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敵人的自顧不暇,波克多憑藉着豐富的經驗自然能夠看得出來,心裡一喜,跟着騎士們攻擊的速度就更快了起來,而波克多還時不時的做出想要攻擊躺在地上的納德姿勢,如此一來,加百列的衣服開始慢慢的出現了裂口,伊麗莎白的心裡也是越來越急。
時間拖得越久,對她來說便越是不利,現在的本體,伊麗莎白能夠感覺到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按照現在這樣的動作量去計算的話,最多自己還能堅持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如果過了,伊麗莎白就不得不退出加百列的身體,到那個時候,即便伊麗莎白想要破戒殺死波克多等人,來解救加百列和納德,也會因爲時間的問題而出現變故,只要一個不小心,加百列和納德就有可能在自己來之前死去,這個險,伊麗莎白冒不得,可以說,她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上來,現在能做的,唯有打敗眼前的敵人。
只有這樣,加百列和納德才能繼續活着,不然…...想到這兒,伊麗莎白心中一緊,她知道如果再這麼拖下去,對面是九個人,自己只有加百列可以操控,若是他們繼續再玩車輪戰,二十分鐘後,他們還有戰鬥力,而自己則是要力竭而亡了,自己必須得改變作戰方式了,現在能做的,就只有減少附體時間,增加能量的輸出了。
伊麗莎白無奈的在心裡做出了這個十分危險的決定,她這麼做,十分有可能讓附體的時間減少到十分鐘,雖然攻擊力量增強了,可是這依舊並不算是萬全之策,可此時依然沒有了完全的辦法,甚至還有可能給加百列造成什麼後遺症,畢竟加百列的身體並不算極品,其中的經脈也沒有完全打通,承受這份力量,伊麗莎白也不知道會給加百列帶來什麼,可現在,保命比什麼都重要,伊麗莎白也只能這麼幹了。
心裡下了決定,伊麗莎白也就不再保留,深吸一口氣,一時間,加百列只感覺到如同大海一般的能量向着自己滾滾而來,充斥在自己的身體中,加百列感覺自己猶如一個充滿了氣快要爆炸的氣球,只能依靠意志搖搖晃晃的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不被撕成碎片。
他雖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可這感覺卻是需要加百列來承受,伊麗莎白可不知道,此時的加百列正在品嚐着被撐死的‘幸福感’呢。
此時的加百列,已經與伊麗莎白在意念中通過了話,知道自己現在身體之中的能量和操控自己身體的人正是伊麗莎白,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也就很痛快的接受了,並沒有什麼不滿,至於這緊接着傳來的爆炸危機,加百列也是自己默默的承受了下來,並沒有告訴伊麗莎白,他就怕自己這麼一說,伊麗莎白一分神出了事故,此刻危機關頭,加百列的心裡很清楚,唯有戰勝眼前的這些人,纔有未來,不然等待他們的,唯有死亡了。
伊麗莎白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一鼓作氣,將身體之中的能量全部流向了加百列的身體之中,對着眼前的敵人一劍刺去,波克多看着這一劍刺來,原本並沒有當真,以爲加百列是被逼急了這纔開始亂出招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是加百列身體之中的能量近乎無限的擴大,實在是撐得要死才揮出了這一劍,目的是要消減身體內部的能量。
所以波克多的心裡甚至還開心了一下,想着果然是小孩子,縱然實力與自己接近,可在戰鬥心態上,卻是幼稚的很,如此想着,波克多便準備四兩撥千斤的去接,想着只要把眼前敵人的力量消耗完畢,到時候便是勝利,手中長劍找準機會,一劍刺在了加百列手中長劍劍身中間的位置。
看着自己刺中了劍中段的位置,波克多心中一喜,作爲一名把劍當做自己生命的勇士,波克多十分清楚,一把劍中段的位置是最爲重要的,猶如蛇的七寸,只要被拿捏住,兩人實力相當之下,加百列手中的長劍必然會脫手,一名騎士失去了劍,便算是失去了抵抗的資本,單單用四肢來引動氣勢其戰鬥力必然會大跌,到時候或許只要自己一劍,加百列就會葬送在自己的劍下,想到一名天縱奇才將會被自己殺死,波克多無來由的開心了起來。
