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不孝子啊,我這是造了哪門子的孽啊。”
“這家人,又開始鬧了。”本來圍在翠雲面那裡的女人們,紛紛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別管他們,三天兩頭鬧一次,那老頭,上輩子也不知道缺了什麼德了,生了這麼個不孝的兒子,可悲啊。”
“這樣的兒子,怎麼就沒遭天打雷劈呢。”女人們也是搖頭。
不一會兒,一個年邁的老者便匆匆地從一個鋪子裡跑了出來,在大街上找了一圈,最後在閻烙狂的手中,看到了自己被兒子扔出窗外的手札。
“謝謝,謝謝這位公子,這是老朽的……”
“死老頭子,你去外頭做什麼,還不來看店,不想過日子了,是不是?”老者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胖胖的身影,扯着尖銳的嗓子,就多店鋪裡面出來了。
雙手叉着腰,看着老者,不客氣地叫罵。
“兒媳婦,公公是出來撿……”
“你撿個啥?幾本破書?上頭連個字都沒有,分明是想要偷懶,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胖婦人一聽他的話,可不樂意了,指着他的鼻子叫罵道。
“這哪是娶了什麼兒媳婦啊,分明是娶進門一個祖宗,簡直是晦氣,要是我,早讓兒子休了她了。”女人們又開始議論紛紛了。
“那是你兒子聽你的話,你看看他那兒子,有你兒子萬分之一嗎?”另一個女人搖頭。
所以說,娶妻要娶賢惠的,像這家的兒媳婦,誰攤上誰倒黴啊。
“當家的,你還在上面做什麼呢,你自己老爹,還不下來管管。”胖婦人朝着樓上大吼一聲。
“哎,來了。”沒一會兒,一個瘦得跟個猴精似的男子,就從店鋪裡衝了出來,一把拽住老者的衣領,就要將他給拖回去。
“哎哎,我說小太歲,哪有你這樣做兒子的,他可是你爹。”一旁的女人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衝出來幾個,擋住猴腮男子的去路。
“我管我家老頭子,關你們啥事兒?”小太歲一臉橫相地擡頭看着那幾個女人,“我想對他咋樣兒就咋樣兒,又不是你們家的老頭。”
“對啊,你們想咋樣兒?有本事,就把這個死老頭接到自家去,沒本事就少在這個瞎出頭。”胖婦人也走上前來,對着幾個女人吼道。
“你……有你這麼做人家兒媳婦的嗎?不知道好好孝敬公公,反而對他不是打就是罵,你爹孃是怎麼教你的,還有沒有點兒素養了?”一個女人站了出來,指着婦人問道。
“俺怎麼了,俺已經對得起他了,供他吃,供他穿,讓他管個店鋪,他都不樂意,成天才着一些廢物東西當寶貝。”胖婦人現所當然地說道。
她是沒讓他吃,還是沒讓他穿了?還不是每天都穿得像模像樣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現在是他自己不想過日子了,成天抱着一堆廢東西,連鋪子都不看着了,能怪她嗎?
“那你就沒有想過,你們家的店鋪,可是你公公的家業,是他在供着你們吃穿吧。”女人反問她。
“什麼叫他供着俺們吃穿?要是沒有俺,家裡的店鋪生意能這麼好嗎?當家的,是不是?”
“是,媳婦兒說的是。”小太歲趕緊點頭,一隻手扯着老者不鬆手。
可憐的老者,只能駝着背,隨着兒子抓着自己了,可是,兩行清淚卻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這個死老頭將來哪天要是死了,這店鋪還不是老子的,要你們管這許多事情,滾一邊去。”
胖婦人聽了自家男人的話,頓時滿意地看向衆女人,“聽見了沒,這家業就是俺家當家的,哼!趕緊把他拖回去看着店鋪,別到外面來丟人現眼。”
她嫌棄地看了老者一眼,對着小太歲說道。
“是。”小太歲應聲,怒目瞪了自己的爹一眼,“趕緊走,你們這些婦人,都給我滾開,耽誤了我家的生意,你們賠得起嗎?”說着,他拖着老者便要進門。
“站住。”輕嫵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怒喝一聲。
“喂,我說,你誰啊,憑什麼要讓俺當家的站住?告訴你,俺家當家的,可是俺一個人的,你可……”婦人聽到有人叫她的男人,趕緊跑上前來。
這麼漂亮的姑娘她還沒見過呢,特別是她此刻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裳,萬一她家男人被眼前這個小妖精給迷住了,那她要怎麼辦?
