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他和她也是這般相處融洽,
然而只是一個夜晚的時間,隔日起來她便悄無聲息地不見了蹤影。
穿了拖鞋,男人快速地出門,扶着雕花扶手下了樓梯。
一直到走到餐桌前,見到廚房裡那個圍着圍裙的身影在忙活,
面色冷峻的男人這才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儘管離開男人四年,但向知草的廚藝並沒有進步,
相反是退步,差一點她將糖當成了鹽。
好在遲疑了幾秒後,她覺得哪裡不對勁,立刻用手指抹了一點,嚐了之後再重新找鹽。
而忙碌的她並沒有注意到此刻廚房外的男人正帶着笑意盯着她的背影。
一直到將粥熬了個稀巴爛,向知草這才放了蔥花,快速拿了防熱手套將兩碗砂鍋端到托盤上。
準備完畢之後,向知草小心翼翼地端着手裡的砂鍋慢慢地出了廚房。
只是,在她走向樓梯口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男人不知從哪傳來的清冷聲音,
“我在這!”
差一點讓她手裡的砂鍋抖落,好在下一秒她又立刻集中了注意力,
循着聲音望去,這才見到從餐桌上站起身準備向她走來的男人。
“不要動!我現在過去!”
向知草大聲地呼喝,快速走向餐桌。
沒有擡頭去看男人,向知草一邊將砂鍋粥端到男人面前,
一邊抱怨,
“好好的!跑下來幹嘛?!要是暈倒了,你這麼大隻,別指望我會揹你回樓上!
要是哪天得個什麼肺炎腦出血什麼的,完全不關我的事!
聽到沒?!”
盯着那張素淨小臉喋喋不休的模樣,男人脣角慢慢往上揚了揚。
向知草像是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的聒噪一般,若無其事地將另一碗砂鍋粥端到自己面前,
用湯勺舀了舀最上面一層冒着熱氣泡的粥面,
遞到嘴邊輕輕呼了一口氣,輕輕嚐了一口,
“好吃!好吃!”
聽到女人暗自的歡喜聲,坐在向知草身側座椅上的男人眉頭挑了挑,
視線從他面前那碗白的有些過分晶瑩剔透的粥上移開眼神,落到女人面前的那碗,
驀地眉頭一挑,
“我要吃你的!”
吃得不亦樂乎的向知草沒有想到身側的男人會這麼要求,
不滿地回頭白了一眼男人,
“吃你自己的!你是病人!”
然而,向知草的話很快又遭到了男人的反駁,
“就是因爲我是病人!所有我纔不喝白粥。”
還是沒有配菜的白粥!
被這麼一說,向知草低垂眼眸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又是瘦肉又是蝦肉的鮮粥,
再次回頭堅決地白了男人一眼,
“有點常識好不好!你不是有肺炎嗎?
通常吃消炎藥,不是不能吃辛辣和海鮮嗎?還想吃海鮮,你還要不要命?!”
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過於責備,
向知草撇了撇嘴,“沒有命你還怎麼泡妞?!”
說完,向知草低下頭,佯裝沒有理會男人的意思一般,再度認真地喝起粥來。
聽到“泡妞”兩個字,男人眉頭挑了挑,
深邃的眸子劃過一絲光亮。
直到讓胃滿足後,向知草這才往後靠在椅背後,打了個飽嗝。
自然而然地,向知草眼角餘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身側的男人,
卻發現男人面前的那碗白粥一點動靜也沒有。
於是,下一秒,向知草乾咳了一聲,
看向身側那個盯着她的男人,
“怎麼了?不喜歡我煮的粥,那好,我扔掉!”
說着,向知草立刻起身,伸手去拿男人面前的砂鍋。
就在她的手要碰上砂鍋的時候,她的手立刻被男人拽住,
不由地,向知草沒好氣地抽回手,
“不是不喜歡嗎?你就餓肚子吧!”
男人含着笑意看向面前的女人,見女人氣鼓鼓地,心裡反而更加鬆了一些,
“餵我!”
聽到這兩個字,向知草條件反射地回頭,
不解地看向面前的那張俊臉,一副你是不是吃錯藥了的驚愕。
男人卻絲毫不受影響,反而笑了笑,
“餵我!當初你生病發燒的時候,也是我餵你!
理應現在你喂回我。”
男人說的事,她不是沒有印象,
她記得那時候跟着他去爬山,突然來月經,走不動,
後來被他帶回雲苑後,的確是他執拗地要求喂她吃藥。
想到這,向知草無言以對,只能恨恨地白了男人一眼,伸手將湯匙舀的哐啷作響。
“張嘴!”
不情願地開始喂面前的男人,
可是在看着男人乖乖地張口吃下她遞過去的粥後,
向知草不由自主地又臉紅了。
儘管面前的女人不情不願,只要看着女人那張素淨的小臉,
男人心裡就揚起滿足的幸福感。
終於,過了不知道多久,向知草“侍候”完面前的男人後,
看也沒看面前的男人一眼,直接就將碗筷收拾到廚房,刷刷洗洗起來。
在她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卻發現男人卻還坐在餐椅上。
向知草不由眉頭皺了皺,
“怎麼還不走?不會真的要我揹你吧?!”
對向知草的語氣,男人絲毫不介意,
“我的腿麻了。”
聽到男人的藉口,向知草不由嗤了一下鼻子,
但是下一秒喬麥說的話又躥入耳朵,不由地,她心裡一緊又繼續問,
“你不是跟我開玩笑的吧!”
然而,男人眼睛眨眼沒眨,只是眼神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我像是開玩笑嗎?”
男人的反問讓向知草心裡一跳,難道真的是病情的緣故?
半信半疑間,向知草深吸了一口氣,
走到男人面前,彎下腰,
“好吧,你上來!”
見到小女人滑稽的樣子,男人不由眉頭皺了皺,
下一秒男人拉住女人的胳膊,半坐起身,
“走吧!”
原來他不過是想讓她扶他!
這個認知讓向知草整個人一懵,臉上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熱意一下子像螞蟻一樣,
又密密麻麻地爬上素淨小臉。
男人一手拉着她的胳膊,幾乎半個身體倚靠在她身上,
身上的薄荷味更加清晰地飄入鼻尖。
不由地,向知草的心跳也跟着起鬨,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一直到了主臥室,男人躺回牀上,向知草立刻轉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