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乾叔叔，你放心好了。”
“曉琪呀，這話應該我說吧。”
“哈哈……叔叔，那個竹蜻蜓呢？”
“在這裡呀。”
“很好玩的，叔叔一定要一直帶着。”
“嗯，一定，這個東西有時候緩解壓力還不錯。”
東華醫院，手術室外，吳乾正在跟將要接受手術的邵曉琪告別。
其實，手術這種事情，真的是讓人揪心，人推進去了，外面的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若是中間有醫生出來問詢，要是好消息還行，若是不好的消息，真個讓人崩潰。
吳乾跟邵曉琪相識時間並不久，可現在兩個人之間頗有親人的感覺。
這小丫頭挺有意思的，而且，遭遇也頗爲坎坷。
直到手術室的門閉合了，吳乾才收回了目光，可這個時候，萬主任來了。
“小吳。”
“萬主任好。”
“你還是沒死心？”
“我等你做完手術。”
萬主任點點頭，便進入了手術室。
他們倆說的話莫名其妙，就連邊上的小楊護士也是完全的聽不懂。
“快要破案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吳乾對着楊小寧說道。
“哦。”小楊護士懵懂的很，但還是走了，今天不是她當班，穿了一身的便裝。
直到走了，纔想到，可能是因爲自己的衣着問題，吳乾才說的這些吧。
算了，就等着唄。
吳乾看着楊小寧遠去的身影，心裡暗笑，這丫頭沒心沒肺的也是個妙人兒。
一場手術的時間會很長，沒準會到深夜，吳乾剛想眯一會兒，卻見有人來了。
“吳乾，我們跟秦炎聊過了，他雖然沒有說太多，但是我們也知道了一些。”
“好像這個兇手真的不好抓。”
劉歆迪跟林冰過來了，兩位美女一人一句，話說她們倆簡直跟姐妹彷彿。
吳乾無奈地笑了，“確實不好抓，關鍵是我們實際上沒有絕對的證據，我們現在能找到的只是案件之間的聯繫，可最沒轍的是，之前所有的案件，全都沒有立案。”
林冰直言不諱，“你們爲什麼就不能裝糊塗？”
這話裡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指之前辦案的時候，那個陷阱也就是‘孟鴻’，乾脆就讓萬主任完成殺人動作算了。
劉歆迪也恨孟鴻心腸毒，但這件事，她還是很清楚的，“小冰，可不能這麼說，要是如你說的那樣裝糊塗，日後有人查了過來，那可就全完了，沒準整個支隊都要報銷。”
“我懂的，我就是氣嘛！”林冰一跺腳，她就是一直腸子性格，可這個案子裡，她對孟鴻是頂看不上的，此時說點兒氣話發泄發泄。
吳乾嘿嘿直笑。
兩位美女一見，都有些感覺，便異口同聲的說道：“吳乾，你一定會抓住兇手的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吳乾能說什麼？
“彆着急。”
又是要等？
林冰跟劉歆迪也是無奈，這個案子如此的難辦，她們倆也不好刨根問底的。
她們倆也不好一直在這裡陪着，畢竟邵曉琪的手術時間不知道有多長，沒多久，她們倆就回去睡覺了。
臨走留下一句話。
“吳乾，你可千萬要破案，別輸給那些個媒體！”
吳乾點點頭。
那這位錢探，他等什麼呢？
到了夜裡，又有個人來了。
“你要的東西。”歐陽青虹拿出了一塊移動硬盤。
“歐陽，你竟然自己來送。”吳乾接過。
“我想問你，你要這個，100萬都可以不要了嗎？”
“100萬？好像這個錢我一直也沒說要拿呀。”
“哈哈，有趣了，錢探這次竟然不拿錢了，莫非真的是就只拿邵曉琪那丫頭的錢？”
“你想不通就算了吧，這次我也感謝你的幫忙。”
歐陽青虹想不到吳乾會謝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沒有什麼所得，便乾脆的走了。
“你能抓住兇手的對吧。”
“回去睡個好覺吧。”
吳乾的最後一句話，有些意味深長。
……
手術的時間非常長，直到深夜，吳乾中間眯了好幾次，只知道外面已經很黑了。
“家屬！”
“在。”
“手術很成功，來幫忙推牀啊。”
“好。”
有了這一句話，吳乾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推牀的時候力氣都足了許多。
邵曉琪一張小臉沒什麼血色，但是睡的死沉死沉，手術之後好像都這樣，林冰也是如此。
等進入了icu，吳乾便迎面遇到了萬主任。
“一直等着我呢，對不對？”
“沒錯。”
