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出去一下午,到了晚上姍姍回來,臉色不是很好的回到醫院。
剛敲門,裡面周璟年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進來。”
門口的守衛開了門,讓金錢去。
金錢剛踏入房門就看到周璟年高大挺拔的身影坐在輪椅上看着窗外,縱然如此也一點不影響他強大的氣場。
“boss,有消息了。”
看着窗外夜色的周璟年眼神頓了一下,收回深思的目光,低沉的聲音淡淡的問,“說。”
“江晨走了以後,在花壇邊暈倒被唐子皓遇到接走了,待了幾個小時,林菲然帶着安安過去,之後唐子皓走了。”金錢說到這裡語氣頓了一下,瞄了一眼周璟年的背影,還是繼續說道,“不過林菲然接了一個電話,南宮律把江晨跟安安接走了。
周璟年轉動着手中的尾戒,陰沉的表情讓人看不出思緒,被南宮律接走了?離開自己這麼快就轉而投向其他的懷抱了。
這就是她決然離開的心裡?因爲有一個南宮律在後面支撐,或者還有唐子皓,郭奕,她的備胎人選還真是多。
周璟年心裡的內疚被憤怒所取代,全身散發出的寒氣,似乎要將整個房間冰凍住,金錢站在中間的位置,都能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蔓延到她身上。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竭的時候,沉默的周璟年突然開口說道,“知道了,下去吧。”
“boss,不要去找江晨嗎。”不是金錢要多嘴問,就下午周璟年的態度,她都快把B市都翻過來,現在說不找就不找了,這反差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周璟年眸光一冷,涼薄的脣微啓,寒氣逼人的丟出兩個字,“出去。”
“是。”金錢眉頭一擰,不敢再多問,恭敬的退了出去,心裡在感嘆江晨這一次真的惹怒了boss了,爲什麼不能跟菲然待在一起,跟唐子皓還有南宮律在一起。
不知道那兩個人都是披着人皮的狼,對江晨都有不一樣的目的,Boss費盡心力就是爲了讓那些人遠離江晨。
現在看到江晨跟他們接觸的消息,肯定生氣,希望這個生氣只是一時的,不然後果她都不敢想。
周璟年一個人待在病房裡,燈也未開,挺拔偉岸的身影像是要跟夜色融合在一起,棱角分明的臉上一片凜然,濃眉深鎖,薄脣緊密,深不見底的暗眸看着窗外,像是隱藏在暴風雨後的颶風,將所有事物毀滅殆盡。
下午受過傷的右手因爲他不斷收緊的力道,潔白的繃帶一下子被刺眼的紅暈開,低沉清冷的聲音像是從遠方飄來,帶着一絲縹緲的寒意,“江晨,這就是你離開的決定,那我就成全你。”
他所努力的一切,在她眼前或許就是不值得一提,不然她怎麼會一點預兆都沒有的狠心離開,明面上是爲了他,實際是她已經忍受不了吧。
周璟年一但給某個人下了定論,很難在改變心裡的想法,江晨的離開,像是一道利刃劈開他的心臟,疼痛後是背叛的憤怒。
江晨不知道自己一個無心之舉,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窗外的冷風還在一直刮,朦朧的月光似彷彿也感應到危險,悄悄的躲進濃厚的雲層中,消失不見。
周璟年一個人坐在窗戶邊上,很久都沒有動,任由手上的傷口不斷的翻涌,浸溼,性感的薄脣忽然勾起一抹駭人的微笑,在沉悶的氣氛中異常詭異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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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思悅被周璟年嚇得趕緊跑回去,一不小心撞到薛美玉跟一個可以當她爺爺年紀的人在談話,兩個人看到她的時候,都自覺的停下了說話。
薛美玉表現的很自然,語氣溫和的說道,“思悅,怎麼突然回來了。”
趙思悅看着座位上的老人,忍不住皺起眉頭,老人還是平常的老人,只是那不經意間的眼神,讓人渾身不舒服,好像是被某個冷血動物盯上一般心裡發毛。
她靠向薛美玉坐下,答非所問的說道,“媽媽,這人是誰啊。”
老人聽到趙思悅提到自己,蒼老如橘子皮一樣的臉上浮現一個機械似的笑,好像很久很久沒有做過笑容的表情,僵硬的讓人不舒服。
趙思悅一下驚叫出聲,“媽媽,他是什麼意思啊。”
她感覺到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下子樹立起來,那是從心底本能的害怕。
薛美玉皺眉,輕聲介紹,“思悅,不可無禮,這是陳老,是媽媽的人。”
“二小姐好。”