“這是你男人丟下來的?”輕嫵媚看了看閻烙狂手中的手札,問她。
“是又怎麼樣?那破東西,一點用都沒有,早該扔了,瞧你穿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還有撿垃圾的嗜好。”婦人嫌棄地看了輕嫵媚一眼,破東西扔了,沒想到還有人撿。
“那正好,這東西砸到本夫人的腦袋了,本夫人此刻正覺得頭暈目眩,本夫人的身子,可是金貴得很,你們哪個準備陪着本夫人去看藥師,好將錢給付了。”輕嫵媚往烙狂的身上靠了靠,裝着虛弱地說道。
“什麼?你什麼意思,砸到你又怎麼樣,誰讓你不長眼地站在大街上不知道挪一下地,被砸了也是活該,想要俺們賠銀子,想打劫俺們,門都沒有。”婦人一聽她的話,頓時不悅了,剛剛放下的雙手,一下子又叉到了腰上。
“你再說一遍!”閻烙狂冰冷的目光,盯在婦人的身上,彷彿要將她的身上射出幾百幾千個窟窿來。
“俺就……就……當家的,你來。”婦人全身一抖,趕緊叫自己的男人頂上。
“媳婦,他欺負你了,你看我的,我一定替你報仇。”小太歲聽到她的話,趕緊放開老者,衝上前來。
“你們兩個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竟敢在我小太歲的頭上動土,小心我找人來扒了你們的……呃!”
他還沒有說完,便有一隻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敢對我家爺和夫人不敬,找死。”術雲剛剛從御宿樓裡出來找爺和夫人,纔沒多久,便看到自家的爺和夫人遇上了這麼一個人。
他可不管這人是什麼小太歲,直接地把掐住脖子,被捏死都是活該。
“啊,救命啊,殺人啦。”婦人一見自己的男人竟然被掐住了脖子,立即害怕地大聲喊着。
可惜,她的喊叫聲,沒有讓任何人同情地出來爲她說話,反而全都是鄙夷和不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爺,怎麼處置?”術雲轉頭問閻烙狂。
“輕輕……”
“本夫人的腦袋,可不是白被砸的,你們賠個一千萬鑽,此事就當過去了,要不然……直接殺了,本夫人可沒那麼多閒功夫跟你們耗着。”
“什麼,一千萬鑽,你搶劫啊,你……”婦人一聽,當即不幹了,一千萬鑽,他們得賺多少日子啊,怎麼能白白地便宜了別人。
“怎麼,覺得你家男人不值這個價?術雲……”
術雲聽到輕嫵媚的話,手上的力道,立即加重了幾分。
“呃……救命,媳婦……給……給他們。”小太歲已經被憋得滿臉通紅,覺得脖子上的手再不鬆開,自己就要沒命了。
他雙手使勁地想要扳開術雲的手,可是卻怎麼也扳不動。
“當家的,這……”婦人還是猶豫不絕,那可是好多鑽啊,真的要賺好多日子。
“快給他們!”小太歲一見她竟然還在猶豫,趕緊提高了聲音,沙啞的聲音中帶着怒氣。
真是白疼這個媳婦兒,到了生死關頭,竟然只看重銀子,不看重他。
“好,好。”婦人見他生氣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拿出一張鑽卡來,遞到輕嫵媚的手中,還不忘狠狠地瞪她一眼。
“給你,快把俺當家的放了。”可惡,她就當給這幾個人買棺材用的。
輕嫵媚拿着鑽卡,在自己的手上拍了幾下,淡淡地扯脣一笑,沒有理會她的話,反而拿過閻烙狂手中的鍊金手札,走到了老者的面前。
“老大爺,手札還給你。”她將手札遞還給老者。
老者看了看她,搖頭,伸手並未接過幾本世代相傳下來的鍊金手札,而是推向了輕嫵媚。
“這些手札,到了老朽的手裡,算是最後一代了。”他看了一眼還被術雲掐着脖子的兒子,還有那個正在跟術雲較勁的兒媳婦。
“姑娘,老朽看你也是個鍊金師的材料,這些手札既然能砸到你的頭上,就證明你和它們有緣,手札就送給你吧。”自己兒子娶了媳婦,這些年來,幾本手札不知道被兒子丟出窗外多少次,也沒有砸到過什麼人,今日偏偏就砸到了這個看上去不一般的小姑娘,而且還是個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鍊金師。
手札也算是找到主人了。
“送給我?可是我不是鍊金師啊。”輕嫵媚有些傻眼了,她要這些手札來有什麼用,又不是鍊金師。
“不是鍊金師?”老者搖頭,他怎麼可能會看錯?