“小吳啊，來吧，到我辦公室裡談。”
“好。”
萬主任一臉的疲憊，額頭上全是汗，但依舊腳步穩健，前頭帶路。
很快來到了萬主任的辦公室裡，兩人相對而坐。
“小吳啊，你非要抓我對嗎？”
“萬主任，我們目前的證據不足，但是，如果我們做深入調查，比如我們從五年前王洪光的案子開始，他的死亡時間，再來跟你的行蹤做一些個匹配，我相信就算是時間很長了，可是有些東西，依舊能查得出來。
一次兩次也許還是巧合，但如果這麼多的死者，都跟你的行蹤一致，萬主任，你還能如何狡辯？法官也不是白癡。”
萬主任聽後笑了，“之前的那些都沒立案，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實際上，你的那一套組合起來的‘軟針’，這個東西能不能成爲證據，並非是你萬主任能決定的，你可以狡辯，但實際上，這還是要法官來做判斷，到底能不能成爲證據。”
“小吳，你的意思是法官一定會認定這是證據嘍。”
“大概是這樣，萬主任，你知道嗎？我們這次調查，不光是警方在行動。”
“什麼意思？你是說歐陽青虹？”
“沒錯，歐陽青虹做了一次特別的採訪，她的這個舉動得到了邱大龍的首肯。簡單的來說，那就是我們這次的辦案，你這個殺人醫生，整個過程，她都有做影像記錄，這個節目，就在我的手上。”
吳乾拿出了一個東西來，正是歐陽青虹給他的移動硬盤。
“……”萬主任眉頭皺起，這是第一次。
吳乾接着說道：“萬主任，我們的證據確實不是很充足，但就光憑胸科醫院裡你對孟鴻做的那些事情，我們已經可以抓你了，刑拘是絕對夠的。你做的一切都太完美了，之前的案子沒有立案，就沒有留下你的任何痕跡，在邵家的出租屋裡，也是如此，那個現場被破壞了。在你家能找到什麼，我根本不知道。
可是，從法律的角度而言還是可以定你的罪，有孟鴻這個明顯的案例，再加上你的行蹤跟所有死者的吻合，還有許多案件跟東華醫院的潛在聯繫。萬主任，你很難逃脫法律制裁。
另外，萬主任，我問你一句話。”
“問什麼？”
“你還記得自己殺人原本的初衷嗎？”
萬主任一聽，笑着問道：“你們掌握了多少？”
吳乾開始從自己的懷裡拿出照片，分別是，王洪光，費強，張泰，周心雨，吳萌，陳清。
“我們目前只找到這些，可能只是一部分。”
“不錯，可是……”
“萬主任，你應該感到高興吧？”
“高興？爲什麼？”
“因爲，你所做的這一切，終於可以見光了，終於可以被世人知道了，你不會興奮嗎？”
萬主任此時雙目眯縫了起來，“小吳，你真的不錯。”
這到底是不是褒獎呢？
卻聽吳乾神色一正的說道：“萬主任，現在我給你兩條路選。
一，我們警方對你進行全方位的搜查，你所有的一切都被挖出來。然後，我們會提起訴訟，就算是你有可能逃脫極刑，但是我相信，你坐牢是肯定的。
二，你去向公安機關自首，講清楚自己所有的罪行，然後接受你這個殺人醫生應有的懲罰。”
萬主任一聽，哈哈大笑，“這是兩種選擇嗎？這不都是一樣嘛。”
吳乾接着很認真的說道：“不一樣，你選第一種，我就會建議警方把這個影像資料給銷燬掉，要知道這個影像資料雖然是歐陽青虹他們拍的，但這可是跟警方合作的，而且其中涉及很多調查細節，所以，能不能播出，必須得警方點頭。之後，你將會上庭，你很可能坐牢，而庭審不會做直播，理由很簡單，你的殺人手法過於高明，只這一條法官就一定會支持不直播的。
若你選第二種，那，歐陽青虹就會好好的做一個系列的節目，對你的事蹟進行一番報道，你對那些個醫鬧分子的懲罰，你對那些個醫療系統裡的害蟲的抹殺，這一切，都會被人知道，你將會成爲熱點，我們這個社會將無比火熱的討論醫患關係，以及我們應該拿出什麼樣的方法來解決目前的矛盾。
這，恐怕是你原本想看到的吧。”
原來，吳乾要歐陽青虹的這個東西，價值百萬的影像資料，是用來做這個的。
這兩種選擇說起來麻煩，其實簡單的來講就是。
一種，萬士清會名譽盡毀，又無人知曉的在監獄中服刑。
另一種，則是他主動自首，又讓自己所做的事情公開，表達他想表達的東西，雖然這可能會讓他被處以極刑。
但很可能是萬士清的初衷。
萬士清如何選擇？
他用一種無比冰冷的眼神盯着吳乾，任何人在這樣的目光之下都會瑟瑟發抖，可吳乾臉色如常。
而最終，萬士清說了一句。
“小吳，你想不想聽故事？”
“想。”
“好，我就給你說說這個王洪光的故事吧……你應該已經查出來一些了吧。”
吳乾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