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嵐和玉虛子漫步朝着兩人的住處走去,路過彎彎曲曲的石子路,繞過碧波盪漾的女神湖,校園四周建築物的風格開始由簡潔明朗漸漸向着溫馨精緻轉變,再穿過一小片竹林,一片美輪美奐的別墅住宅區便出現在二人面前。
按照智腦中的路線圖,兩人慢悠悠的晃悠到了學院爲他們安排的住處。遠遠的,司徒青嵐和玉虛子就放出神識觀察兩人未來七年的住宿環境。那是一座三層的歐式別墅,借這地形山勢被建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別墅的正前方和左側分別有兩條休整的寬敞平順的山路,將小和山上山下連結到了一起。
這座別墅的四周都是山林,不高的小山上植被鬱鬱蔥蔥,雖然達不到遮天蔽日的程度,但是也是林木密集,花草繁盛。也許是爲了保護這片綠色,這座小山上竟然再沒有別的建築物。其他用於學生住宿的別墅大都建造在山腳下的平地上或是其它幾座小山山腰上,但都不像司徒青嵐和玉虛子即將入住的這座別墅這樣,自己獨獨佔了一座小山。
環境清幽寧靜,沒有多少車馬的喧囂,空氣中的靈氣也非常充盈,司徒青嵐和玉虛子對於這樣的環境還比較滿意。兩人沿着山路走上去,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人,稍時,二人便站在了這座別墅的大門前,聯繫身上的身份智腦,和別墅的保安系統進行了身份認證和權限認證,兩人順利的進入到了別墅裡面。
環視四周,司徒青嵐心底瞭然,這一大概就是四名房客的公用空間。一進門,就能看到,這一層中有一個能夠容納十幾個人聚會的多功能小客廳,一間功能齊全的敞開式廚房和一間舒適典雅的餐廳。轉過蜿蜒而上的木質梯,小客廳的另一側還有兩扇乳白色的隱蔽木門,司徒青嵐推開一看,原來是一間盥洗間和一間寬敞的傭人房。
傭人房內倒是沒有所謂的傭人,因爲赫美斯帝國皇家學院不允許在校的學生攜帶侍者管家之類的人類助手入住學校,他們給每座別墅都提供了一個家務機器人,這個家務機器人會對他所服務的別墅的公共空間進行清潔和簡單的修理,並在固定時間爲每名學生提供營養豐富的早餐。平時無事的時候,這個仿真的家務機器人就在一的傭人房中休眠。
其實,學院剛剛公佈這個規定的時候,遭到了學生們甚至是許多家長的反對,因爲對於許多貴族子弟來說,貼身管家或是侍者已經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幫手了,打點主人出席宴會的着裝,提醒主人繁雜的人情往來,爲主人組織準備一場酒會,甚至是日常生活中的許多瑣事,都離不開他們的服務。
但是在連續發生了幾起貴族子弟們指揮自己的家僕們參與一些暴力事件後,學院對於這個規定的態度非常強硬。無奈之下,已經習慣了養尊處優的少爺小姐們只得另作打算,將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手段發揮的非常出色,當然,歷來掌握學院大權的學生會也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合,校方和學生們最終達成協議,允許每名學生攜帶一隻家務型或是管家型的智能機器人進入校園,以方便日常的學習和生活。
司徒青嵐和玉虛子也準備了兩個智能機器人,但是這兩臺機器中到底有什麼樣的功能,那就是玉虛子一手操辦的了,相信以玉虛子的能力,那兩個智能機器人絕對不會是普普通通的家務幫手。拽着玉虛子在別墅的一逛了一圈,司徒青嵐就沿着梯向三走去。
