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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麗護士的人生路 217.V156

”你這孩子!怎麼能那樣對程宇,就算是不願意跟人家相處下去,你有必要掛人家電話嗎?”楚媽媽唧唧歪歪地念叨了起來。 因爲早些時候她掛斷了趙程宇的電話,趙家很憤怒,方纔還打電話給楚媽媽理論,楚媽媽給人家陪了一頓笑,掛了電話就第一時間來教訓‘女’兒。

楚詩詩只覺得又委屈又生氣,捏着電話的手已經微微發抖。

若是陳楚不在她身邊,她或許還能和老媽搶白兩句,可是現在他什麼都聽的一清二楚,已經夠丟人了,楚詩詩只好默不作聲,希望老媽罵夠了快快掛電話。

見‘女’兒少有的不和自己頂嘴,楚媽媽罵得更起勁。

”你自己說說,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虧待你了?你恨我打你,我那不都是恨鐵不成鋼嗎?你說實話!你心裡是不是還惦記着那個姓陳的?現在有人肯要你你就知足吧!那人都已經死絕了,你--”

”媽!!!”楚詩詩見老媽越說越離譜,趕緊打斷她。”媽!是我的錯行不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回家我跟你好好解釋,我和程宇的事你不要聽他們家一面之詞。”

她偷偷瞄了眼陳楚,他在認真開車,似乎沒有懷疑老媽嘴裡那個”姓陳的”是誰,楚詩詩偷偷鬆了口氣,接着道:”媽,我很快就到家了,回家說,您彆氣壞了。”

楚媽媽不依不饒地又囑咐了兩句,諸如趙程宇有多麼優秀,趙家的條件多麼難得之類的,頗有滔滔不絕的架勢。

”你知不知道,你這孩子一天神經那麼大條,現在還那麼胖,你以爲你是當年學校裡的校‘花’嗎?你以爲現在還會有路過的男生忙着回頭看你,腦袋撞在電線杆上嗎?”

身邊一直沒什麼反應的陳楚聽見這句話,忍不住低笑。

楚詩詩被老媽氣的臉發青。”喂??媽!媽,我這手機沒電了。”

說完,她立即切斷了電話。

今天她楚詩詩的這張‘肥’臉真是丟大發了。

車子內一片寂靜,陳楚繼續認真開車,表情一派的‘波’瀾不興,而後座的小老鼠在打瞌睡。

楚詩詩凝神望着窗邊飛逝的街道,只覺得想哭,可她卻哭不出來。真真是應了最近那首唱得太多的老歌。

在陳楚面前丟人,她可以不在乎,老媽整天找茬,她也可以勉強忍受,反正都已經受了二十多年,她最難受的,是要嫁給趙程宇那種戀母到死的男人。如若她從沒被陳楚那樣寵過,根本不知道被疼愛的滋味,或者她還能忍受趙程宇,可是她偏偏知道男人認真對待一個‘女’人是什麼樣子,而且有了今天趙程宇的責難,她實在是沒辦法繼續跟趙程宇相處。

她可以結婚,可以嫁給一個不愛她,她也不愛的人,但她卻無法忍受嫁給一個聽從婆婆,每天找自己不自在的男人,她受不得這些閒氣。

”你說你以前的愛人現在在哪裡?”車子就快駛到八寶山的時候,陳楚緩緩問道。

楚詩詩吸了吸鼻子,憋着淚,沙啞道:”死了。”

她當他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

陳楚頓了頓,方道:”你曾經告訴我,你和那個人在教堂裡舉行過簡單的儀式。”

楚詩詩絞着手,”我忘記了。”

她不想去回憶,尤其是和陳楚去回憶,還在她如此尷尬丟人的時候。

”‘春’節前,你不願意上臺,跟我是怎麼說的?”

”我忘了。”

”忘了?”

楚詩詩點頭,陳楚無可奈何,只好不再追問。

”我聽過你母親的談話,覺得你母親有輕度的偏執人格,你有空可以買來美國註冊護士的saunders指導書,從最後一個章節往前看,或者會讓你想開很多。”

”什麼得絲?”她有聽沒有懂,那麼專業的書籍,陳楚居然都記得清楚,可他卻偏偏不記得她了,好難過。

”saunders,有磨沙機的意思,也是外國人的名字。”陳楚解釋道。

楚詩詩機械式的點頭。

陳楚沒再說些什麼,很多事,就快水落石出,有太多跡象,表明楚詩詩嘴裡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他只覺得喉間有什麼東西卡着,握住方向盤的手因爲太用力而略微發白。

”到了。”

