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午的太陽大如圓盤,喬思語戴着一副墨鏡。站在花店門口翹首以盼。心裡有些期待,更多的是擔憂和煩悶。
那花店小哥都進去快五分鐘了。怎麼還沒出來?
臉上被曬的火辣辣的,身上也出了一層汗,出門太急又沒帶太陽傘,喬思語唯有拿着包擋在頭頂。
可依舊擋不住火辣辣的日頭。
正當喬思語有些心急如焚的時候,花店小哥出來了。並且,順便還帶出了那九十九朵玫瑰花。
該死。厲默川沒有收?
待花店小哥走近,喬思語立刻迎了上去。“怎麼又把花帶回來了?”
“很抱歉喬小姐,沒能幫上你的忙,前臺小姐說厲總從昨天就沒去公司。她還說……”花店小哥看着喬思語被曬紅的小臉,欲言又止。
喬思語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她還說什麼?”
“她還說不管是誰送的花,厲總都不會接受,讓你不要枉費心機。”
喬思語氣的磨了磨後槽牙。她這人生第一次送花竟然就被拒絕了,什麼厲默川不在公司。完全是藉口吧!
從花店小哥手裡接過花,喬思語輕笑了一聲,“麻煩你了。”
喬思語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特別迷人。雖然她現在已經二十九歲了,可她的樣貌看起來就像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一瞥一笑間,花店小哥都紅了臉,“沒關係沒關係,我也沒能幫上你什麼。”
“那還是要謝謝你……再見。”
花店小哥看着喬思語拿着玫瑰花朝順昌大廈走去,微微嘆了一口氣,又是一個被厲默川迷倒的女人,他什麼時候也能像厲默川那樣,什麼都不用做,就有女人送上門呢?
喬思語憋着一口氣衝進了順昌集團,她知道厲默川的辦公室在十九樓,剛想上十九樓的時候,被前臺攔了下來。
“這位小姐,你有預約嗎?”
“沒有,我要見厲默川,誰也擋不住!”
“厲總不在公司,你想要見他的話,請先預約……”
前臺妹子說話間,眼底的鄙夷毫不掩飾的流露了出來,又是一個來勾aa引厲總的女人,也不知道這些女人怎麼那麼空閒,明知道會碰釘子,還厚着臉皮一次又一次的上門找虐。
“我見厲默川從來沒有預約一說,你現在就給厲默川打電話,說有個叫喬思語的女人在樓下等他。”
前臺妹子有些不耐煩了,“不好意思,厲總不在公司,他的私人號碼我不知道,如果你跟厲總真的很熟,麻煩你自己給厲總打電話吧!如若不然,就請你離開!”
喬思語有些無語,她要是能拉的下臉來給厲默川打電話,還會站在這裡被一個小前臺鄙視?
勾脣,喬思語冷笑了一聲,“你信不信今天是你在順昌集團的最後一天?”
“你說什麼?”
“我說你會被開除!覬覦厲默川的女人多了,你想接近厲默川的話應該做他的秘書而不是前臺,近水樓臺先得月,就你這樣的,厲默川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你……”這下前臺小姐終於憋不住了,“那我也比你強,起碼我在他手下工作,每天都能夠看到他,而你,永遠都別想跟他說上一句話。”
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強,果然這個前臺小姐也很喜歡厲默川。
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喬思語向來不喜歡跟別人交惡,可現在這個女人是她報仇計劃的阻礙,她自然要掃清才行。
喬思語剛想開口,一道熟悉的聲音帶着疑惑和不可置信插了進來,“太太?”
喬思語轉頭一看是厲默川的秘書王國均,嘴角邪邪一勾,也沒糾正王國均口中的“太太”二字,朝他笑了笑,“王秘書,我是來找厲默川的,可這位前臺小姐不讓我進去,她喜歡厲默川,還說我連跟厲默川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你說這可怎麼辦?”
王國均看到喬思語手中的玫瑰花,心裡頓時一喜,太太來看厲總還帶着玫瑰花,難道已經原諒厲總了嗎?
可聽到喬思語的話後,一張臉立刻冷下來看向了前臺,“去人事部哪人領你最後一個月的工資,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
喬思語挑了挑眉,沒想到這王國均還挺霸氣的!
可那前臺妹子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慘白,“王秘書,爲……爲什麼啊?”
“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喜歡厲總也不該對總裁夫人無禮。自己主動走,別讓我找人‘請’你出去。”
前臺妹子一下子就癱在了椅子上,喬思語朝她勾脣笑了笑,“記住了,不是你的永遠都不是你的,認清自己才能獲得幸福。”
只要能掃清阻礙她報仇的人,叫聲太太也無妨。
一場鬧劇就這麼隨着前臺小姐被開除而結束,喬思語抱着花朝王國均淡淡道:“厲默川在十九樓吧,我上去找他……”
“太太,厲總不在公司!”
