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見丘錦簫那輛車子的時候,黎默笙才陰沉下了臉色。
丘錦簫的樣子很不對勁,而且去的地方竟然是她之前都不怎麼去的‘Luka Club’,但是黎默笙又不能跟上去,因爲丘錦簫無意識地重點說了一個詞:一個人。
這種被丘錦簫排斥的感覺讓他突然有些不安,只能目不轉睛地看着對方的背影,來舒緩心中的沉悶。
撫摸着無名指上的男戒,黎默笙丹鳳眼中危險而陰鷙的寒意消散了幾分,但棕色的瞳仁仍然流轉着讓人發怵的墨色。
不過黎默笙並沒有擔心什麼,畢竟丘錦簫答應過他的事,還沒食言過。
黎默笙走到停車場,開着送給丘錦簫的黑色跑車,飛馳在高速公路上,用速度來揮散那種不適感。
另一邊的丘錦簫顯然沒有飆車這個泄憤方法,淡漠的神色更加冰冷,嚇得前方的司機大氣都不出。
短信上的內容被丘錦簫反反覆覆地看了無數次。
最後視線定格在一個名詞上——“母親”。
丘錦簫的母親丘漣死在歐洲Y國,但是她的病,卻是在華國的A市留下的。
丘錦簫對丘漣的記憶很少,但很深刻。她最敬重最深愛的親人也只有丘漣。
但是現在不同了……
丘錦簫用指腹描繪着左手無名指上指環的形狀,冰冷如霜的面容綻放出如暖陽般的微笑。
哪怕只是爲了黎默笙,丘錦簫也要把顏詩情這個不安分的元素給抹殺掉。
微眯的貓眼劃過一絲惱怒,摁滅屏幕顯示,丘錦簫鼻間溢出一聲冷呵。
‘Luka Club’顧名思義就是一間高級俱樂部,比起‘Seven Stars’那種大人飯局遍地的情況,‘Luka Club’纔是A市太子爺們的天堂。
丘錦簫一踏進俱樂部裡面,就被侍者領到一個包廂。
包廂內只有顏詩情一個人,只見顏詩情依然穿着粉粉嫩嫩的泡泡公主裙,甜美可愛的面容下不再隱藏的是陰狠的神色。
果然,露出了她真正的面目了。
丘錦簫見到顏詩情這副狠辣的模樣,心中有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顏詩情抿了抿一口茶,收斂起自己的惡意,笑道:“丘
小姐真是講信用,不過你要感謝我,不讓默笙哥哥來,是不想讓丘小姐難堪。”
“我不明白我母親跟你有什麼關係。”丘錦簫開門見山地說道,看向顏詩情的臉色冰冷至極。
黎默笙和顏詩情的那張緋聞照片她可是死死地記着,那張假裝天真無邪的臉真是讓人噁心。
丘錦簫腹誹着,神情除了眸色更爲冰冷以外,讓人看不出真實的想法。
誰知顏詩情起身,走到包廂的側室,高跟鞋有節奏地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甜美的聲線染上一層不知名的深意:“正題總是需要緩衝的,丘小姐若是不耐煩,出門離開就好。”
丘錦簫扔下手中的包,將手機放在兜裡,面無表情地朝顏詩情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別心急嘛……”顏詩情聳了聳肩,指着眼前的檯球桌,歪頭不懷好意地笑道:“斯諾克檯球,生長在Y國的丘小姐,應該是會的吧。”
不等丘錦簫回答一字一句,顏詩情自己就接上了話頭:“不過沒關係,不會的話現實也是逼着你會的。”
“是嗎?”丘錦簫嘲諷地嗤笑了一聲,不予置否。
“三局兩勝。贏了我,我心甘情願地把東西給你;輸了……自然是讓真相石沉海底。還有,你的鑽戒太漂亮了,記得取下來,要是打球打壞了,那就尷尬了。”
顏詩情語氣中暗含嫉妒,直接給球杆上粉,彷彿已經篤定丘錦簫會和她玩這場遊戲。
丘錦簫看了眼神色自若的顏詩情,說:“就算不取下來,也照樣能打。”
說完,丘錦簫熟捻地挑揀杆子,拿起旁邊的粉盒開始上粉。
唯獨顏詩情的嘴角,膩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Y國的斯諾克是積分制,也就是說,只要丘錦簫進球的積分高過顏詩情,那麼她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所以,丘錦簫一開始就瞄準高分球來打。
意外的是,提起這項比賽的顏詩情,就是一個除了規則以外什麼都不懂的新手。
丘錦簫半闔起眼眸,盯着顏詩情空有架子毫無角度關係的姿勢,思緒流轉。
顏詩情,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丘錦簫毫無懸念地拿下了兩局的勝利,大概是顏詩情技術太不
盡人意的緣故,一小時左右就解決掉了這所謂的比賽。
顏詩情放下球杆,用溼紙巾擦着手說道:“哎呀,該說真不愧是Y國土生土長的美人,是我輸了。”
“東西呢?”丘錦簫的耐心已經被顏詩情給磨滅得七七八八的了。
顏詩情爽快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丘錦簫,看起來份量很足。
丘錦簫拿到東西后準備走人,但門卻從外面被鎖死了。
丘眼神一凜,如刀般冰冷的視線掃過顏詩情,丘錦簫手中的動作更加用力。
顏詩情見狀,笑得極爲可愛天真,“丘小姐別急嘛,看完再走也不遲。而且你有疑問的話,我說不定能解答呢……”
丘錦簫恢復冷靜,也知道了顏詩情無非就是想讓她把袋子裡的東西看完。
一沓厚厚的紙張被分類訂好,丘錦簫一目十行地閱讀下去,就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
顏詩情給她的資料,不是丘錦簫母親的資料,而是黎默笙母親的資料!
丘錦簫告訴自己按捺住詢問的慾望,繼續翻了下去。
幾百頁的A4紙一張接一張地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看着丘錦簫已經繃不住的表情,顏詩情抿了一口茶。
“這不可能!黎默笙的母親怎麼會給我母親下慢性毒藥?”丘錦簫扔掉手中的文件,簡直覺得荒誕不已!
顏詩情放下茶杯,說道:“你母親的預計中毒時間,可是很符合黎默笙母親連玥的活動時間呢。而且,帝都的勢力範圍自然大過A市的地頭蛇。”
丘錦簫瞪大眼睛,想要否認似的後退,但腦海中母親的病情與研究一字不漏地回放着。
確實,時間上天衣無縫,完美無缺……
視線觸及到手指上的戒指,丘錦簫想起剛纔黎默笙有些不安又對她縱容至極的模樣。
或許是心有靈犀,丘錦簫的手機開始有節奏地振動了起來,黎默笙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躍。
三點四十五分,距離她和黎默笙的婚禮只剩十五分鐘。
顏詩情站起身來,奪下已然失神的丘錦簫手上的戒指,戴到自己的無名指上,輕聲說道——
“我成爲黎默笙的新娘,你母親死亡真相的一切證據就能擺到你面前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