可這開心卻只持續了一秒鐘都不到的時間,波克多臉上的笑容甚至還沒來得及收回,依舊在綻放,就眼見着自己手中的長劍被撕成了碎片,而加百列手中的劍,則是毫無阻擋的向着自己的手劈了過來,一刀之下,頓時掀起滔天的波瀾,整個地面都被掀了起來,這長劍之中射出的光芒直批出去數十米的距離,打在了一幢房子上,將整個房子擊打成了碎片,這纔算停了下來,等空中塵土散去,衆人看着地上那橫跨數十米的刀痕,驚駭至死。
波克多身邊的騎士全部都停止了攻擊,他們不敢相信,這道裂痕是人爲的,這人怎麼可能能夠達到如此境地啊,自己剛纔竟然還推測他是英雄騎士,簡直就是笑話,即便是王國騎士,也達不到如此巨大的破壞力啊,這樣的人,簡直可怕,他們紛紛向着波克多看去,這名承受了攻擊的受害者,亦是他們的統帥,等待着他的命令。
他們不想再打了,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人,他們根本不是在跟人作戰,這簡直是魔鬼,只有上帝才能征服他,不少人的心中如此想着。
傑緹亞那邊的情勢則跟伊麗莎白這邊的寂靜不同,在波克多這名統帥離開之後,鄉民們所面對的壓力明顯小了很多,那位被波克多指名爲指揮者的騎士相比起波克多能夠敏銳的找到敵人的弱點,判斷能力明顯要差了很多,在士兵們的衝鋒下,沒一會兒士兵們所組成的陣線就呈現了一定的鬆散,當有三名村民一同攻擊陣線中一個已經出現了漏洞的時候,一擊便被擊破,後面的村民一時間向着這被打開的通道衝了進去,原本的陣線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那騎士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沒有絲毫的辦法,他的手中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去堵住這個漏洞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各自爲戰,依靠士兵們久經沙場所得到的經驗去殺敵了。
騎士如此想,自然是一種自我安慰,當百戰精銳的士兵失去了陣型的保護之後,他們就不再是訓練有速的士兵,而是一羣體能較好的農民而已,在數量上佔據絕對優勢的村民們立刻獲得了巨大的優勢,在除了騎士之外的所有地區,士兵們的數量飛快的減少,到最後,這所有的士兵都圍在了騎士的身邊,依靠着騎士強大的實力,這才保存了下來,可這些騎士和士兵們也因爲這段時間的倉亂,等他們重新打起精神來的時候,赫然發現,他們已經被分而治之了。
所有的騎士都被單獨隔離了起來,而在這些騎士的身邊,多的有三十幾個人,少的則是十幾個人,包圍他們的則是七八十名村民,並且所有村民之間都是相互連通的,只要一名騎士想要發難,其餘包圍網的村民就會衝過去進行抵抗,短時間內,在一分鐘可以抵達的村民就有200之數,這是一名騎士和十幾名士兵絕對突破不了的數量,至於所有軍隊一起發動進攻,集合左右的人力拼命突圍則是根本不可能的。
傑緹亞在第一次用麥草殺人之後,就知道這一招並不適用與現在的戰場,只需要再來一次,傑緹亞自己的身體就會陷入到極度疲憊之中,昏迷過去,這對於傑緹亞和村民們來說,無疑於是滅頂之災,爲了避開這一點,傑緹亞的大腦中思考了很多種辦法,可都一一被她否定,在如此衆多的騎士面前,他的小小伎倆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反抗沒有任何的用處。
直到這兩個陌生人的到來,傑緹亞總算是看到了一線希望,儘管這希望是由這兩個同樣危險的人帶來的,可傑緹亞在此刻卻不得不感謝他們分散了這些畜生的注意力,讓他總算可以有了解決問題的可能。
傑緹亞的辦法也很簡單,就是像此刻一樣,利用勇士們的衝鋒,將這條打成千瘡百孔,逼迫指揮官將自己的騎士派到各個地方去防禦,然後再集合村民到一點進行突破攻擊,緊接着就將這些軍隊分散開來,並把原本殺人的麥草變成了茁壯成長的麥草,所有的麥草都有大約2米左右的高度,完全可以將所有人的視野遮蔽在麥草之下,這樣一來,想要互相通信,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就算能夠想到一起突圍,在這巨大的麥草堆中,即便是再精通方向的人也會變成路癡,到時候方向不對,無論怎麼走也只會依舊留在這麥草堆中,而士兵們則不同,每一個人的距離都相當近,大約只有三步左右的距離,只要兩邊一伸手,就必定會碰到身邊的同伴,通過如此近距離的傳遞消息,這對於村民們來說,並不是難事,所以在這一瞬間,傑緹亞順利的拿回來的優勢,成了這戰場的主導者。
“村長爺爺,報仇的時候到了!”
