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澀的聲音剛出口,喬思語整個人就被段瀟南緊緊的抱在了懷裡。“小羽毛。對不起……”
他的聲音低沉又痛苦,還帶着濃濃的自責。喬思語聽着心痛不已,心裡無比難受。
伸手抱住他,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後背,歉疚道:“瀟,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從兩人戀愛到現在已經快十年了。可是付出的總是他,而她不是在逃避就是沒辦法接受他。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想要心愛的女人再正常不過。可她……
自責卻又痛苦,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每次下定決心接受他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抗拒和驚恐。
見喬思語沒有任何異常。段瀟南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有些擔心,她一醒來後。就會像上次那樣自殺或者是崩潰,上次魏安覆在。魏安復很快就制止了她。
這次就他一個人,他已經準備好了鎮定劑,但這下看來鎮定劑是用不上了。
“肚子餓不餓?起來吃點東西?”
段瀟南沒再提下午的事情。喬思語很感激他。心裡就越是自責,“好。”
喬思語起牀去洗手間上了個廁所順便洗漱了一下,出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美食。
雖然肚子很餓,大門喬思語實在是沒什麼胃口,不過見段瀟南一直往她碗裡夾她最愛吃的東西,她心裡還是無比感動的。
“小羽毛,來,多吃點,你太瘦了。”
“謝謝瀟……”
就算爲了給段瀟南面子,喬思語也拿起筷子吃了不少,一頓飯吃的格外安靜,兩人在用餐的過程中都沒有再說過話。
飯後,段瀟南接了個電話,喬思語想找自己的手機時,在手機旁邊看到了幾張照片,照片上都是她和厲默川,背景是慈善宴會,有厲默川扶她起來的照片,還有厲默川將她抱出慈善宴會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上她和厲默川看起來格外親暱曖昧,她臉上還掛着嬌羞的微笑。
該死,怪不得段瀟南會那麼生氣,原來是看到了這些照片。
厲默川是把她抱出了宴會,可她笑並不是嬌羞,而是想到她攪黃了厲默川的一單生意,又想到厲默川可能名聲掃地纔會高興的。
剛想拿着照片轉身去解釋,身子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冷冽的味道竄入鼻息,喬思語的身子還是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
察覺到他只是抱着她並沒有其他動作時,喬思語才漸漸鬆了一口氣,隨後開口解釋道:“瀟,這些照片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和厲默川之間什麼都沒有,你千萬別誤會……這只是我爲了報復厲默川才……”
該死,她該怎麼說她要用美人計對付厲默川啊!
“我知道……”說着,段瀟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小羽毛,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你找厲默川報仇,我不想讓你活在仇恨裡……”
報仇的事情段瀟南勸過喬思語好幾次,可喬思語對厲默川的恨深入骨髓,眼睜睜的看着他過的那麼快活,她做不到,更何況報仇有望,且也已經見了成效,她不可能現在就放棄的。
“瀟,我和厲默川之間總該有個了斷,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而且,請你相信我,不管我做什麼都是爲了報仇,我不會跟厲默川發生什麼也不會愛上他,因爲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
“是不是我說什麼都無法讓你放棄報仇?”
喬思語蹙眉,心裡格外複雜,“對不起……但是我向你保證,等讓厲默川得到他應有的懲罰之後,我們就結婚,婚後你想留在中國咱們就在中國,你想去斐濟,我們就去斐濟……”
見喬思語報仇心切,段瀟南在喬思語看不見的地方勾脣陰陰一笑,厲默川,你就等着死在你心愛的女人手裡吧。
……
走出酒店後,喬思語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突然發現心好累。
本來段瀟南讓她今晚睡在酒店裡,她對下午的事情心有餘悸,所以還是找了個家人會擔心的藉口離開了。
打了一輛出租車,她剛想報家裡的地址,卻想到了還在醫院的厲默川。
“師傅,去第一人民醫院。”
現在厲默川開刀住院,最需要的就是關懷,這個時候他也沒什麼防備心,只要她對他稍微稍微關心一點,就更容易征服他。
俗話說得好,趁你病要你命。
這個時候趁虛而入是最好的,她要快刀斬亂麻,她和段瀟南都不小了,她已經讓段瀟南等了十年,不能再爲了自己的私人恩怨,讓他再等下去了。
此時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大多數病人都進入了睡夢中,所以醫院裡格外安靜。
喬思語走到厲默川的病房門外,伸手想敲門,可想到他已經睡了,便推開門悄悄走了進去。
病房裡沒有開燈,但走廊裡的燈光照進去,還能看得見病房裡的一切。
病牀上沒有人,厲默川不知道去了哪裡。
喬思語蹙眉,剛想開燈,整個人就被一個大力緊緊的抱在了懷裡,雖然沒看清抱着她的人是誰,但喬思語就是知道那人是厲默川,獨屬於他身上的清冽味夾雜着濃濃的消毒水味,只有他沒有別人。
“思思……思思……是你對不對?我沒有做夢對不對?”
