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摩擦

“額,我是來寫什麼名字的,我叫韓城,之前和孟丹陽一起的。”

來到了營部,就開始在花名冊上登記。一個書記官用毛筆寫上名字,下面還要按上紅手印,這就代表你是這個部隊的人了。

“嗯,知道,去東岸的部隊就剩你和羊倌活下來了,現在羊倌還在那邊鬧着要坦克的錢,找不到第三個人怎麼給你坦克的錢。拿着這個條子,出了這個門,右轉,到那個院子裡去領槍就行了。”

“哦哦哦,我知道了。”

畢竟要去領新槍了,韓城還是非常激動的,雖然說上次拿槍是那種情況,總體來說還是非常不爽的一次經歷。拿着條子就去了院子裡,軍需官看了看條子,然後打開了倉庫,挑出來一支槍遞給了韓城,還有一條子彈帶,和五個橋夾。剩下的就是撬開一個彈藥箱,在身後衛兵的注視下領取了五十發子彈。

“行了,你的東西都全了,可以走了。”

“那啥,我能要點槍油嗎?”

軍需官給完了東西,就要打發韓城離開。韓城覺得還是要點槍油爲好,雖然說軍需官沒有給,但是要點槍油總比自己去搞別的油來當槍油好吧。

“咦,你這個人可不簡單啊,我遇見這麼多人,就沒有見過人要這個東西的。”

“您這不就見了嘛,這槍得好好保養纔是,沒有槍油我難道還用菜籽油去保養嗎?”

新槍的槍油味相當的濃厚,暫時來說保養還是不需要的,韓城必須要和老兵區別起來,因爲他們對槍太不愛護了。雖然咱們這個地方英美軍援非常多,但是槍械方面人家可是一點忙都幫不上,美國人一個標準,英國人一個標準,自己拿的又是一個標準。不能因爲咱們有人幫忙白送物資,咱們就可以爲所欲爲。

“行,等着,我給你去灌一點槍油。”

看來槍油這個東西不是沒有,只不過沒有人主動去要而已。手上這個槍不到十斤吧,感覺還可以,但是韓城還是想要一把ak過來突突。

“給你,這一小瓷瓶油,沒了去找人開條子來領。”

千恩萬謝的送走了軍需官,然後韓城拿着武器就進入陣地了。河對岸的日本人有着輕型火炮,對於這邊的國軍來說的話,就比較難受了,迫擊炮的射程不足以打那麼遠。小炮也沒有供應給前線,唯一的好處就是重機槍子彈倒是管夠。但是隊伍裡面的重機槍是沒有幾挺的,管夠有什麼用,無非就是胡亂的開幾槍,打中誰算誰倒黴。

“往前走!”

韓城找了一個人,問了一下哪裡還有多餘的位置讓自己趴一下。在戰壕裡,其他人的位置還是相當靠後的,越往前走越是人少。到了最前面的戰壕,終於明白爲什麼那麼多人在後面躲着了。對岸的炮火可以直接打到這裡,對於重火力缺乏的己方,只能是被動挨炸。對面山高林密的,根本看不到對方的炮兵陣地。最前面的陣地被炸的一塌糊塗,還時不時的有炮彈飛過來。

“啾!轟!”

對於剛上來的韓城來說,這火炮打的真是氣人,不過也沒有辦法,日本人有足夠的輕重火力和彈藥。但是對於韓城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調整一下槍械和準備子彈,雖然依靠超級瞄準,韓城是見到了幾個距離比較近的鬼子。

“哎,小子,你蹲下幹嘛呢?不會尿褲子了吧?”

“你管我,看好老子蹲下是爲了做什麼。”

一次性壓入槍膛五發子彈,然後起身上膛,開始瞄準。

“哎喲,小子樣子做的還是不錯滴,倒是有個打槍的樣子,能不能打中人就另說嘍。咦!打個槍還會瞄準嘞。”

“賭鬼,你就不要說這樣喪氣話了,你要不是沒有錢了還會來這裡站崗?人家新來的小兄弟要照顧一下嘛,阿拉同你講啊,萬一人家比你強的話,殺一個鬼子今天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拉倒吧,老上海,在淞滬的時候你就這麼說,當初你也是給俺這麼說滴,聽你話的都死了,我沒有聽你的話,我活到了現在。”

“砰!”