他們入住的這幢別墅中現在正好住滿四名學生,二和三是相同的結構佈局,每層都有兩套主臥和兩間客房。進入這幢別墅的時候,兩人的身份智腦就告知兩人,二的兩間主臥已經住滿,現在是私人領域,在沒有主人邀請的情況下,司徒青嵐和玉虛子無法參觀二的房間。而現在空下來的三,就是兩人的住處。
登上三,這層的格局正好被梯分成一左一右兩部分,梯口正對着一個小小的敞開式會客廳,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是一組米黃色的小羊皮沙發,沙發前的木質地板上鋪着一方長羊絨的乳白色地毯,地毯上面是一張線條簡約的茶几,想必這裡是給居住在三層的兩名學生臨時招待客人的地方。會客廳的左右兩側連着兩條不太長的走廊,暖暖的燈光打在走廊地面上細密柔軟的地毯上,再襯着廊壁上同款的明暗花紋,顯得整層溫馨寧靜,奢華卻不張揚,精緻但不繁瑣,司徒青嵐和玉虛子對於這樣的外部環境還算滿意。
司徒青嵐拉着玉虛子穿過三的公共會客廳,隨意的選擇了左側的走廊。這段走廊裡總共有兩扇門,青嵐推開靠近梯和會客廳的雕花木門,發現這是一間帶着盥洗室和起居室的客房套間,客房的臥室裡同樣有着巨大的落地窗,不遠處的翠林和山嵐在窗前一覽無遺。
出了客房,兩人又參觀了一下即將作爲兩人今後生活中最主要活動區域的主臥。主臥室的面積大概有二百平方米左右,出了方形的玄關,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間私人會客廳,客廳呈長方形,也許是因爲還沒有人入住的關係,這間私人會客廳顯得空蕩蕩的。小客廳的採光條件非常好,明亮的落地窗外是一個寬敞的半圓形露天陽臺,同樣能夠清晰的眺望不遠處的蒼松翠蘭,霧靄流雲。
客廳的左側連着臥房、書房、更衣室和盥洗室,臥房和書房都是光線充足的正房,因爲還沒有人入住,只擺放着幾件最基本的傢俱,也許是知道這些貴族學生們的潔癖和講究,每當有新生即將入住某間別墅的時候,院方都會將空出來的房間重新裝修一遍。而客廳的另一側則由餐廳、廚房和一間起居室構成,司徒青嵐有些感興趣的看了看功能齊全的小廚房,想象了一下他的十五洗手做羹湯的情景,眼眸中便閃過幾許笑意。
在兩人的主臥室裡大致的轉了一圈,留下了兩臺經過玉虛子改造的智能機器人裝修和整理房間,兩人便相攜着離開了別墅區,現在的別墅區裡基本上沒有什麼人,因爲離正式開學還有十五天的時間。這半個月是赫美斯帝國皇家學院爲每屆新生留出來整理雜務和處理瑣事的時間,新生在這期間可以整理住處,熟悉校園,爲即將到來的長達半年之久的封閉式學院生活做準備。
司徒青嵐和玉虛子離開皇家學院,漫不經心的變換了幾次身形,藉着人羣和光影,很快就甩掉了身後的幾個小尾巴。兩人回到一直停留在赫美斯星星際港口的私人飛艇上,又指揮着幾個智腦機器人將兩人日常所用的生活用品打包送到了新定下來的宿舍裡,接着便封鎖了飛艇,進入七寶空間中,再次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煉當中。
十五天後,司徒青嵐和玉虛子準時的出現在赫美斯帝國皇家學院的開學典禮上,此時兩人的身份已經被大多數貴族知曉了,但是無論兩人的身份和經歷如何,單看他們身後神秘強大的嵐玉閣,所有人便不敢輕舉妄動,誰也不想因爲一次魯莽輕率的試探,就失去嵐玉閣的好感,甚至不知什麼時候一覺睡醒後,赫然發現家族的那點秘密都被曝光出來了。
開學典禮上,面容和藹的赫美斯帝國皇家學院院長的歡迎詞簡短而真摯,和煦的目光一直注視着坐在臺下的兩千多名驕子們。司徒青嵐能夠感受到這位睿智的老人內心中的喜悅和溫暖,這是一位爲着自己的事業而深深自豪的教育家,司徒青嵐微微勾起嘴角,這樣的院長是學院每名師生的榮幸和驕傲,而他對於教育事業的熱愛和睿智,對於赫美斯帝國皇家學院的全身心的奉獻,更是值得人們尊敬!