傑緹亞的心裡很是振奮,幾日前開始的屠殺到如今依舊曆歷在目,這一切,都是傑緹亞再也忘不掉的,而那些人,也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此刻在他眼前的是曾經他最熱愛的豐收景象,可此刻在傑緹亞的眼中,這些麥草卻再也代表不了豐收了,看着他們,傑緹亞的心裡只有殺意綿綿,恨意濤濤,面對這片麥草中的敵人,傑緹亞決定將他們像麥草一樣,統統斬除。
“恩,大家快上,我們從最右邊的那一夥開始,其他地方的人只要讓那些人不要突破包圍圈就行了,錘子,你快把消息傳下去吧。”村長點了點頭,在前幾天的屠戮中,他的小兒子被那個叫做波克多的男人從頭到腳劈成了兩半,隨後像是丟垃圾一樣扔在地上,也不埋,就那麼放着,村長就那麼親眼看着自己這個只有15歲的孩子眼睛乾癟下去,慢慢的臭掉,最後變成了難看的模樣。
那本該是個天使一般的孩子,村長的心在那一刻被這些人也徹底砸碎了,現在面對報仇的機會,他比誰都來的迫切,看着那麥草,他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即便這樣做會下地獄,村長也願意,所以此時此刻,儘管爲了防止裡面的敵人聽到,村長的聲音很小,可話中的恨意,卻是入骨了。
那錘子聽到村長的命令,輕輕一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鑽進了麥草之中將這個消息火速傳遞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兵戈冷冽之聲瞬時間響起,一時之間廝殺再度開始,只不過這一次,死者全部都在這無盡的麥草之中,看不見去想,只有從聲音中能夠感覺得到,廝殺有多麼的激烈。
是的,這支軍隊是被分割開了,他們的人數很少,可是這終歸是一支軍隊,在這樣不利的形勢之下,他們依舊沒有消磨掉戰鬥意志,每一個人都如同鐵塔一般,他們裝備精良,他們有騎士保護,在如此優勢的地形狀況下,村民們依舊要付出每三個人的犧牲才能拿下一名士兵,這個數字隨着士兵的減少而變成每兩個人,可是村民們的死亡卻依舊是佔據絕對多數的。
傑緹亞看着這一切,所有的麥草如同他們的血管和四肢,通過這些血管,她能夠感覺到村民們的血濺在麥草上的溫度,他也能夠通過摔倒壓在麥草上的人,判斷出這個人到底是士兵還是自己人,每一次的統計,都是心驚膽戰的,傑緹亞的眼淚不做聲的掉,可是她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所以她不得不去做,想到這,傑緹亞不由看向了另一邊那兩個陌生人,傑緹亞的心裡生出了一絲絲的感激,無論如何,自己是欠了他們一個情了。
在八個小小的包圍網中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