厲默川的力道之大,勒的喬思語有些喘不過氣,她真怕再這麼下去,她就會被厲默川活活勒死,可聽到他顫抖恐懼的聲音,她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下來。
眼眸一轉,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是我……默默,你先放開我,勒的我難受。”
“不……我放手,我只要你放手,你就會不見。”
“不會的不會的,我哪裡都不去,我就在醫院陪着你好不好?”
“思思,不要離開我,再也不要離開我,你想讓我幹什麼都行,哪怕是要我的命都行,就是不要離開我。”
此刻的厲默川無比脆弱,好像再見不到喬思語,他就會崩潰一樣。
其實這一晚上,他一直都沒合過眼,顧謹言打的鎮定劑讓他四肢無法動彈,但卻無法控制他的思維,躺在病牀上的時候他一直在想,如果喬思語真的再一次不見,他能承受再次失去她的痛苦嗎?
答案是不能,那樣痛徹心扉的絕望,一次就夠了。
剛剛鎮定劑的藥效才過,他忍着傷痛和胃痛艱難的下了牀,他只有一個信念,就算是死,他也一定要找到她,這一次哪怕是把她囚禁起來,他都不會再讓她不見了。
可剛到門口,就見有人推開了門,老遠的他就聞到了屬於喬思語身上的味道,走廊的燈光折射出她灼灼身影,他就知道是她來了。
很害怕那只是他做的一場夢,所以他緊緊的抱住了她。
幸好,幸好,真的是她!這是現實,他沒有做夢。
喬思語實在被抱得有些難受,連哄帶騙的將厲默川弄到了牀上,打開燈時,纔看到他慘白如紙的俊臉,而他做過手術的傷口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液,染紅了紗布。
“你剛開了刀能不能安生一點,看看,傷口都流血了,還到處亂跑!還有沒有點做病人的自覺啊!”喬思語皺着眉一邊罵厲默川,一邊按下了牀頭的緊急按鈴。
厲默川一直抓着喬思語的手不願意放開,感覺到手中真實柔軟的觸感,看着她俏麗生氣的容顏,他一直微笑着仍由她罵,心裡無比踏實也格外滿足。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在給厲默川換紗布的時候,厲默川都沒有鬆開喬思語的手,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喬思語,望着她笑。
喬思語看着厲默川傻笑的樣子,真的有些懷疑這傢伙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不過說實話,他笑起來的樣子,還真是帥的不得了,儘管那笑容有點傻,但也並不影響他的顏值。
“傷口有些撕裂,一定要在牀上好好休養,萬一傷口再度撕裂或者是感染,後果將不堪設想。”
聽着醫生濃重的警告聲,喬思語趕緊點了點頭,“是是是,我一定會看好他的。”說着,還狠狠的剜了厲默川一眼。
幸虧她剛剛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醫院看了一眼,不然都不知道這傢伙會怎樣。
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當然,她並不是關心他,而是怕他這麼快就死了,就體會不到那種傾家蕩產,一無所有的痛苦。
所以他現在還不能死,必須好好的活着看她一點點從他身邊奪走他最重視的一切。
醫生離開後,喬思語見厲默川嘴巴有點幹,便想去給他倒水,可厲默川拉着她的手就是不願意放開。
“你先放開我,我去給你倒杯水喝。”
“不……我不渴!”
“可是我渴,我要喝水。”
厲默川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喬思語,可一雙眼睛一直都沒離開過喬思語。
那熾熱的目光讓喬思語心裡有些發慌,倒水的時候,手一抖,水都灑在了桌子上,她暗咒了一聲,這才穩下心神,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厲默川。
“喝水!”
“我真不渴,你喝吧!”
“再不喝我就灌了啊!”
雖然她的語氣有些冷硬,但厲默川知道她是在關心自己,便笑着接過了杯子,咕嚕咕嚕幾下將一杯水喝了個乾乾淨淨。
喬思語在心底不屑的“嘁”了一切,還說不渴呢!
但面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還要嗎?”
厲默川搖了搖頭,“不要了,思思,你喝吧。”
說實話,喬思語也有些渴了,吃飯的時候她食不知味,就一個勁兒的往嘴裡塞東西填飽了肚子,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喬思語也仰頭一飲而盡,第一次感覺醫院裡的水還真有點甜。
喝完水之後,轉頭看到厲默川還在看着自己笑,頓時有些毛骨悚然。
可見厲默川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杯子,她疑惑的轉頭看了眼杯子,這纔看到這杯子是厲默川剛喝過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