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向知草就從剛纔的“潔癖”問題回到了“禮物”問題。
難道姜磊真幫自己備了一份禮物?
這個想法讓向知草倏地一下覺得很窩心。
在場所有的賓客一聽到姜家少爺這般說,每個人都好奇起來。
向知草也輕輕地將眼神側轉望向身側的男人,看着那剛毅倨傲的側臉,向知草不自覺地揚起了脣角。
而此時男人大手透過來的溫熱讓她心裡陡然一絲悸動!
男人的視線望向宴廳大門口,所有人的視線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往大門口望去。
等了約莫三分鐘,
在所有賓客微微有些不耐煩並開始有小小騷動時,門口進來一個男人。
是喬麥!
緊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喬麥的手上——
一個做工精緻的黑木匣!
喬麥一路小心翼翼端着小木匣走到了薑母面前。
薑母滿臉悅色,很是開心地轉過頭對身側站着的兩人笑呵呵問道,
“是什麼呢?”
向知草自然是不知道什麼,所以也只能抿着脣笑了笑做迴應。
而姜磊則用眼神示意喬麥打開黑木匣。
喬麥先是掀開蓋在黑木匣外側的那一塊紫色絨布,緊接着,順手打開了上面的鎖。
一打開箱子,所有人不管自己看得到還是看不到,都伸長了脖子往薑母那個方向探去。
然而,薑母看到禮物的第一個反應是直接怔愣在原地!
笑盈盈的臉上表情一瞬變得嚴肅認真。
在場的人都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一份禮物竟讓姜氏夫人這麼錯愕!
而且,薑母的表情看起來隱隱地,更像是憤怒的前兆!
人羣中的應採心提着心微微放下,從鼻子裡輕“嗬”了一聲——
看來有人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原本她還妒忌向知草竟然能得到那個對她態度冷硬無比的強勢女人的青睞,
看來,這次,不用她出馬,就有人擡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說姜夫人收到的是什麼?”
身側的男人好奇地在她耳邊輕輕嘀咕道,然而應採心只是笑了一下,笑聲很短促,
“誰知道呢。”
是呀,誰知道呢。
她隱隱覺得薑母肯定是有一些不願意讓人知道的事情,而她猜不出是什麼。
甚至,那個秘密可能和薑母平白無故地不喜歡自己有很大關係!
想到這,應採心不自覺地環起雙臂,臉上笑意淺淺,等待着看這一場好戲怎樣演下去。
站在薑母旁邊的向知草沒想到薑母是這個表情,心裡開始發虛。
以她的名義,竟然送了一份婆婆不喜歡的東西!
此刻向知草不自在地舔了一下脣,心情突地一沉。心裡盤算着,若是婆婆不喜歡,那她該怎麼辦?
全場頓時一片肅靜,所有人都好奇地盯着那個黑木匣。
靜靜地,過了約莫兩分鐘,
終於,怔愣嚴肅的薑母有了反應,雙手伸向面前喬麥手上端着的黑木匣。
其實,只有近距離靠近薑母的人才看得到,此刻薑母伸向黑木匣的那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先是輕輕地將手伸入黑木匣,薑母嚥了一口口水,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
慢慢地從箱子裡將那份“禮物”捧了出來。
看清薑母手上的東西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不解——
只不過是一塊稍微算大的黑水晶!
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甚至,有些人還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以確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看到那塊黑水晶,向知草心裡驀地咯噔一跳——
這不就是那塊她拿來“砸”浴室門的石頭嗎?!不是已經被自己砸得粉末掉落了嗎?怎麼可以隨便充當婆婆的禮物?
向知草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視線往身側的男人臉上移去。
但是,男人臉上卻是鎮定自若,絲毫沒有一絲異樣。
瞬間感覺口感舌燥的向知草不由將視線移回面前的薑母身上,心裡已經默默有了捱罵的心理準備。
雖然,薑母從未對她大聲過,相反,是對她很好!
她難以想象薑母接下來會怎麼反應,但是想到是自己“送”的禮物,那就該由自己來承受後果。
想通了這些,向知草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薑母雙手捧着黑水晶,突然轉過腦袋嚴肅地衝向知草問了一句,
“真的是你送的?”
吞嚥了一口口水,向知草直直地對上薑母的眼神,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瞬時,在場的賓客不由自主爲向知草捏了一把汗。
見向知草點頭後,薑母倏地閉上眼睛,雙手將那塊黑水晶捧到自己的懷裡,眼角的眼淚一下子順流而下。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愣了。
在外界看來如此強勢的一個女人,今天竟然落淚了!
究竟是一塊怎麼的水晶,能將這麼一個強勢的女人氣得落淚?!
一時間,宴會廳裡竊竊私語的聲音四起,
所有人都在猜測姜家女主人究竟是出於什麼意圖纔在姜夫人生辰送這般讓壽星心碎的禮物。
過了約莫一分鐘,薑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目光定定地直視這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就在所有人以爲接下來薑母會爆發的時候,事情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薑母突然喜笑顏開,騰出一隻手緊緊拉住了向知草的手。
“小草,謝謝你!”
面對薑母這反差太過的反應,向知草下意識地眨了一下眼睛,脣邊揚起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原以爲等待自己的會是一陣狂風驟雨,
而沒想到是和煦春風!
這一點,向知草着實沒有想到!
看到面前的婆婆開心興奮的笑臉,就像小孩子得到寶貴的東西一般的幸福表情,向知草也不由被感染着笑了笑。
在薑母吩咐喬麥把東西收好的時候,
向知草轉頭,看了一眼腦袋上方的男人,卻發現男人也在望她!
想到是姜磊替自己解了圍,她便不迴避了,直接咧開嘴角對姜磊笑了笑。
這一刻,宴會上最光彩奪目的莫過於那個梨渦淺淺的女人!
與之相反的,站在角落處的應採心則有些氣急敗壞。
宴會纔剛剛進行,應採心就踩着高跟鞋滿臉怒氣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