“小姑娘一定是還沒有發現自己的鍊金師吧,沒關係,你可以去一些兵器鋪子裡找本轉換御力的書,老朽定然不會看錯,姑娘天生就是個鍊金師。”
“我?”輕嫵媚還是不相信,自己竟然還是鍊金師啊。
“拿着吧,老朽也守不住它們了。”老者再次搖頭,然後轉身回鋪子裡去了。
“怎麼了?輕輕?”閻烙狂見她呆呆地一動不動,邁步過來關心地問她。
“沒。”輕嫵媚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鍊金手札往空間裡一放,“術雲,放了他,我們走。”
“是,夫人。”術雲聽到輕嫵媚的話,甩手將小太歲重重地一拋。
幾個婦人趕緊往旁邊一閃,免得被砸中了。
“當家的,當家的,你有沒有怎麼樣?”婦人見自己的男人竟然被這麼無情地丟到地上,趕緊上前查看。
“咳咳,滾。”小太歲一肚子怒氣,大大地喘了幾口氣之後,一把將婦人給推開,站了起來。
“當家的……”婦人臉色頓時一陣慘白,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平日裡對她言聽計從的男人,怎麼突然就變性子了呢,還敢把她推開了。
小太歲沒有理會婦人,恨恨地看了一眼術雲,然後轉身灰溜溜地回了鋪子。
婦人看了看大家夥兒,不忘再狠瞪輕嫵媚一眼,也趕緊跟了進去。
……
當閻烙狂和輕嫵媚回到御宿樓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大家都已經用過晚餐回到房中了,而他們也是從外面用了餐回來的。
一會兒之後,閻烙狂一個人在房中,半躺在大牀之上,等待着說是要去看看閻絡菲的輕輕。
房門突然被打開,又被關上。
“怎麼了?手裡拿着什麼書?”她說有重要的事情找小菲,就是爲了借來這本書嗎?
“這是有關於靈力轉換的書。”她知道小菲那裡肯定會有的,所以就先借來看了看,反正小菲也已經沒什麼用了。
“靈力轉換?你想試試煉金?”今日那老者的話,閻烙狂雖然不在輕嫵媚的身邊,但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輕輕,鍊金很苦很累的。”女子做爲鍊金師,一千個裡面有九百九十九個都會選擇放棄的。
他不想讓輕輕如此辛苦。
“我想試試。”輕嫵媚認真地對着他說道。
他們這羣人之中,有煉藥師,千變師,就是沒有鍊金師,如果她可以成功的話,那對以後也有很大幫助的。
“可是……”閻烙狂還是不希望她做這麼苦這麼累的事情。
“沒有可是。”輕嫵媚打斷他即將要說出口的話,“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鍊金也純粹算是個愛好,我有你養着,又不靠鍊金賺錢。”
何況,自己空間裡的東西,恐怕十輩子都用不完吧?
“身上多一門手藝,以後有用的時候,偶而拿出來用一下,不是挺好的嘛。”她脣角微勾,拿着書來到牀上。
“是可以,不過,現在不行。”閻烙狂將她手中的書拿來過來,往旁邊一放。
“嗯?現在不行?還沒太晚,我可以再看會兒。”輕嫵媚看着自己手中的書被拿走,眉頭微皺,不明白地看向他。
“你現在應該照顧一下你的相公,不是嗎?”閻烙狂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少不正經了。”輕嫵媚突然臉頰微紅,不由看向他,每次他那麼正經在說照顧一下,她第二天準備會腰痠背疼得連爬都爬不起來。
“本王憋屈了大半個月,難道還能正經得起來?”他伸手,將她摟進懷中,雙雙往身後倒去。
“烙狂,你……就不能忍着點兒。”她忍不住輕斥一聲,多麼清心寡慾的一個人,怎麼一天到晚就想着牀上那事兒呢?
