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皇室的悲哀,對於他們這些地方貴族來說,自然是莫大的欣慰,中央的權利減弱,地方的權利自然增大,這是必然的結果,要是皇室的權利擴大到帝國的每一個角落,那他們這些貴族還當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把領地交給皇室,當一個富家翁得了呢,所以儘管感嘆皇室在神聖羅馬帝國中尷尬的地位,可若是皇室要皇室的權力增強,喬納斯可不會樂見其成。
當紅衣主教和皇室的代表到來之後,加冕儀式也就可以正式開始了,在休息了一天的時間之後,在鳥山城的阿勒拉米奇家族教堂中,便舉行了一個稱不上恢弘,但也算肅穆的加冕儀式。
當紅衣主教代表教皇冕下唸完那冗長的禱詞,鑲嵌着瑪瑙、翡翠,珍珠、鑽石的美麗王冠戴在伊爾的頭上時,整個教堂頓時就被山呼海嘯般的鼓掌聲淹沒了,伊爾戴着那頂美麗莊嚴的皇冠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又慢慢的向着衆人的方向轉了過來,當伊爾的正面對着場上所有人的時候,全場所有的貴族,都開始高呼“公爵萬歲”“蘇薩公國萬歲”
這聲音如同震天一般,那吶喊聲中所帶着的氣勢足以將普通的教堂給掀翻,還好這教堂還夠堅固,不過這龐大的聲波也是在擊打着教堂內部的牆壁,迴音繞樑,如同天上的神明在說着話,認可着伊爾的身份似得,讓整個場面更加莊嚴。
喬納斯因爲榮格的關係,所以他做的位置是在整個教堂的第一排,可以說,現在的魯格家族,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蘇薩地區第一家族了,能夠有這樣的地位,作爲他的第一繼承人,坐在第一排,也是非常合理的一件事情。
在喬納斯的旁邊,就是榮格和從遠方趕來的媽媽桑德拉,爲了讓這次加冕儀式能夠圓滿舉辦,伊爾命令所有的貴族都要將他們的夫人帶到現場,來參與這次隆重的慶典,所以桑德拉也就被送了過來,當桑德拉看到榮格的時候,那雙眼淚就沒有在停過,而當桑德拉抱起自己的時候,喬納斯也沒有忍住自己的眼淚掉了下來,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短短几個字,若是常伴父母,或許感覺不出其中的惆悵,可只要離開的時間長了,就會感覺到這幾個字會釋放出多麼巨大的能量,那一次,喬納斯哭得非常的慘。
等幾人哭也哭過了,笑也笑過了之後,喬納斯和榮格這才發現自己的妹妹和女兒都沒有來,對此榮格是有些擔心的,因爲他在寫信給桑德拉的時候,是要讓桑德拉帶着安娜和雷奧一起來的,畢竟在慶典之後,就是加封典禮,此刻的榮格早已經得到了消息,自己將會成爲蒙費拉託的伯爵,當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看到這神聖莊嚴的一幕。
可現在卻沒見到他們,這讓榮格很詫異,不過桑德拉也給出了自己的解釋,因爲留給她安排的時間很少,而且參加完慶典之後便要回歸,一來一回之間非常的麻煩,而且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倉促趕路的話,孩子的身體本來就弱,要是沒準備好在來的路上受了涼,可就要遭罪了,所以桑德拉便沒帶他們過來。
