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幾名蒼蠅哥的手下來趕我們出去,因爲我站的位置在王強的左後側,所以他並沒有看到我。有一些人懷着看熱鬧的心態,不怎麼願意走,當然,多數人還是怕惹麻煩,看這陣腳,就知道黑社會性質的人辦事,早早就跑了。
我喜歡看熱鬧,但事關王強,現在倒是沒了這份心思。雖然我也不想惹什麼麻煩,但王強怎麼說跟我也曾是場同事,而且平時工作中他與我的關係並不差,起碼曾一起喝過N次酒,一起打桌球等。現在既然我撞上了,可不能一走了之。
雖然我不一定能幫到他什麼,最少我得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瞭解事情的具體情況。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是他有個什麼不測,以後我倒是可以當證人也好,又或者最壞的打算,我都可以幫他收屍。“呸呸呸!”我怎麼想得這麼壞的結局?看看再說。
見有人不肯離開,一位光頭的青年走到蒼蠅哥的面前道:“老大,有些人不肯走,要不要用強的趕走他們?”
蒼蠅哥環視了一番,笑道:“不想走的,就由得他們看熱鬧吧!給他們看看也好,免得以後還會有這樣的事發生。”說完眼神一寒,大聲道:“各位,你們想看熱鬧,我並不反對,但如果誰在外面說起今天之事,要是讓我知道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一說完,他的手下們便上來指揮我們站好,並有人將門鎖了起來。這下我站的位置倒是清楚看到王強與蒼蠅哥的正面,但王強這個時候哪會有心情看周邊的人,所以他還是沒發現我。
留下來看熱鬧的人也就只有十來人而已,剛纔顯得人滿爲患的賭場這下子空出了不少空間。
“王強,你要我放過你妹妹也行,你將這十八萬塊的賭債還了就行了。”伸出手來拍拍王強的臉,又看看現在被封住嘴,不斷的發出“唔唔”聲王強的妹妹,接着道:“說真的,你妹妹長得這麼漂亮,要真的肯出來做,我保證她能成爲紅牌,相信只要一年時間就能幫你還清賭債。”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把我妹妹放了,賭債我一定還你,如果你敢搞我妹妹,我不會放過你的。”王強聽着蒼蠅哥的話,滿臉怒氣,大聲說道。
“還我?你拿什麼還我?你欠賭場十八萬塊,十八萬塊呀!哼!你最近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要不是我查出你有個妹妹在福田中學讀書的話,我還真找不到你呢!”蒼蠅哥拿過一張凳子,邊坐下邊道。
王強聽着,一甩蒼蠅哥兩手手下抓住他肩膀的手,怒罵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蒼蠅哥,自命行事光明磊落,原來也不過是一個卑鄙無恥之徒。”說完便向他的妹妹走去,但立馬有人將他攔住。
蒼蠅哥揮了揮手,示意別攔他,笑道:“放開他妹妹。王強,其實你將錢還了,不……
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嗎?”
“錢我一定會還你,你先放我妹妹回去。我妹妹才十八歲呀!她還有大好的青春,你放過她吧!”王強邊上前邊解開封住她妹妹嘴的說道,只是說到最後語氣已漸有哀求的意思了。
“王強,你當是我是傻瓜呀?放了你妹,我還能找的到你?這樣吧,別怪我不講情面,你妹留下,我給你三個小時出去找錢來還。如果你還不了錢,那你妹妹就得到我的夜總會坐檯一年,幫你還債。”
王強的情況我很清楚,他自小無父無母,與他妹妹相依爲命,他妹妹可以說是他人生的一大重心,也是他的希望。
他的工作一個月才三千多塊,還要供他妹妹讀書。大家可能知道,外地戶口在深圳讀書,那費用是怎麼樣,不用我多說,一年至少也得好幾萬。像他這樣的收入,能供他妹讀書就已經難得了,還能去哪拿得出這十八萬塊呢?
唉!以前我們一幫同事知道他非常好賭,就經常勸他。但他就是聽不進去,說什麼小賭能養家餬口,大賭能救國救民之類的。現在倒好,別說救國救民了,就連救自已的妹妹都無能爲力。
當然,大家同事知道他賭錢,也不過是想能一夜發達,好好供他妹讀書罷了!這也正是王強雖然好賭,但同事們仍然跟他做朋友的原因,他不容易呀!
“哥,!”王強的妹妹嘶聲哭喊着,她應該明白蒼蠅哥所說的去夜總會坐檯是怎麼一回事,現在的學生都比較早熟,她都讀高三了,就算沒去過夜總會唱K,相信都能從同學的嘴中聽過。所以她現在的眼神是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她這一聲“哥”叫得王強臉色大變,眼中的那份絕望與恐懼絕不亞於其妹。他看了看他妹妹,突然伸手將她抱在懷中,大聲的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道:“小晴,哥對不起你,是哥沒用,是哥不聽你的話不該爛賭。”說完推開小晴,雙手霹嚦叭啦的給了自已好幾個耳光,頓時將兩邊的臉龐打得紅腫起來。
“哥,別這樣!你別這樣!這些年,沒有你供我讀書的話,我早就沒書讀了。”小晴哭着伸手死死的抓着王強的手,接着再說:“是我拖累了你,是我不好。嗚……哥,一切都是命。只要你以後不賭的話,我就是不再讀書也願意。哥…..你一定要答應我,以後都別再賭了。”
“小晴,哥答應你!”王強長長的嘆了口氣,拼命的狂點頭。
小晴聽着苦笑了一下,然後大步的走到蒼蠅哥的面前,清純的臉上現出一陣悽然,原本充滿絕望與恐懼的眼神此時換上了堅毅之色。
王強忙拉着她的手,急聲問道:“小晴,你想幹什麼?”
小晴拍拍王強的手,接着死死的盯着蒼蠅哥,大力的咬着嘴脣,慢慢的滲出血絲來。她眼中不斷的換着複雜的神色,一會方一字一字道:“你放了我哥,我去你夜總會坐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