“忍着點兒?你確定嗎?”他重複她的話,反問她。
“呃……”輕嫵媚被他的問話一噎,趕緊搖頭,“還是別了吧。”
他倒是能忍,她也可以鬆一口氣了,可是,當某天爆發的時候……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還是安穩一點兒吧。
房間中的溫度,迅速地升高,正當兩人吻得難捨難分的時候,突然……
一陣敲門之聲響了起來。
閻烙狂低咒一聲,恨不能一掌把門外的人給劈了。
“何事?”他抱着衣衫早已不整的輕輕往牀裡面一轉,沙啞着聲音咬牙問道。
“爺,夫人,向少主來了。”術紅不由地吐吐舌頭,是個人都知道爺跟夫人在房間裡做什麼了。
可是,她也是沒有辦法啊,向少主吵鬧着要見夫人,出動了九公主都沒有辦法安撫,她只是硬着頭皮來敲門了。
不會是打擾了爺和夫人的好事吧?
絕對是啊,不然,她怎麼會感覺到爺的聲音裡是那麼地危險。
“向天佐?”閻烙狂本就極爲不悅的臉色,更加地暗沉,那個小子,果然是個陰魂不散的,都來到仙鳳大陸了,竟然還能找到他們。
“術紅,給天佐哥準備一間房,讓他先住下便是。”閻烙狂還沒有開口,房間裡,便傳出了輕嫵媚的聲音。
她此刻要是出去,保準天佐哥會被活扒一層皮,還是別了吧,相公最重要了。
“可是,夫人,向少主他……”
“你就說是我說的,要麼安穩一點兒住下,要麼回家去。”輕嫵媚打斷術紅的話,嚴厲地說道。
“這……是,夫人。”術紅猶豫了一下,還是應聲。
她去試試吧,但不知道行不行啊。
“怎麼了,生氣了?”等術紅走後,輕嫵媚才扯了扯那個滿臉怒氣的男人。
“生氣?沒有。”他怎麼可能爲了向天佐那個傢伙而生氣,當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的輕輕身邊有個閻烙燁時時盯着她,還得分出精力來照顧小菲,現在又來了個向天佐,那她與自己單獨相處的機會,不是越來越少了?
“繼續。”不管了,好事被打斷,可不得重新來過嘛。
……
“天佐哥,我們真的不是故意忘記你的,只是走得實在是太匆忙了。”雖然閻絡菲也很想問,大哥,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但是看着某男滿面幽怨,她還是忍住沒問。
“輕輕呢,怎麼還沒看到她?她是不是受傷了?”他也知道他們是迫不得已,不走就得被殺了,所以也沒有怪他們。
可是,他還是想要見一見輕輕,看看她有沒有事。
在昇都聽說,輕輕夜闖皇宮,想要刺殺皇上救暗王爺出牢,所以,他直覺地認爲,輕輕可能會受傷。
“小媚媚她什麼事情也沒有。”閻絡菲不知道已經幾次向他保證過了,小媚媚真的一根頭髮都沒少,可是,眼前的男人完全不相信啊。
她的信譽,怎麼就那麼差呢?
“那她怎麼不出來?”他問。
閻絡菲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天佐哥啊,現在實在是太晚了,小媚媚和五哥早就休息了。”
說不定在牀上打滾呢,哪有時間理會你啊。
就算小媚媚想理會你,五哥也不會允許的啊,你難道就不怕五哥把你的腦袋給擰下來啊?
“小菲,聽說有位客人來找媚兒?”除了輕嫵媚和閻烙狂,其他的人,都來到了術紅與若春的房間之中。
“這位是……”吳靜恩休息了一整日,臉色紅潤了許多,不由打量着向天佐。
“哦,伯母,這位是小媚媚的朋友,向天佐。”閻絡菲回道。
“向天佐?向少主?”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東昇幾大家族,她還是瞭如指掌的,向天佐,不就是向家的少主嘛。
沒想到,媚兒和向少主都有交情。
“沒想到,向少主都來了。”百里豔看着向天佐。
這小子怎麼打到他們的?他們可是誰那裡都沒有說過啊,連府上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而這小子才半天就追上了他們,會不會太奇怪了點兒?
“百里郡王,各位,向天佐有禮了。”向天佐站在起來,向他們抱拳致禮。
“向少主,屬下給您開了一間房,您可以先去休息,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吧。”術紅走了進來,看到大家都在,也沒有什麼奇怪。
“輕輕呢?”向天佐問道。
“向少主,我家夫人說了,讓您先住下,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
“可是……”
“我家夫人還說,如果向少主覺得這樣不好,也可以回東昇去,她不會反對的。”
衆人:“……”這肯定不是輕嫵媚說的吧?
向天佐:“……”
那他還是先住下吧,反正早一天見輕輕和晚一天見,也是一樣的,還是別惹那個容易發怒的男人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