她皺起眉頭,緩緩睜開眼“嗯?你醒了啊...”
“你在這陪了我一晚?”宋奕辰癡癡的望着她。
曾筱悠沒有回答,而是想起來這段時間的種種,怒火衝心“你什麼時候恢復的記憶?”
“不久前...來瑞士之前,我知道你喜歡瑞士,我想在這陪着你,我們以後不走了,就在這裡生活,永遠不分開了好不好?”宋奕辰懇求的對她的說。
“不好,你覺得我們還可以安安心心在這裡生活?你既然都恢復記憶了,爲什麼還要裝做不認識我”她的胸口起伏着,情緒越來越不穩。
宋奕辰很擔心她的狀況,小心翼翼的說“我...我是怕會讓你想起來以前不愉快的往事,想重新開始,重新追求你...”
"你太天真了,宋奕辰,你以爲我看見你就想不起來建築在我身上的痛苦麼?你以爲你和我在一起會有好麼?你媽不來干涉?”
曾筱悠一想到那張慈祥的臉,痛心的感覺溢滿全身止不住的發抖“說不定又會要我怎樣?你的毒到底怎麼回事你清楚麼?你知不知道...”
說到這眼淚已經控制不住,哽咽的說不下去,痛苦的揪着胸前的衣服"你知不知道,我的孩子白死了啊啊啊啊"...整個房間都是她撕裂的哭喊聲。
看着她喋喋不休,傷心欲絕的樣子,宋奕辰心疼的把她往自己懷裡拽"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
生怕她再消失一般緊緊抱着,下巴抵着她的發頂“以後我不會再讓你獨自面對痛苦了,不會再讓你經歷那些,面對那些,都交給我來處理,有我在,我保護你...”。
兩個人相擁着哭泣着,像是要把他們倆這一生的眼淚都流乾。
“你怎麼保護我?你五年前就保護不了,何況現在?”曾筱悠想要推開他,從他懷裡掙扎起身,卻被他箍的更緊。
“我不會再讓那種事情發生。相信我!”...
曾筱悠終於哭累了,趴在宋奕辰懷裡抽搐着,鼻子眼淚胡了他一身,還不管不顧的就着他的襯衣狠狠的擤了一把鼻涕,肚子在這個時候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宋奕辰嗤笑地輕輕捧起她的臉,在她額間落下溫柔的吻“以後,我們不管如何,都不要分開,一起去面對好麼。現在咱們該一起解決生理問題了”。
“嗯?啥生理問題?”曾筱悠一臉的茫然。
宋奕辰忍不住颳了一下她嬌俏的小鼻子“當然是吃飯啊,這會兒都快中午了,你想啥呢?”滿眼的揶揄。
才反應過來的曾筱悠惱羞成怒的錘了他一下,
“嘶”宋奕辰佯狀很痛苦的樣子,嚇得曾筱悠趕緊呼嚕呼嚕她錘過的地方“沒事兒吧?”。
“你親一下我就沒事兒了”看着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她就知道她又上當了。
“哼,不管你了,"說完起身出了門。
“我等會兒吃完飯就回去了”聽到從廚房裡傳來她的喊聲,宋奕辰下牀穿好拖鞋,活動了下脛骨,感覺還行,也跟着去了廚房。
宋奕辰住的這個酒店是個帶有廚房的套房,設施一應俱全,曾筱悠手腳也很麻利,不一會兒已經傳出了飯菜的香味兒
“我還是個病人呢,我需要照顧”宋奕辰撇着八萬嘴,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你身邊那麼多人,不缺我一個”曾筱悠白了他一眼
“缺,什麼都不缺,就缺你”
曾筱悠盛出一盤菜,放到餐桌上不看他“去洗漱,你都臭死啦”
宋奕辰從身後環抱她“再別離開我了,我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軟軟的話讓曾筱悠的心也跟着軟了下來。
“玲玲最近在這,說不定哪天會回來,”頓了一下又說道“而且我想好了,我要回國去,我要去找徹底解毒的方法。”
轉身認真的看着宋奕辰“不只爲你,也爲了我,爲了我逝去的孩子,我都必須回去”
宋奕辰也認真的看着她“好,但是無論你在哪兒,我都要跟着...”
飯後,兩人手拉手來到酒店附近的山坡上,按曾筱悠的話說,多曬曬太陽有助於消毒。
宋奕辰心裡覺得好笑,卻沒有拒絕,只要她在,幹什麼都無所謂。
驕陽似火,空氣裡彷彿都一團火,炙悶難忍。陽光把曾筱悠曬得通紅。
宋奕辰抱起她,兩人落坐到大樹下相擁乘涼,“奕辰,你說人有來生麼?”曾筱悠歪斜着腦袋問他,
“有吧”不然他怎麼非她不可。
“來生你想做什麼?”還未等他回話,她就說“如果有來生,我想做一棵大樹。”
宋奕辰不解“怎麼講?”
“我希望能像大樹一樣,落地生根,再也不能挪開。”說完迴轉頭,燦爛的展開了笑顏“俗話說人挪活,樹挪死麼”…
宋奕辰的心又潮了,鼻子直髮酸,攬過她,讓她調整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躺在他身上“小傻瓜”颳了一下可愛的鼻子。
“如果你下輩子是棵大樹。我就要做樹根。讓你長在我心上。”
…
相愛人在一起的時候,那些腌臢的事情好像也都不復存在了。
“咦,你這幾天怎麼沒去管的項目啊?”曾筱悠擡起額頭看向宋奕辰,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奕辰,你的臉是倒着的,眉毛變成了黑眼袋,好滑稽哦”
這跳躍性思維,宋奕辰都快跟不上了。
低頭輕嘬了她一口,“這多好,你可以全方位瞭解各式兒的我”
“項目那邊由曾黎在看着,有什麼決定性策略的時候纔會由我出面,基本他都能搞定,不然養他幹嘛?”
看着遠處的落日“晚上想吃什麼?回去我給你做”。
“除了雞,啥都可以”可憐巴巴的小臉上,鼓着兩個小包包。“沒問題”說完又“嘬”了一口。
“你一天咋跟個啄木鳥似的”曾筱悠抱怨着。
“哈哈哈”郎朗的笑聲迴盪在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