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太陽明晃晃,暖色的光線下,空氣熱度也是有些炙熱。
木子幻三人在吃過中飯後,便日常地前往操場散步閒聊。
俗話說得好,飯後百步走嘛。
…………
“子幻,聽說你們語文老師給你送了個小柳永的稱號。”閒倩歪頭看着身邊的少年,笑嘻嘻地。
木子幻可不爲此自豪,“那只是晉玫玫擡舉我罷了,我可沒這麼厲害。”
“給你說,晉玫玫可關心他了。”葉青青看着閒倩話語中有些酸溜溜的。
“有幾天我們語文老師沒在,她給我們帶過幾節課。”閒倩笑道,“挺喜歡她的。”
“要不叫幻少來首詩?”葉青青調侃,古靈精怪地。
閒倩也是添柴加火,“對對對,幻少來首詩。”
木子幻扶額,“別鬧,好嘛。”
“嘖、嘖、嘖。”葉青青嘟囔着小嘴,表示不滿。
“怎麼?不願意?”閒倩起鬨,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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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是。”木子幻無奈。
“那還不來首?”閒倩引誘,“給你十步時間哈。”
少年嘆息,他心裡很是無奈——才華不是用來賣弄的,不過二女如此強勢,他也就只能出醜了。
“淚含夢傷流不盡,千折無緒幾多愁。”
“嫺雅韶華與誰語,薰殘縈絲蟲聲泣。”
葉青青掩飾不住的偷笑。
“怎麼?”木子幻直翻白眼。
“挺好的,挺好的。”閒倩微笑誇讚,“這不是挺好的嘛,雖然我欣賞不來,哈哈。”
…………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閒聊了半晌,待周圍人影稀少後,才慢吞吞地回到教室。
此時,午休鈴聲已過,班主任程萱早就坐在教室的講臺上。
她目不斜視,認真批改着今天佈置的英語作業。
注意到木子幻三人剛進教室,她柔聲提醒,“下次早來點哈。”
少年認真點了點頭,“好的,程老師。”
“今天作業完成的不錯,繼續保持。”班主任程萱笑逐顏開。
木子幻陪笑,內心很是開心,“終於不用再像以前一樣天天補英語了。”
說話間,葉青青趕忙遛回了座位,對此,程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笑笑不說話。
木子幻對此也是頗有些無奈。
少年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後,便翻開書本。
他內心暗自感嘆,“我有多久沒有系統性的複習這些知識了?”
“雖然這些考試自己都經歷過,但是誰又保證過了這麼多年還能記得呢?”
想到這,他不由得搖頭,不過好在對於英語的深刻已經讓他沒有曾經的惴惴不安了。
半個小時後,教室內一片學生倒下,只有稀疏幾人舞動着手中的中性筆。
木子幻也是睏意上頭,準備上個廁所後回來趴一會兒。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剛洗完手,從其中出來時就撞見了個一臉稚嫩的男學生在自己班級門口東張西望。
“文彼,你在幹嘛?”木子幻走近詢問,“有急事?”
“子幻小舅舅,我想讓你幫個忙。”文彼帶着哭腔。
“這邊說。”木子幻來到一樓過道上,示意少年下來,“怎麼了?”
文彼支支吾吾半天才開口,“老師說我可能要坐牢了。”
“嗯?”木子幻吃驚,“怎麼回事?說細節點,慢慢說。”
文彼整理了一下思緒,
才一一道來。
…………
那天是星期四,天氣晴。
文彼和幾個好兄弟吃過晚飯後,在操場閒逛,偶遇了曾經的同班同學兼如今的前座。
“阿於。”文彼揮手寒暄。
“嗯。”於妍低頭回應。
就是這一聲,直接就進入了文彼的內心深處,讓他心動不已。
兩人分別後,少年下定決心要勇往直前。
於是趁着少女不在的時候把情書偷偷放在其書包的夾層裡。
待星期五到來後,文彼卻並沒有發現於妍來上課。
直至中午時分,少女才淚流滿面,哭着走近教室,她的身邊跟隨着中年夫婦,赫然就是其父母。
文彼驚出一身冷汗,因爲那肥胖的中年人正凶神惡煞的盯着自己。
只見他帶着於妍來到文彼的桌前,“是他嗎?”
“嗯……”女孩抹着淚水。
那肥胖中年人絲毫沒有顧及全部人的目光,輕輕點了點文彼的桌子,“小夥子,出來一下。”
文彼有些害怕,“出去幹嘛?”
“嗯?”中年胖子瞪了他一眼。
文彼那叫一個害怕呀,只得乖乖聽話,慢吞吞走出教室。
等到幾人來到離教學樓較遠處,班級裡的學生才駁雜的討論起來,一時間熱鬧程度堪比早晨的菜市場。
“那封情書是你寫的?”中年胖子解開手腕衣釦。
“嗯。”文彼內心惶恐不安。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打擾她學*******義正言辭。
文彼沉默,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眼前的小屁孩不說話,一旁的中年婦女忍不住了,“就你還想讓我女兒做你女朋友?”
