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要和皇之夜離婚?”
北汐絕死死鎖住艾雪兒的眼神,這個問題,他一直想知道。
“不關你的事!”
艾雪兒的聲音哽咽着,衝北汐絕吼了一句,轉身跑開,只聽見樓道里“噠噠噠”的拖鞋聲音,濺起一地的灰塵。
北汐絕的臉色十分難看,剛纔,他沒有錯過她眼眶裡拼命壓抑住的淚水。是不是,她還愛着皇之夜,所以纔會爲他傷心,爲他流淚?
艾雪兒一口氣衝回了天台的房間,將頭埋在被窩裡,淚水再也忍不住奔騰而出。皇之夜的表情讓她愧疚,她知道,這四年來,他爲她付出了多少,可是,正是因爲這樣,她纔不能繼續拖累他。她努力想要讓自己愛上他,然而,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暖暖的被窩還有某人殘留下來的溫度,久久揮散不去,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縈繞在她鼻尖。
艾雪兒起身,將被子摔倒了地上。憑什麼那個男人可以這麼霸道地闖入她本來安寧的生活?現在,又來對她進行威逼利誘!
她煩躁地踢着被子,忘了這是她目前唯一一牀取暖的工具。她的餘光瞥到牆角單人沙發上屬於那個人的衣服,憤怒地衝過去,她要扔掉,扔掉。
憤憤地打開門,卻沒料到北汐絕會再次出現在房門口。
“你,你怎麼會在這?”
艾雪兒很沒出息地將手裡那團被自己蹂得亂糟糟的衣服迅速藏到身後,但還是很不幸地被某人發現了。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她只覺得自己的手好像被燙到了一樣,哆哆嗦嗦地高舉着那團衣服送到他面前。
“那個,我想說,你把衣服忘記在這裡了,我正想給你送下去。”
“哦?”北汐絕的表情告訴艾雪兒,她這個謊撒得很沒有水準,但他很紳士地沒有拆穿,淡淡地接過那團衣服,貌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什麼時候來上班?”
艾雪兒這纔想起來,不久之前,自己已經把自己給賣了,就連房租,這個男人也幫自己付了。可是,一個月一萬塊,她欠他一百萬,豈不是不吃不喝也要八年零四個月?
“北先生,薪水會不會太少?”
北汐絕的指腹隨意摩挲着西裝袖子上的三粒水晶釦子。
“不少了。”
艾雪兒的雙肩垮了下來,等她還清那一百萬的債務,她都老了。
“不過,我還有另外一份工作,如果讓我滿意的話,我可以另外每個月加兩萬塊。”
“什麼工作?”
艾雪兒的眼裡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巴巴地望着面前這個大恩人。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北汐絕接了個電話,似乎是公司有急事要等着他回去。半晌,他掛了電話,將手機和那團衣服一併給了她。
“你幫我洗,過幾天我來拿。手機也拿着,隨傳隨到。”
艾雪兒只覺得此時此刻,面前的男人就是發號司令的軍官,而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士兵,只有執行命令的份。
於是——
“好,我知道了。”
她笑得溫順笑得無害,心裡已經將北汐絕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心裡盤算着怎樣迫害他的那套名貴西裝才能泄憤。
誰知,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
“對了,那套衣服全球只訂做了一套,沒洗好的話,從工資裡面扣。”
艾雪兒倒吸一口氣,這臭男人,連她心裡怎麼想的都知道?
“那這個呢?”
她尷尬地用一根手指頭挑起那條男士小內,在北汐絕面前晃了晃。
“呵呵。”他笑了笑,“自然,也是獨一無二。”
艾雪兒頓時覺得,原來,這世界上,北汐絕一條內褲都比她一條命貴。不過,還在還有一隻看起來很貴的手指,她打算把卡掏出來拿去賣了,再買只廉價二手的回來,插上卡,照樣可以接聽電話。
這一手機計劃還沒完全實施出去,北汐絕的催命電話已經打來了。
那是三天後的早晨,艾雪兒懶洋洋地窩在被窩裡賴牀,冷不丁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她煩躁地將被子捂着腦袋,繼續睡覺。
鈴聲鍥而不捨地響了一遍又一遍,終於,艾雪兒受不了了,一把掀開被子,在一羣亂七八糟的東西中翻出了那隻手機,陌生的電話好嗎在屏幕上一閃一閃的,艾雪兒反應了幾秒鐘,才後知後覺地接通電話。
“喂?”
“下來。”
不容拒絕的語氣。
“下,下來?”
艾雪兒睡得迷迷糊糊,這會兒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你是誰?我爲什麼要下來?”