院長致辭後,就是在這所皇家學院中享有極大權利的學生會會長的發言,從身邊同學的隻言片語中,司徒青嵐瞭解到,這位風華正茂的學生會會長現在是帝國皇家學院五年級的學生,今年剛剛二十一歲,同玉虛子一樣主修星際戰艦指揮專業,是赫美斯帝國中除了新封的寓意不明的嵐玉公爵外,其他五位大權在握的公爵中德普公爵的嫡子——詹姆斯·德普。
詹姆斯·德普似乎在學生中相當受歡迎,當他走上演講臺的時候,司徒青嵐聽到他前面的一個女生低低的驚呼聲:“早就聽說今年的學生會會長是德普學長,往年都是由七年級的學長們擔任這個職務,沒想到德普學長才剛剛五年級就獲得了這個位置,真是太了不起了!”
一些關於這所學院中的風雲人物的八卦順耳而過,司徒青嵐有些無聊的把玩着玉虛子得手指,只等着這場開學典禮結束。瞥了一眼身邊一本正經的某人,司徒青嵐微微一曬,他的十五有時候真的是可愛,明明很感興趣卻偏偏做出一副面無表情的冷酷模樣,若不是深知這個傢伙的本質,知道他正在因爲首次參與這種形式的典禮而興致勃勃,真要被他波瀾不驚的面容騙過去了。
典禮結束後,司徒青嵐注意到腦海中響起了身份智腦的提示音,便一邊和玉虛子慢慢遊覽着校園,一邊查看新的通知和郵件。一封措辭華麗張揚的宴會邀請函引起了司徒青嵐的注意,這張邀請函上寫明,學生會將於開學七日後的晚上,在學院的中央大禮堂舉辦一場新生歡迎宴會,屆時邀請所有的新老同學蒞臨,特別是新入學的一年級生,一定要準時參加。
這張邀請函的內容和其他宴會邀請函沒有多大的區別,似乎只是一次非常普通的迎新宴會,但是司徒青嵐卻知道,這場由帝國皇家學院學生會組織的新生歡迎宴會,在學院內部是鼎鼎有名的一次活動。這個宴會是學院內部歷年來的保留節目,雖然不是校方組織,但卻比所謂的開學典禮更加受老生們歡迎,因爲這場宴會從某些方面來說,非常鮮明的展現出了貴族們的某種生活狀態。
宴會一開始的時候非常普通,無非就是貴族子弟們互相寒暄問好,交談跳舞,但是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所有老生們期待的重頭戲就會正式開始。至於重頭戲是什麼,所有參加過迎新宴會的學生都三緘其口,拒絕透露其中的內容,但還是有些風聲隱隱約約的傳出來。早就見識過貴族們糜爛的私生活的司徒青嵐微微勾起了嘴角,眼中閃過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無非是性和羞辱罷了。
因爲每次的迎新宴會都涉及到許多的貴族勢力,錯綜複雜的派系權利使得在宴會上吃了虧的新生們根本沒有辦法徹底報復。也曾有人在宴會結束後挑了個當時鬧得最歡的貴族進行打擊,但是一個月時間不到,帶頭報復的那個人的家族就在多方面勢力的壓迫下,將那名新生從家族中除名了。這樣一來,一屆又一屆的新生只能咬牙忍受,更是將一腔的火氣攢到下一次的迎新會上,期待在其他新生的身上討要回來。
當然,並不是所有新生都會遭到這樣肆無忌憚的戲耍,家世背景實在顯赫的一般不會有人挑釁,但是這樣的新生實在太少,基本上如果不是五大勢力的直系繼承人,聯合起來的貴族們還真的沒有太大的忌憚。於是這麼些年下來,迎新晚宴上的荒唐似乎已經成爲慣例,不是沒有新生進行反抗過,但是大家都是天之驕子,同樣優秀的資質下,年齡就成了勝敗的關鍵,還真沒有多少人能夠反抗成功。
但是這並不能說沒有人會反抗成功,新生一旦反抗成功,從今以後他將在這所帝國皇家學院中獲得莫大的榮譽和尊重。而被他們擊敗的學長們,理所當然的會喪失許多東西,雖然不會像爛泥一樣被其他人踩在腳下,但他們今後的學院生活也好不到那裡去。
