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吳濛濛很熱情,熱情到讓封律有些招架不住。
儘管他自己也知道那是因爲藥物的原因,但是他還是沉溺其中了。吳濛濛一口一個封律哥哥的喊着,讓他的內心頓時熱血沸騰,哪怕在這種情況下吳濛濛還是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誰,這一點讓封律很欣慰。
昨天晚上她就像一條蛇一般纏繞着封律,讓他淪陷淪陷再淪陷,封律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對吳濛濛做什麼,但是吳濛濛的媚聲喊着她的名字,柔軟的屬於女性的身體還有深入骨髓般纏綿的親吻和情慾中的迷亂都讓封律有些魂不附體。儘管在緊要關頭他一下子理智歸位推開吳濛濛的時候被吳濛濛在脖子上抓了一下,但是封律知道,他和吳濛濛的這層關係,是沒辦法再剪斷的了。
就在今天早上吳濛濛看見他的時候驚聲尖叫還一個勁的對他說對不起的時候封律就知道,昨天晚上一切的意亂情迷和吳濛濛對他的真情告白,真的都是因爲藥物。
去掉了藥物這個因素,吳濛濛還是那個膽小如鼠面對他戰戰兢兢的吳濛濛。
封律站在門口長嘆一口氣對顧千秋道:“你和她談還是我和她談?”
明顯剛睡醒的顧千秋眨巴着那雙桃花眼然後狠狠的翻了封律一個大白眼。
“你們倆的事兒你們倆自己去談。”顧千秋掀開被子站起身來揉揉眼睛:“我先回家一趟給她帶點衣服來,你們自己解決去吧。天吶,我這穿的都是什麼,剛好趁時間還早我趕緊回去。”
“我送你。”
封律自告奮勇的拿起車鑰匙,其實就他個人而言他是不想和吳濛濛談什麼的,因爲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談的,無非就是沒事兒你別放在心上我不會告訴別人這類似的安慰的託詞,況且這個時候他是想要逃避的,他覺得一直躲在被子裡啜泣的吳濛濛其實一點都不想面對他,而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身份面對吳濛濛了。
網絡盛傳:
——激烈熱情的擁吻之後如果不做一些臉紅心跳的事情話還能怎麼樣?握手言和嗎?
對於封律和吳濛濛而言,握手言和暫時是做不到了,在昨夜激烈熱情的擁吻之後是封律驟然清醒然後把吳濛濛扔進放滿冰水的浴缸裡作爲了結的,雖然封律並不知道吳濛濛到底還記不記得這些事情,但是就他個人而言,這些事情,是讓他難以面對的。
對啊,他不喜歡吳濛濛啊,但是昨天晚上面對動情的吳濛濛內心的悸動與想要擁有她的欲丶望又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他喜歡吳濛濛?
開什麼玩笑,吳濛濛膽小規矩像個喜歡披着獸皮假裝自己很厲害的小白兔,自己喜歡她什麼啊喜歡。
腦子裡面天人交戰中,在一個喜歡和不喜歡的問題上拉扯不休。
顧千秋自然沒有封律這麼多的想法,她拿起昨天晚上放在沙發把手上的外套穿在身上,然後用手隨意的攏了攏自己的頭髮,擡起眼睛用一種“求求你安分點”的眼神看向封律道:“封律哥哥,我也叫你一聲哥了,就算是你不想和濛濛好好談一談昨天發生的事情也請你在這兒好好的陪着她,我可不希望你送我回家之後我又接到你的電話說本來應該在你家蒙着被子哭的吳濛濛失蹤了。封律哥哥,我都三十好幾了,您就別在給我找事兒了好不好,我這個心臟受不了啊。還好你這兒離我家也不算遠,我打個車也就過去了,你們就在這兒等我,哪兒都不要去。”
封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把那些話嚥下去了,他本來想說顧千秋的這些擔心都是沒有任何必要的,因爲吳濛濛身上的所有衣服在昨天的時候因爲浸浴缸而全部溼透此時此刻都在洗衣機中躺着,她的身上只有一件自己的襯衣,所以吳濛濛根本就沒辦法穿着那件襯衣踏出自家的大門。但是封律看了看顧千秋明顯還是在怒氣中的臉色又看了看牀上蒙着頭哭的吳濛濛,他還是決定把這句話嚥下去了,本來吳濛濛就覺得夠刺心了,他還是不要再說這些話再在吳濛濛的傷口上撒鹽了。
雖然已經是早上,但是路上的行人還不算是很多,街上已經開始運行的出租車也是寥寥無幾,加上顧千秋一個美人兒雖然穿着睡衣但是也絲毫沒有遮掩住她的美麗,封律恨不得爲了顧千秋的安全起見給她弄個口罩戴上。當然這個提議被顧千秋拒絕了,封律千叮嚀萬囑咐顧千秋上車的時候一定要給他打電話,回到家也一定要給他打電話之後才把顧千秋送出門,不然要是顧千秋在路上要是也出了什麼事情封律覺得他哪怕以死謝罪也洗刷不了他的罪孽了。
