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瞞得很好,可是母親怎麼會突然交代蘇婷給他帶來杭白菊呢?
難道她竟然是已經知道了嗎?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
心中的擔憂和百思不得其解,讓貝定一突然之間有些坐立不安。
“奶奶還對你說了別的什麼嗎?”
下意識的追問着蘇婷,貝定一竟然沒有察覺,他的臉色已經有些微微的焦灼。
“沒有。放心吧,爸爸,其實奶奶交代我突然帶來這個,是因爲奶奶看您最近忙得有點上火,所以才特別吩咐我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您的病。”
蘇婷臉上的笑意極其自然的淺淡着,顯得非常的真誠,完全看不出是故意說謊的樣子,讓貝定一的焦灼心情終於有所平復。
“那就好,那就好……”貝定一下意識的重複着,端起茶水慢慢的抿着,“婷婷,均澤,爸爸後天就要走了。而爸爸這一走,最擔心的就是奶奶,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千萬要瞞着她爸爸的病情。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爸爸真的不希望她提前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貝定一的話,突然讓整個休息室都顯得異常的傷感。
貝均澤並沒有說話,英俊的臉龐很嚴肅,而那深邃的眸子,更是讓人看不出什麼情緒。
而蘇婷則下意識的“嗯”了一聲,眼睛裡面早已經盈滿了淚光。
她的心突然之間很痛,下意識的將椅子朝着貝定一拉了拉,很自然的將頭靠在貝定一的肩膀上,雙手緊緊抱着他的一條手臂,一如當初依偎在父親蘇長柏身邊的時光。
淚水如同決堤的海水,猛的涌將出來:“爸爸,您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我想老天爺一定不會那麼殘忍,他已經奪走了我一個爸爸,他一定會讓您好好的……”
蘇婷喃喃的低語着,直到最後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自己剛纔又可恥的撒了謊,雖然她從來不喜歡撒謊,但是自從父親蘇長柏生病開始,她就不得不爲了親人,一次又一次的撒着真實的謊言。
其實貝老太太已經知道了兒子的病,她是那樣精明的一個女人,又怎麼能看不出兒子貝定一的異常?
但是貝老太太很清楚,兒子之所以一直瞞着她,就是不想讓她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所以貝老太太雖然
情不自禁的想要對兒子做出一些關切的行爲,但是卻再三告訴蘇婷,一定要瞞着貝定一她已經知道的事實,因爲她不想讓兒子知道了分心來擔心她的身體。
看着奶奶和未來公公爲了彼此而互相辛苦的隱瞞真相,蘇婷心中是不勝的唏噓,經過失去三名親人痛苦的她,對這種親人之間彼此擔憂的情緒感同身受。
她越發用力的抱緊貝定一的手臂:“爸爸,您一定會好起來,我要您一直陪在我們身邊……”
蘇婷那萬般不捨的情緒,深深的感染了貝定一和貝均澤,父子兩人彼此對視一眼,那極其相似的深邃眸子裡,一時都有些亮晶晶的……
晚上八點,香城某高檔小區的一扇門前。
夏留仁興沖沖的吹着口哨擡手敲門,然而敲了半天門,房間中卻並沒有絲毫的迴應,這讓他不覺有些驚訝。
明明他和吳助理約好八點過來的,而這個女人時間也一向很準時,可是怎麼會今天突然放他鴿子?
下意識的摸出手機,剛想要給吳助理打電話,吳助理的號碼卻是已經搶先闖了進來:“夏導,門沒鎖,您直接進來就好,我在廚房忙着。”
簡潔的幾句交代,幾乎夏留仁還沒來得急多問一句,那頭吳助理就掛斷了。
擡手推門,他這才發現,果然房門如吳助理所說並沒鎖上,只是虛掩着。
房間中並沒有開燈,很奇怪的黑乎乎着,藉着着門口走廊透進來的燈光,夏留仁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恐慌。
在香城這樣大城市,一到晚上因爲到處都是燈,所以只要不是在很偏僻的街道,晚上房間即使不開燈,也甚少這樣黑乎乎的。
可是眼前的這片黑暗卻真的好奇怪,就像是這套房子所有窗戶的窗簾都被拉上了似得,竟然黑得如同墨染。
下意識的看向廚房的方向,可是那裡也是沒有一絲光亮,很顯然,廚房的燈也是黑着的。
莫非有詐?
夏留仁畢竟是個老.江湖,他突然想到自己和吳助理之間的那些過節,心中立刻高度警惕。
“小吳——”
低低的喊了一聲,就有些準備轉身離開的架勢,卻不防屁.股上突然就捱了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一腳。
他甚至於都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已經“哎喲”慘叫一聲,胖胖的身子立刻
朝着房子裡面撲進去,如果不是他反應還算敏捷,恐怕就要撲倒在地來個狗啃泥。
“砰——”
沉重的關門聲在身後響起,那聲音在這靜靜的夜晚顯得異常的大,像是在他的耳畔打了個炸雷,嚇得他伏在地上的身子就是一激靈。
“啪”的一聲輕響,房間中突然一片大亮,那突然而來的亮光,讓夏留仁猛然有點不適應,下意識的閉了一下眼睛。
“夏導,你好像沒必要對我行三叩九拜之禮吧?”
冷森森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除了冰冷讓人聽不出來任何的其他情緒,聲音不大,但是卻嚇得夏留仁差點大小便失禁。
惶恐的擡眸,雙手撐了地面,抖索着身子循聲望去。
卻見客廳沙發上,一名俊美如同謫仙般的男子,正翹着二郎腿,右手修長的手指摩挲着高腳杯的杯腳,輕輕搖晃着裡面那無比鮮豔的液體。
“啊?副……副總裁?不……不對,是……是總裁,您……您怎麼……在這裡?”
巨大的驚恐讓夏留仁一下子極其猛烈的結巴起來,而在驚惶的瞬間,他竟然忘記了貝均澤已經坐上了總裁之位,等到發現喊錯改口的時候,他的後背上早已經是溼淋淋的一片。
“呵呵……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很顯然,我在這裡等你。”
貝均澤招牌式的反問,此刻聽來卻像是個帶着疑問詞的肯定句子,他的身子突然極其輕鬆的往沙發背上一靠,深邃眸子中的目光突然有些凌厲的味道。
“等我?”
夏留仁再次驚覺。
“是的,等你。不過夏留仁,你似乎沒必要見我一直跪着吧?現在可是新社會,不流行跪着的禮數了。”
無比輕蔑的語句,卻用帶着嬉笑怒罵的口氣說出來,就像是一根根鋼鞭,狠狠的抽打着夏留仁的耳膜。
夏留仁那張肥豬油臉頓時成了絳紫色,他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剛想走向貝均澤旁邊的沙發坐下,卻被貝均澤一道凌厲的目光掃了過來。
他不覺有些呆住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那微微勾着的頭,真的像極一隻蠢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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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