司徒青嵐將邀請函的內容說給玉虛子聽,“很有意思的活動,這些貴族們很會想花樣,當衆挑脫衣舞的,被強餵了春·藥被迫現場交·媾的,被控制了思維說出全部心裡話的,跪在地上向強大的對手搖尾乞憐的,學着動物趴在地上舔盤子的,千餘人的狂魔亂舞,放浪形骸,一切的**都被放大了無數倍,無論平時多麼道貌岸然,也會在那樣的氛圍裡原形畢露。”
“這樣肆無忌憚的行爲並不會被阻止,這場迎新晚會是學長們奠定權威的時刻,在新生中挑選不順眼的或是非常中意的來耍完,撕開平日裡脈脈溫情的面紗。家族勢力比較小的新生更容易被選中,因爲深入骨子中的趨利避害讓一些人永遠欺軟怕硬。老生們彼此間也有競爭,他們會維護一些人,會推出一些人,也會爭奪一些人。”
聽到司徒青嵐的解釋,玉虛子皺了皺眉毛,轉而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身邊的愛人:“青嵐似乎非常熟悉這樣的宴會,而且對於一些行爲很是享受!”聽到玉虛子的質問,司徒青嵐輕輕的拉起某個小心眼兒的傢伙的手,不在意的笑了笑:“十五不是體驗過了麼,我用幾輩子的時間鍛鍊的技術可都用在你的身上了。”
“無論是哪個世界,人的**都沒有太大的區別,這個迎新晚會只是一個縮影罷了。那時候我坐在一旁,看着弱者羞辱更弱者,看着一些人花樣百出的醜態,從一開始的厭惡到後來的無聊,再後來倒是真的看出來點趣味。那些被羞辱的一方並不是沒有機會拒絕出席這樣的宴會的,可是總要爲了一些東西抱着僥倖的心理陷進來。”
“就像這個迎新晚會,新生們其實已經斷斷續續的從不同的渠道知道點眉目,而且學生會也明確的聲明,並不會強制所有人蔘加,只不過不參加的人,將會喪失在校期間所有學生會職位的競選權利罷了,而且之後的迎新晚會也不可以參加了。”
“其實每次迎新晚會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參與這些荒唐的活動的,但是他們也不會阻止,就像曾經的我一樣,只是事不關己的冷漠旁觀而已。那時我每參加一次這樣的聚會,對力量的渴望就會更強一分,對人性的扭曲也會更警惕一分。”
“權利,真是甜蜜的毒藥,有些人在家裡的時候可能就參與過類似的聚會,只不過那時候他們是作爲強大的一方而已,現在位置調換,對於一些野心勃勃的人來說,其實忍一忍就過去了,被折辱的只是驕傲罷了。用尊嚴換取權利和生存,對於一些人來說,是非常划算的買賣。等到自己有些權利了,便去羞辱別人的驕傲,這樣的人也不少。”
聽了司徒青嵐的話,玉虛子沉默半晌,良久,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寂寥:“竟然是你我太過天真了嗎,忠貞和驕傲,什麼時候成了稀世珍寶,這本該是一個人靈魂中最應該堅持的東西。”他扭頭看着司徒青嵐那雙平淡冷清的眼睛,緩緩擡手撫了撫他眉宇間的淡漠。
“這樣和你一起走下去真的不錯,我堅持你堅持的,我珍惜你珍惜的,我守護你守護的,我承認你承認的,我們並肩走下去,無論遇到什麼樣的魑魅魍魎,也有彼此相知相伴,你理解我理解的,你重視我重視的,你堅守我堅守的,你信仰我信仰的!”
感受着眉宇間的溫度,傾聽着愛人說情話,因爲那張邀請函而引發的幾縷複雜的思緒便漸漸消散了。司徒青嵐微微向前傾着身子,用自己的額頭抵着他的十五的額頭,認真的凝視着愛人的眼睛,輕聲說道:“我們守着同樣的信仰,走着相同方向的道路,這就已經足夠了,無論多少年,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呵呵,我的十五,我們都是彼此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