榮格聽了解釋之後,也同意的點了點頭,與伯爵的位置比起來,榮格始終覺得自己的孩子更加的重要,他之所以希望孩子們能夠到這裡來,也是更多的希望能夠見見自己的孩子而已,至於顯擺的意味,有是有,卻沒有那麼的多,所以他雖然感到有些遺憾,但也只能接受了,這樣一來,喬納斯在這教堂之中,也就於其他家族拖家帶口的那副模樣出現了本質上的區別。
在所有大人的身邊,鮮少有像榮格這樣只帶着一個孩子的,大多數都是把自己所有的孩子都帶上了,這可是一次難得的慶典,儘管什麼都不做,見見世面也是好的,若是能夠在這裡找到心儀的親家,那就更加好了,或者讓哪位達官貴人給看上了,然後得到幾句誇獎,這對於那些沒有繼承權的孩子來說,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落下哪一個,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不可饒恕的。
看着眼前接受加冕之後,穿着一身紅色的長衣,肩膀上還用金色鈕釦按着一條紫色的絲綢從左肩一路往下最後插在了腰帶上,紅與紫的配合,再加上金色的點綴,讓此刻的伊爾更加顯得高貴了起來,所有堪堪成年的女孩兒們都用狼一般的眼睛盯着這位俊美的新公爵,雖然他們都知道這位公爵已經是名草有主,可對於他的肖想卻是怎麼也控制不住,其中不少還擰着手中的秀帕,想着自己的父親怎麼就不是喀斯特伯爵這樣的人物呢,不然嫁給這美少年的人,就是自己了。
還有一些膽大的姑娘也不遮掩,用直勾勾的眼睛盯着伊爾的全身上下,那雙眼睛彷彿是裝了什麼透視雷達似得,只把伊爾的全身上下看了一遍,那雙臉上便像是有了一股高潮之後的餘味一般,癱軟在了椅子上,也不知道光是看着伊爾的臉和身體,這些姑娘們到底是想到了些什麼,竟然有那麼大的反應。
至於還有極個別的姑娘則是更加的膽大,對於這位公爵即將在明天結婚的事情好像根本不知道似得,不停的在對着伊爾拋着眉眼,那副樣子,活像是在競爭“第三者”這個工作崗位似得,那雙眼睛掛在伊爾的身上,纏綿的讓不少坐在旁邊的純情小男生都快要迭起,可見這些貴族姑娘們的功力有多麼的深厚了。
這些眼神若是放在平常時節,或許伊爾還會心動,將就睡一覺或許也有可能,畢竟身爲貴族,生理的需要總是非常容易被滿足,而越是容易被滿足的東西,往往就不夠珍惜,這個道理對於物品,對於人類都一樣,所以伊爾對於自己的牀伴,也大致上就是這樣的一個態度。
可對於此刻的伊爾來說,這些眼神與權力相比,她們的誘惑力顯然是不能構成對比的,所以無論這些美麗的姑娘們拋媚眼拋的多麼起勁,伊爾都像是沒有看到一樣,這在伊爾的眼裡,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的價值。
“上帝會保佑您的,伊爾、阿勒拉米奇公爵殿下。”
紅衣主教爲這次加冕儀式劃上了最後的據點,一時之間,站在伊爾身旁早已經準備多時的花童們都開始撒起了花瓣,與此同時,二樓的侍女們也紛紛開始將籃子中的花瓣扔了下來,一下子整個教堂就變成了花的海洋,所有的貴族和他們的妻子兒女紛紛站了起來,在肅穆的禮樂聲中,向着伊爾公爵,深深的一鞠躬,以此表達祝福和臣服。
喬納斯低着自己的頭,看着那滿天的花瓣掉落在自己的鞋子上,心裡不由暗暗乍舌,他現在是愈發覺察出伊爾的神通廣大了,在這麼冷的天還能蒐集到這麼多漂亮的花朵,難不成這傢伙還掌握了暖棚種植技術了不成?