他將車子停穩在她住的小區,楚詩詩麻木地跳下車子,頭也沒回的走進了小區的大‘門’,在就快到家的時候才意識到,其實陳楚根本不是要去醫院,他是專‘門’開車來送她的。楚詩詩回頭,無奈自己已經走的太遠,看不見小區的大‘門’。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回過頭看了眼睡着了的小老鼠,在看到熟睡的孩子手上抓的兩縷頭髮時,笑道:”小鬼,你還真是我的乖兒子。”

他折騰了一整晚都沒拿到的東西,他的寶貝兒子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楚詩詩回到家,見老媽一幅凶神惡煞的樣子。她只好將今天晚上與趙程宇的通話經過告訴了老媽一遍。老媽若有所思,緩緩道:”看來趙程宇她媽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老媽思索片刻,吩咐着楚詩詩要維繫好與趙程宇的關係,還說那小子一表人材,只不過是太孝順母親,要她明天一定要去向趙程宇道歉。

楚詩詩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

如果她不快點把自己嫁掉,她就無法脫離父母的手掌,如若她快些嫁掉了,又將進入另一個深淵。不願多想,想多了就覺得心慌。

楚詩詩吃了‘藥’,躺在‘牀’上縮進被窩裡用手機上網,以免被老媽發現。想起陳楚向她介紹的書本,便隨便查了查。

原來這套書的最後幾章是講‘精’神心理疾病,有十多種分類,楚詩詩沒有細看,方明白了陳楚的意思。他是在告訴她,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心裡都是不健康的,比如她的母親。她不必和母親計較,因爲那是個有一些偏執障礙的病人。

是啊,誰能保證哪個人的心理是完全健康的,多一份理解,少一分怨恨。

楚詩詩流了兩行淚,陳楚果然是陳楚,即便忘記了她,對她也沒壞到哪裡去,會幫她找高薪的兼職,會給她最適時機又恰到好處的安慰,沒有他,她不會這麼悲慘,可沒有他,她也永遠體會不到這人間的幸福和快樂。

她不恨他,也不恨自己,更不恨父母了,這地球上的每一個人都是病人,要懂得關愛和珍惜纔是。

陳楚。

楚詩詩在被窩裡輕聲念着他的名字,不由自主地給陳楚發去了一條短信。

”陳楚,無論今天的我是什麼樣子,我都不曾後悔遇見你,從來都不曾後悔。”

楚詩詩放下手機,‘藥’片開始起效,睏意襲來,她緩緩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許久之後,手機閃了兩閃,彩‘色’的屏幕上跳出一條短信提醒。簡簡單單一個”嗯”字躺在那裡,三秒後屏幕熄滅,這個夜晚歸入平靜。

。。。

楚詩詩的人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無論是工作還是體態。

拖蕭籮的幫忙,將近半年的時間裡,她成功地瘦下了二十斤,雖然比她最光鮮亮麗的時候還要胖十斤,但她至少是能讓人看,不那麼慘不忍睹了。

至於工作,她現在主管計價,而每個科室的計價直接與月底獎金掛鉤,不能少記一分,當然也不能多出半分,現在她正在爲一個醫保的燒傷患者犯愁。

因爲醫院的計價系統要退費有嚴格的手續,而她初初學計價,實在搞不懂這裡面的規則,沒少爲了退費跑‘腿’。

前些日子一個左側胳膊和‘腿’都燒壞的醫保患者,楚詩詩爲他的手術費用上浮了百分之三十,畢竟同一患者兩個部位同時做手術,增加了手術難度,相關條文裡規定,一臺手術中若患者雙側肢體同時治療,可以按比例上浮手術費用。

可是醫保辦跟她較上了勁,醫保的主管在電話裡批評她‘亂’收費,還告訴她那個病人是左胳膊和左‘腿’同時做的手術,那算同側肢體,不能上浮手術費,要是左胳膊和右‘腿’配對纔算雙側肢體,纔可以加收人家費用。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右‘腿’和左‘腿’不一樣嗎?!不都是‘腿’嗎!”楚詩詩對着電腦碎碎念,記下了要減的費用和病人的住院號後又去翻退費單。

手術室的自動‘門’開了,有人站在‘門’口,楚詩詩沒空擡頭,畢竟常有醫生開了‘門’站在那裡,不是等病人進來就是等病人從手術室出來。

”你自己嘟噥什麼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楚詩詩蹙了蹙眉擡頭。

他很久沒與自己說過工作以外的閒話,而現在她又主管計價,與他的接觸就更少了。

楚詩詩愣了愣,”哦,沒什麼。”

她垂首繼續工作,覺得與陳楚突然閒聊有些彆扭。

自從‘春’天的時候她心血來‘潮’給陳楚發了一條模棱兩可,曖昧不明的短信之後,除了工作,他絕不跟她說話,就算在扶搖裡也是。

偶爾她會看見小老鼠還是固執地見到該喚阿姨的‘女’人卻喊人家媽媽,陳楚便會耐心地教育起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