顧千秋走後,房屋裡又恢復了安靜,就好像突然塵埃落定了一般哪怕聲音稍微大一點都會驚起滿屋的細碎。封律握着防盜門的門把手,銅製的空心把手漸漸的被封律手中的溫度捂暖,吳濛濛的哭聲一直如同遊絲一線一般纏繞在封律的心上。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吳濛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實質意義的話來安慰她,總而言之,封律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站在大門邊當着一個思考人生的雕塑。
他當然知道不能這樣,但是他又能怎麼辦呢?他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辦法,有些事情在找不到解決辦法的時候躲避絕對是一個最好的藉口,只不過封律的耳邊一直迴盪着吳濛濛帶着哭聲的道歉,想着想着,他的心就軟了。
封律鬆開差不多已經和自己的體溫融爲一體的門把手慢慢的朝房間走去,那個步伐有一種他好像在希望時間停止或者時間倒流的意思,但是不論他的腳步放的多慢,當他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吳濛濛依舊蒙在被子裡哭泣,時間也沒有停止沒有倒流,那些發生過的事情,封律也不可能當成沒有發生。
一切的事情,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濛濛。”封律走到牀邊輕輕的喚了一聲:“你把腦袋伸出來,別憋壞了。”
躲在被子裡的吳濛濛彷彿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一般,一聽見封律的聲音她把被子裹得更緊,然後帶着哭腔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悶悶的聽不真切:“封律哥哥對不起,嗚嗚嗚……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你肯定覺得我好髒我好壞……嗚嗚嗚……”
封律完全不能理解這件事和“壞”還有“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其實是吳濛濛自己的表達有問題,因爲她實在是哭的有些大腦短路,整個人一直沉浸在她昨天晚上做的那些羞恥的事情上,她想表達的意思是封律會不會覺得她是一個很放丶蕩很不知廉恥的女人,但是這個時候我們也就不要希望一個大腦短路的女人能夠想出多少形容詞了,反正封律悟了半天想了半天也是把吳濛濛的意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的。封律表面上看起來很能撩妹,但是實際上這個技能點也是有待考證的。封律一直站在牀邊摸着自己的頭髮,尋思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做些什麼,只不過做什麼之前,是不是還要說些什麼呢?
應付這種事情的經驗值完全爲零的封律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直接說了一句:“濛濛,這是我的牀,你總不可能在裡面悶一輩子吧。”
就是這麼一句玩笑話硬是被吳濛濛理解爲封律嫌棄她,於是封律就看見吳濛濛動作極快的掀開被子從牀上下來,寬大的衣服時不時的從肩膀上滑落下來看上去還有些滑稽,她走路的架勢很急切,彷彿在逃離什麼一般,封律當然不知道他這句話是怎麼得罪吳濛濛了,所以就在吳濛濛擺出一種明顯是橫衝直撞的架勢準備離開的時候,封律想都沒想就過去一把抱住吳濛濛着急道:“你幹嘛你幹嘛?想生病是不是?”
溫香暖玉抱了個滿懷,封律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昨天晚上,吳濛濛熱情動人化成一灘春水,自己情絲急切燃成一個火球。昨天晚上固然美好,但是現在的吳濛濛卻渾身散發着一種“封律勿近”的味道,弄得封律還有些措手不及。
“我知道你討厭我你嫌棄我。”吳濛濛用手推着封律的胸口,無奈封律力氣太大,吳濛濛試了幾次之後他都是巋然不動於是她就放棄了:“封律哥哥,我實在是沒有臉再見你了,我……我……昨天晚上那不是一場夢我知道,封律哥哥你讓我走吧,我想回家去,封律哥哥,我……對不起……”
吳濛濛說着說着那個眼淚又成珠子一般不停的往下掉,封律一把抱起吳濛濛然後把她放回牀上,手撐在吳濛濛的兩邊低低的開口道:“濛濛,在你回家之前我希望你搞清楚以下幾個事情。第一,我沒有嫌棄你也沒有討厭你,相反,我現在很擔心你。第二,你沒有對不起我,大概,還是我對不起你纔對。第三,就算是你想回家你也不能穿着這樣一身回去,在這裡乖乖的等千秋姐來,她給你帶來的衣服你換好了我就送你回家。”
封律很溫柔也很肯定,說出來的話很神奇的止住了吳濛濛的眼淚,吳濛濛呆呆的看着封律半晌後問道。
“封律哥哥,昨天你對我……如果不是做夢的話,我可不可以認爲,你是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