電話那邊有幾秒鐘的停頓,然後,是咬牙切齒的聲音,如果不是隔着電話,她會以爲,對方會隨時衝過來一口把她咔嚓掉。
“艾雪兒,你最好是一分鐘之內給我到樓下來,不然,後果自負。”
霸道至極的語氣終於喚回了艾雪兒的理智,電話已經被北汐絕掛斷了,她急忙慌慌張張換好衣服就往樓下跑。這三天,她一分錢都沒有了,只好窩在家裡不敢出門,不知道北汐絕是不是忘記了,居然沒將他給他家寵物買的食物和衛生棉帶走,於是,除了衛生棉以外,其餘的東西都被她消滅乾淨了,要是北汐絕再不出現,她今天也打算在牀上餓一天。
匆匆忙忙跑到樓下,連腳上的拖鞋什麼時候掉了一隻都不知道。
艾雪兒呆呆地看着面前不知道怎麼開進來的拉風的邁巴赫,還有斜靠在車窗上邁巴赫的主人。
“艾雪兒,上班第一天就遲到,可不是好習慣。”
北汐絕看了一眼手上名貴的腕錶,慢悠悠地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接到你電話就立刻下來了。”
他點了點頭,像是原諒了她的過錯,支起了身子,打開後車蓋,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艾雪兒不敢造次,屁顛屁顛跑出去,後車蓋內,大大小小的箱子擠滿了,衆多箱子中間,有一隻黑色的袋子,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居然一動一動的,嚇得艾雪兒不敢伸手。
“北先生,你這是要幹什麼?”
“北汐絕。”
“嗯?”
“我叫北汐絕。”
“我知道你叫北汐絕啊。”
北汐絕嘴角抽了抽,索性不去對牛彈琴,指了指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
“搬到17層去。”
“17層,不是房東太太住的地方嗎?她拜託你幫她買東西了?”
“艾雪兒,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能不能再笨一點?”
“你才笨!難不成,你還住在17層?”
“這回倒是變聰明瞭。”
艾雪兒徹底驚愕,直到北汐絕指揮着她將一隻又一隻箱子全都搬到了17層,她還是接受不了他從今天開始要住在17層的事實。
房東太太殷勤地接待了北汐絕,將鑰匙恭恭敬敬交給他,才退了下去。
“哎,你真的要住在這裡?”
“嗯。”
“爲什麼?”
“家裡在裝修。”
北汐絕隨隨便便找了個藉口,見她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不得不再次感嘆她的好騙。
一個黑色的袋子,被塞到了艾雪兒的手裡,那袋子動了動,鑽出一隻毛茸茸的東西,她下意識抱住,然後感覺到一個溼溼的東西在自己手心蠕動着。
“這是什麼?”
“你不會看嗎?”
“這就是你家的寵物狗?”
“嗯。”
這是一條還很小很小的狗,毛茸茸的毛髮雪白雪白,雙眼水汪汪的,眼巴巴望着艾雪兒,她突然覺得很對不起它,因爲她把原本屬於它的食物給吃掉了。
“小狗狗,對不起啊,我以後有錢了,再買給你。”
“如果覺得對不起它,以後就好好照顧它。”
艾雪兒點頭如搗蒜,心裡慶幸北汐絕沒有跟她計較吃了那包“狗糧”的事情。
小狗很乖,艾雪兒愛不釋手地逗着他,時不時問北汐絕一句。
“她是母狗吧。”
“公的。”
公的?難道,公狗也要用衛生棉?
“那它叫什麼名字?”
“雪兒。”
“雪兒?”艾雪兒十分驚訝,手裡一用力,捏痛了小狗,引來他稚嫩的“汪汪”叫。
艾雪兒憤怒了:“爲什麼要叫雪兒?”
北汐絕坐在沙發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它從小就叫雪兒。”
她很想說,她還從小就叫雪兒呢?可是,跟一隻狗搶名字,還是一隻這麼可愛的狗,不是她艾雪兒的作風。
良久,北汐絕站了起來,將鑰匙交到她手中。
“一會兒會有人過來佈置房子,你幫我監督好,還有,負責雪兒的三餐。”
“爲什麼?”
北汐絕看了她一眼,突然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就像拍她懷裡的雪兒一樣。
“女人,你問題太多。”
他掏出一疊支票,刷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
“這是你一個月的工資。”
艾雪兒訕訕地接過支票。
“我什麼時候開始工作?”
“你現在,已經開始了。從今天開始,你除了在北氏上班以外,每天還要負責我和雪兒的早餐、晚餐,當然,還有打掃衛生。週六全天工作,週日休息。月薪三萬,至於獎金,看你的表現。”
“北汐絕,你當我是保姆嗎?”
北汐絕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艾雪兒很像帥氣地把支票往他臉上一摔走人,可是偏偏她沒有勇氣,因爲,她急需錢,沒有錢,沒準哪天世界上就會多出一個餓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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