不過這些事也只有喬納斯這個沒事幹的小孩兒會去想了,其他的人雖然頭低着,可是心中想的卻不是祝福伊爾,而是在想着接下來的利益分配,根據之前商定好的流程,這最大的蛋糕被伊爾拿了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是給他們這些小人物喝湯了,這雖然是湯,可公爵的湯,即便只是一勺,可也比他們算計來算計去大多了。
尤其在座的都是人精,誰都看出來了,今天來的貴族相比起戰爭結束的時候待在鳥山城的貴族,大約減少了五分之一左右,他們去哪了,爲什麼不來參加這次會議,所有人的心裡都是心知肚明,而這些人所留下來的土地,將會進入到誰家的口袋裡,現在可都掌握在伊爾的脣舌之間,也就在待會兒的幾分鐘之內開花結果,這樣的刺激,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雲淡風輕的。
而且其中不少的貴族,都並不處於權利決策的核心機構,所以對於這些伯爵位置的歸屬,他們也不是特別的清楚,對於那幾個伯爵位子,自然還是有着相當大程度的覬覦,想要讓自己的家族更進一步,所以這一低頭,可底下的河水,卻是暗流涌動,時刻有浮上海面,變成巨浪的那一刻啊。
音樂和聖歌還有花瓣在空中大約飄灑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便結束了,這個時候,貴族之中就不像剛纔那樣,吶喊聲不停了,而是全部都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與熱鬧,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喬納斯側耳傾聽,呼吸聲似乎也變得弱了下來,整個教堂就像是沒有一個活人似得,安靜的可怕,這個時候,伊爾開口了。
“諸位先生們,我們美麗富饒的蘇薩公國,終於在今天,正式成立了。”說完,伊爾沉吟了一下,下方的貴族便發出了一陣有禮貌的掌聲,這掌聲不像剛纔那般震耳欲聾,反倒帶着些小心,好像是怕嚇壞了什麼東西似得,伊爾見此,也不在意,繼續說道:
“爲此,我們犧牲了很多人,其中有不少人,是普通的市民、村民,也有很多人,是戰場上各爲其主的士兵,當然,還有不少忠勇爲國的騎士,以及讓我備受鼓舞的先生們,謹在此,讓我們爲在戰爭中失去生命的所有人,哀悼。”
伊爾的聲音帶着磁性,很容易就把人們的精神集中到他的內容中去,聽到他的話,衆位貴族自然也不會掃了伊爾的性,紛紛在胸前划起了十字架,有不少已經愛上了伊爾的姑娘更是悄悄的從胸口抽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眼淚,動情的抽搐着自己的肩膀,彷彿那死去的人中有他的父親似得。
在一陣“阿門”平息之後,伊爾用沉痛的語氣再次說道:“他們的犧牲,無論是哪一方,我想,都並不是無畏的,他們的死給了我們坐在一起的機會,也給了我們一個更加團結友愛的公國,在此,作爲公爵,我將我的第一杯酒,敬獻給他們,願他們永垂不朽。”
說完,伊爾便從旁邊侍從的酒託上端起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杯子,在面前輕舉了舉,然後轉過身對着紅衣主教舉了舉,最後對着天空,舉了舉,然後倒在了地上,隨着酒水滴落的聲音,又是一陣“阿門”聲此起彼伏,如此一來,伊爾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悲痛的感覺少了一點,而振奮的情緒開始控制住了伊爾的聲帶,只見他說道“
“當然,上帝不會只重視受傷最深的那一批人,對於毫髮無傷者,主是一視同仁的,所有人在他的眼中,都是善良的孩子,所以,我的勇士們,你們無論是活着還是已經死去,無論你是誰的士兵,所有人,在主的見證下,你們每個人都將得到三畝的耕地,而所有聽從與他的士兵,將會再次得到一百枚金馬克當做獎賞,這是你們應得的,歡呼吧,我的士兵們,你們可以過一個快樂的聖誕節了。“
伊爾的話音剛落,被伊爾特意邀請到教堂之中,單獨坐在左側第三排的七名士兵便站了出來,從他們的穿着便可以看出,其中有四名來自薩魯佐,其餘兩名來自蒙費拉託,一名來自皮埃蒙特,還有一名則是來自熱娜亞的士兵,從中也可以看出,各方在未來的蘇薩領地中的地位。
不過這些跟士兵並沒有關係,他們只在乎他們即將要得到的實際好處,至於其他的名望和爵位,這可不是他們會去在乎的東西,所以當聽到伊爾的封賞時,無論是皮埃蒙特的,還是薩魯佐的,或者是任何一方的,毫無意外的沸騰了起來,相互抱在一起,喬納斯離得近,都能看得清那麼的眼角都泛着淚了。
周圍的貴族們也鼓起了掌,並且保持着欣賞的笑容,其中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的,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爲了迎合伊爾罷了,而就算是真心的那幾個,也是因爲這些士兵之中有人是從他們的軍隊中選出來的,這才綻放出了笑容而已,不然他們也會欠奉對這些士兵笑。
士兵們帶着紳士們的鼓掌以及伊爾的封賞匆匆的離開了教堂,向着外面的士兵們傳遞了這個消息,一瞬之間,歡呼聲頓時將整個鳥山城淹沒,這些佔據鳥山城最多人數的士兵,真誠的爲伊爾這個名字歡呼着。
“公爵殿下萬萬年。“這不是一句空話,而是這些士兵們真誠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