陳老如同老舊收音機的聲音,聽在趙思悅的耳朵裡,就像有人拿着鋸子在她耳邊不斷的磨,忽然想到他是在叫自己二小姐,那大小姐不就是……
趙思悅臉色當時就變得難看了,也不記得要害怕,反正他不就是媽媽身邊的一條老狗,“陳老,說話還是注意一些,這個家,只有我一個大小姐,沒有什麼二小姐,希望你搞明白一些。”
陳老對趙思悅傲慢的態度不甚在意,他一直保持僵硬的微笑,眉角深深有着好幾條深深的溝壑,臉上並沒有多少肉。
乾瘦的像老了的魚鷹,去有着一雙尖利如刀的眼神,裸露出在外面的手每一根都不像他這個年紀的粗,皺巴巴的皮膚像一塊老樹皮。
薛美玉似乎很顧及陳老,聽到趙思悅趾高氣昂的話,臉色微變,說話的語氣加重,“思悅,怎麼說話的,陳老是你的長輩,下次我在聽到你這麼不敬的話,別怪媽媽生氣。”
“媽媽,他不過是……。”趙思悅不高興的想要反駁,觸及薛美玉嚴厲的眼神,悻悻然的閉嘴,不甘不願的說道,“知道了,媽媽。”
不過一個黃土都要埋到脖子處的老頭,真不知道媽媽爲什麼還要這麼顧及,這種老頭能辦什麼事情。
陳老像是看出趙思悅臉上嫌棄的表情,深陷的眼窩中笑意更濃,偏偏又透着一股說不清的陰冷。
“陳老,思悅這丫頭從小被我慣壞了,你不要在意她的話。”薛美玉的聲音有些緊,還有一絲警告的意味,好像怕陳老對趙思悅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是,小姐。”陳老斂下眼中的深意。
“陳老,餘下的事情,等我在約時間談吧。”薛美玉看了一眼身旁的趙思悅,平靜的說道。
陳老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眼角的餘光卻掃了一眼氣鼓鼓的趙思悅,佝僂這身軀,不緊不慢的從離開趙家。
老頭一走,趙思悅直接表現出自己的不滿,“媽媽,那個老頭不是你的屬下嗎,爲什麼你要這麼忌憚他。”
“你不懂,他是薛家資歷最深的老輩,雖然現在是媽媽的手下,在薛家算得上舉足輕重,而且……”薛美玉想到了什麼,保養得當的臉上閃過一絲忌諱,終是沒有把心裡想的說出來。
只是改口說道,“反正,你以後看到陳老,記得一定要尊重一些。”
“知道了。”趙思悅並不怎麼放在心上的敷衍,不就是一個老頭有什麼可怕。
薛美玉對趙思悅的任性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想到她也不會跟陳老怎麼碰面也沒有多家苛責,另外問道,“說吧,怎麼一副驚慌失措的跑回來。”
談到自己的事情,趙思悅也是一臉害怕跟委屈,“媽媽,我不是從醫院回來嘛,江晨被周夫人打了一巴掌跑了,璟年卻把這件事怪在我頭上,好像要吃了我一樣,你說可怎麼辦。”
薛美玉聽到江晨被周夫人打了,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周夫人真的打了江晨。”
“是啊,當然打了,看的我可過癮了。”趙思悅談到江晨被大,眼裡不由浮現出一絲痛快,頓了一下,聽出母親話裡心疼江晨的意思。
不高興的說道,“媽媽,到這種時候你還在心疼江晨那個賤人?她要是不走,女兒這一輩子的幸福就毀了。”
薛美玉閃了閃神說道,“好了,這時候還跟孩子一樣吃醋,先把事情經過跟我說一下,媽媽纔好給你拿主意。”
趙思悅見薛美玉要給自己出主意,趕忙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還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媽媽,你說怎麼辦,要是璟年真的記恨上我了,就算我嫁到了周家,也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最好江晨出去被車撞死,這樣璟年就完全屬於她一個人,說實在話,她並不建議璟年在江晨死後偶爾悼念她。
薛美玉聽了趙思悅的話,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皺着眉頭沉思,江晨要是真的決然離開周璟年,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回來,這確實一個好消息,不過現在江振國回來,也不會這麼簡單讓江晨走。
肯定是有什麼後手,沒有使出來,最麻煩的就是周璟年對思悅有了厭惡之情,有可能還會波及趙家,那一切就會變得麻煩起來。
趙思悅見薛美玉一直不說話,心急的問道,“媽媽,你快說怎麼辦嘛,我都要急死了。”
“明天媽媽跟你去探望周夫人,在看看周璟年。”薛美玉必須看看周璟年的反應在做決定。
“好。”趙思悅高興的回答,只要媽媽願意陪她去醫院,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