兩人正說這話呢,韓城就開槍了,在幾個人衆目睽睽之下,一個鬼子從山崖上跌落了下去,倒在了怒江的岸邊。韓城這邊搞完了直接蹲下去,不用說,一會這邊就是機槍掃射的重災區。

“咦!這小兄弟怪中,一槍就打死一個日本鬼子,今天他可以回去休息了。”

“阿拉同你講啊,人家就是很行的呀。”

“不用說,旁邊的悶罈子肯定看見了,說不定今天他還能得到個嘉獎。”

這兩個人像是說相聲一樣在一邊叨逼叨逼的,韓城現在可沒有心情去跟他們說話,這種自來熟的人是很煩的,反正殺了一個了,今天吃過飯早點回去休息了,聽他們說是這樣的。在旁邊隔着老遠,有一個拿望遠鏡的,然後在本子上記了點什麼東西。

“啪啪啪!”

對面的排槍打過來啦,火力還是比較兇的,重機槍打在戰壕上,濺起來一堆的泥土。

“哎呀!對面的鬼子真是暴躁,不就殺了一個人嗎?每次都是這樣。”

“哪天他們要是不打炮開槍了,咱們也就不用打仗了。”

外邊打的很激烈,至少暫時是這個樣子。除了剛纔韓城開了一槍,剩下的子彈全部都是對岸打過來。

“長官有令!撤!”

戰壕裡開始一個一個的通知,這種日常的摩擦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司空見慣,對於新人來說可能是第一次。殺人的感覺並不好,雖然自己心裡並不難過,噁心總歸還是有一點。戰壕裡的人開始往後撤退,前面的戰壕空了出來。空出來不久之後,日本人的炮火開始發威了,在剛纔那個地方,至少有十發炮彈打到那裡。

“你!去營部一趟,真該你運氣好,剛上來就打死一個日本人。”

韓城還在看前面的情況,身後一個帶鋼盔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哎,好,我馬上去。”

總歸來說就是那點兒事,無非就是嘉獎而已。這東西看的很明白,嘉獎嘛,只是證明你做的好,並沒有說功勞就是你的。

“報告營長。”

在前線的指揮部並沒有像電視劇一樣,什麼木頭做成的架子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桌子上有沒有地圖,就是幾個水杯和一支筆。

“嗯,你來了,今天干的不錯,你稍等一下啊,還有人來。”

旁邊的書記官在看了一下今天的本子,然後示意韓城坐在一邊。在指揮部的其他人,倒是對這個不感興趣,在簽過文件之後,很快就離開了指揮部。電話倒是偶爾來一個,沒聽見他們說什麼就掛斷了。

“哎,我給你說,要不是我,咱們就又得死兩個人了。”

帶着一股子濃重的口音,不用說,肯定又是那個羊倌。

“哎喲,鐵匠啊,鐵匠,你怎麼也來了?”

“沒啥,今天偶爾殺了一個人,運氣好,那個人站着讓我瞄準。”

韓城對於自己的戰績還是相當滿意的,至少自己能夠休息一天了,不用在陣地上熬着了。

“哎喲,那你掙了錢了,一個鬼子三塊錢,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看見了就這麼算。”

能掙錢當然很好了,這還能有命花,這就更好了。雖然現在的槍上帶着刺刀,但是對這個刺刀不是很滿意,只能說勉強能用而已。

“嗯,都到齊了,這邊咱們來說一下。韓城,你今天擊殺了一個鬼子,根據規矩是要給你三塊錢的然後……”

“老弟,老弟,能商量一個事不能?”

旁邊一個穿着軍靴的年輕人一下子打斷了書記官的話。

“嗯,您說,我這邊聽着呢。”

“把你的戰功轉給我如何,我給你錢,這三塊錢你可以拿走,我再另外給你兩塊錢。休息肯定你是照樣休息,就是在這個月功勞簿上沒有你的名字嘍。”

韓城很興奮啊,這戰功就這麼賺錢啊。

“不行,我要五塊錢。”

“老弟,咱們各退一步,四塊錢,四塊錢如何?”

“可以!我要現錢。”

能賣錢當然就儘快的賣掉,旁邊的書記官對於這個似乎司空見慣,看一眼韓城然後無奈的搖搖頭。

“來,這是給你的四塊錢,書記官,記上老子的名字,老子的名字叫趙青玉。”

書記官從口袋裡摸出來三塊錢放到桌子上,趙青玉把錢直接劃給了韓城。

“兄弟,下次遇到問題了報老子的名字,好使。”

“你個瓜慫,你咋給那個人了,那個人不是個東西!”

羊倌對於這個人似乎評價很低,但是韓城覺得無所謂,這點東西還不如身外之物來的爽快。趙青玉,這個人還是有點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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