文彼不敢還口。
於妍就這樣靜靜看着他。
“不好好學習,天天就想這些有的沒的,還想禍害別人,一看你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哪知於母喋喋不休。
“怎麼了?”兩人的班主任款款而來。
這是一位帶着金絲眼鏡的消瘦中年婦女,文縐縐的氣質下,是嚴厲死板的畫風。
於妍咳嗽了幾聲,向老師問好,“秦老師。”
“嗯。”秦老師點頭,“怎麼回事啊?”
中年胖子滿臉橫肉,堆着笑,“秦老師。”
“您是於妍的家長吧,這怎麼回事啊?”秦老師疑惑。
“是這樣的……”於母添油加醋的向秦老師解釋,老半天也沒說完。
“是這樣嗎?”秦老師看向文彼。
“不是的。”文彼懦懦地說道。
然後秦老師又看向於妍,“是這樣嗎?”
“是的。”於妍遲疑了一會兒,這樣說道。
秦老師再看到了文彼躲避的眼神後,選擇了相信於妍。
因爲前者是吊車尾沉默寡言,後者成績名列前茅前途無量。
“文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秦老師訓斥,“你這樣做,人家是可以告你性騷擾的,到時候你要坐牢的。”
她信誓旦旦的胡編亂造,好似真的一般,嚇得文彼一愣一愣的。
“對,是要坐牢的。”於母附和。
於妍看着這一幕,欲言又止。
“這樣吧,我們給秦老師一個面子,相信秦老師一定公平處理,實事求是。”中年胖子藉機下臺。
“你這話說的,放心,我一定公平公正。”秦老師打包票,“於妍先去上課吧。”
“嗯。”少女低頭小步回了教室,獨留文彼和秦老師在外面。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秦老師就開始欺騙文彼的無知。
…………
木子幻聽到這,頓時眼神眯了起來,“她在利用你人傻啊。”
“所以我纔來找你幫忙啊。”文彼小小的眼睛裡滿是無助,“你比較聰明嘛。”
“放心吧,既然你叫我一聲小舅舅,我肯定會幫你的。”木子幻安慰着這個剛步入高一的大外甥。
他心中暗自嘆息,“你純真的心靈坐牢倒是真的。”
“這個腦殘老師絕對傷到了少年對於美好期望的內心。”
文彼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不用坐牢吧。”
“你先回去吧,過兩天再來找我。”木子幻二話不說就回了教室。
他眼神中堅毅之色越發濃烈。
木子幻明白千州市這個落後山地裡的小縣城愚昧無知的人很多,沒想到再次親身體會進來還是讓人無比的難受。
這麼看來無比可笑的事情,它就是現實發生了!
剛好,午休下的鈴聲響起,全班都在朦朦朧朧中甦醒。
木子幻一隻手撐着下顎,有些出神。
“以前我也聽說過關於文彼的這件事,不過那時的我剛好不在。”
“只是聽說那個什麼秦老師後來還真搬來個條子來說要關文彼幾個月。”
“不過沒成,顯然是嚇嚇而已。”
想到此處,木子幻面若冰霜,“仔細想來,樓蘭縣的社會風氣就是被這羣自以爲是的人搞壞的。”
這次又遇到了這件事,說什麼木子幻都不能不管,原則底線問題不能觸碰。
“好像曾經的那份感覺又回來了,爲何選擇那份學業的執着。”
“說到底是爲了去除自己的愚昧,利用規則去糾正這些歪理。”
“不行,那就是規則還有待完善。”
他全然不知歷史課已經過半,自顧自的想着。
“好像那個什麼秦老師是當時那個條子的嫂子……”
“而據我所知,那秦老師的老公是個精神病瘋子,每天有一半時間都是不清醒的。”
木子幻彷彿嗅到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實情況還有待考察,等有時間纔去收集一下資料。”
他未雨綢繆,開始書寫法律文書的草稿,以籌備不時之需。“有些人啊就是,子自無知自不知。”
“你在寫什麼?”一旁的葉青青見木子幻發呆了整節課,然後下課就開始寫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只覺得奇怪。
木子幻收起本子和筆,不給少女看,“沒什麼,你快預習一下地理書吧。”
“是不是在寫情書?”雖然葉青青是疑問句,但是在木子幻聽來感覺她顯然是肯定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木子幻抓住伸手想搶奪的玉手。
“你!負心漢!”葉青青氣急敗壞。
木子幻用力捏下。
“啊。”葉青青縮手,“好痛。”
木子幻無奈的看着她,“你是M嘛,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
剛剛那一刻,葉青青的身體都要貼上來了,要是再晚一刻,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葉青青嘟囔着嘴,“哼,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木子幻憋嘴,“葉青青,你還好意思說這句話。”
“我說,能不能做好朋友了。”
“哼。”葉青青冷哼,沒說話。
顯然葉青青是不打算放棄追求木子幻的,這就讓木子幻頭疼不已。
在這個時間段,按理說少女早就被直言不諱地拒絕過多次了纔對,怎麼就是不懂得放棄呢?
葉青青可不管這麼多,她只知道她喜歡眼前這個少年,認定了其就是自己腳踏七彩祥雲的白馬王子。
木子幻心中無數次嘆息,試問內心,他喜歡的是蟲雨禾。
他想等以後,葉青青成長起來,會明白其實自己內心並不是真正喜歡他的。
“春困樓臺花深處,不識來路山無數。”
“一向回首心意亂,只入霧失庭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