前臺小姐說厲默川不在公司的時候,喬思語是不相信的,可王國均的話,他也沒有必要撒謊。
“那他在哪裡?”
“醫院。”
去往醫院的路上,王國均看着後視鏡裡的看不出情緒的喬思語,心裡不免有些糾結。
boss一再叮囑他住院的消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可現在太太知道了,boss會不會直接扒了他的皮?
可是他這麼做都是爲了boss好,太太雖然回來了,可boss和太太的感情卻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他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他堅信太太和boss還是相愛的,所以告訴太太boss住院的消息,絕對沒問題。
這麼想着,王國均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
突然,喬思語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剛剛說厲默川胃穿孔做了手術?”
王國均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隨即嘆了一口氣,“嗯,差點就沒從手術檯上下來。”
見喬思語蹙眉,王國均又繼續道:“boss以前就有胃病,太太失蹤後,boss不吃不喝的找太太又弄傷了胃。明知道不能吃辣,前些天好像吃了辣椒,胃病復發,前天晚上喝了酒,就更嚴重了,幸好他回到家後才暈過去,要是開車的時候暈了,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辣椒,是那些毛血旺嗎?
怪不得厲默川一開始沒動筷子,原來他知道他不能吃辣,可後來爲什麼就吃了呢?還差不多把一盆毛血旺都吃完了。
腦海裡突然想起了那一男一女的對話,在洗手間將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還吐了血水。
還有前天晚上的酒,既然胃疼幹嘛還要喝那麼多酒,在她面前逞能?還是又想用苦肉計了?
心裡毫無預警的疼了一下,明明她的目的就是讓厲默川痛苦,可爲什麼現在並沒有那種復仇的快aa感,反而心裡悶悶的,特別難受呢?
這麼一想,喬思語心裡就更煩躁了。
到了醫院,喬思語突然猶豫了,到底該不該進去看他?
進去吧,他還以爲自己關心他,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可如果不進去吧,那她們的關係無法緩和,她以後報仇就很困難了。
“太太?”
王國均的聲音一下子拉回了喬思語的思緒,“嗯?”
“厲總的病房到了。”
“嗯,你先進去,我墊後!”
還是要進去的,她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讓厲默川以爲她是在關心他,所以沒有退路,只能前進。
王國均看着喬思語一副要上戰場的表情,乾咳了一聲,有些無語的敲了敲門。
“進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喬思語聽到厲默川有些虛弱的聲音時,心頭微微一跳,下一秒就見王國均推開門走了進去。
王國均一推開門就見厲默川打着吊針坐在牀上辦公,瞬間就忘了跟在他身後的喬思語,慌慌張張的走進去勸道:“厲總,醫生說你需要多休息,絕對不能太勞累,否則身體會垮!”
看到牀頭櫃上的蒸蛋花,王國均的臉色更難看了,“這蒸蛋花怎麼還沒吃啊,厲總……”
“你再囉嗦一句,就給我滾出去!”
王國均:“……”瞬間敢怒不敢言。
可下一秒就見喬思語將玫瑰花扔在牀上,隨後一把抽走了厲默川手中的電腦。
“王國均,你是不是活夠……”
厲默川以爲是王國均,冷着一張臉擡起了頭,可當看到拿着電腦的喬思語時,未說完的話突然哽住了喉,深邃如墨的眼睛裡有些驚訝也有些愣神。
喬思語將電腦交給王國均後端起桌上的蒸蛋花嚐了嚐,察覺到還有點溫度,便舀了一勺送到了厲默川嘴邊,“張口!”
厲默川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喬思語,最終一句話都沒說緩緩張開了嘴巴。
下一秒,一勺軟滑的蒸蛋花就進入了口中,人生第一次,厲默川覺得蒸蛋花是如此的美味。
一旁的王國均看到這一幕,靜悄悄的走出了病房,這個時候,他這個電燈泡絕對不能留,一定要給boss和太太足夠的時間曖昧,曖昧着曖昧着,指不定就和好了。
病房內除了勺子和碗碰撞的聲音外,安靜的只剩下了兩人的呼吸聲。
厲默川目光灼灼的看着喬思語,眼睛都沒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睛,喬思語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而喬思語被厲默川這麼看着,頭皮有些發麻,要不是盡力剋制,手都該抖了。
該死的,她剛剛腦子是抽風了嗎?怎麼就莫名其妙的給他喂東西吃了呢?
而且他能不能別那麼看着她,真想把他眼珠子挖出來當彈珠玩。
一碗蛋花很快就見了底,喬思語趁着放碗的空檔稍稍鬆了一口氣,剛想着怎麼開口,厲默川性感的聲音就傳進了耳朵裡,“這玫瑰花是送給我的嗎?”
“……當然……”不是,可話未說完,轉過頭就見厲默川正拿着卡片在看,頓時,喬思語有種挖坑想把自己埋起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