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文海家出來，李凡愚才覺得自己答應的太滿了、
因爲這事兒仔細已考慮，還是發改委那邊的事情。自己……那邊兒特麼沒有熟人啊！
人脈有沒有？
有！
前兩天總理辦公室秘書杜輝去天城，李凡愚可是跟他相談甚歡並且互換了電話的。李凡愚相信，自己給這個雖是秘書，但是能力恐怖的傢伙打個電話，那劉文海這事兒輕鬆鬆鬆就能辦了。
但一是從劉文海家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天太晚了。
二呢、也是因爲這麼點兒事兒找人家，有點兒大炮打蚊子的意思——大材小用。
所以李凡愚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明早早點去協會一趟，找機會把這事兒操作一下。
乘車回到酒店，喝了點兒酒的李凡愚便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
......
次日清晨，李凡愚把自己收拾好，便早早的來到了中汽協。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當他到達協會的時候，選舉會議已經開始準備了！
而且在會議現場，李凡愚並沒有見到什麼發改委的主事官員。也就是說……事兒特麼好像讓自己給辦禿嚕了啊……
正在籌備的劉文海見到李凡愚來了，不好意思的走了過來。
“李董、你嫂子想讓我問問……你給我說了麼？”
“啊！這個……這個……哈哈、”李凡愚撓頭，好不尷尬、
劉文海看他這模樣，就知道是泡湯了、
“我就說這事兒不好辦，李董，你也別多想，我們家那敗家娘們兒整天就知道鑽營！”劉文海倒像是鬆了口氣似得，反而安慰起李凡愚、
但是雖然這麼說，李凡愚還是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絲的失落。
李凡愚收起了尬笑，拍了拍劉文海的肩膀，“老劉啊，你跟我說實話。這個秘書長，不考慮嫂子那一方面，你自己到底有沒有想法？”
劉文海一愣，臉色變換了幾下，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才咬牙道：“李董，說一點兒沒有想法那是裝蛋！您也知道，在協會裡我幹了九年了。從最開始的市場貿易委員會主任，這個最不起眼的協會管理分支機構小官兒幹起，用了九年的時間走到現在。
可以說，協會裡很少有比我更清楚這個組織裡情況的人了。雖然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是有時候想想，自己還是有點兒不甘心的。其實你嫂子昨天找你去家吃飯，我也是……不然也……”
“行了老劉。”李凡愚笑着擺了擺手，“你終於跟我說了實話了。能力行不行，咱們不說。我也幹過協會的會長，按照我的想法，這個協會根本就不需要一個能力特別強的人主導。
只要將各方各面協調好，一碗水端平了處理問題，那就是稱職的。從這一點上來看，放你上去正好。現在既然你說你想，那這事兒我就給你辦！但是辦成辦不成的兩說，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劉文海見李凡愚臉上鄭重，難得的正經八百，便重重的點了點頭，“李董，不論辦成辦不成，我老劉都感激你！”
李凡愚點了點頭，跟劉文海一起走進了會場。
他是來的比較早的，其他的理事單位代表還沒到。等了一個多小時的功夫，人羣才終於稀稀拉拉的上來。
見到李凡愚抱着肩膀在大會議室的椅子上小寐，紛紛過來打招呼。沒辦法，現在李凡愚可是汽車行業之中不折不扣的第一紅人——那可是總理交口稱讚的企業家！
不大會兒的功夫，人到齊了。
李凡愚的位置在會議室的第一排，跟廣旗康童成，北汽華森挨着。
正在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時，一隊人走上了主席臺坐了。這裡邊兒就有劉文海，但是很明顯，在這樣的場合他只能坐在最右側邊的位子上。
坐在主席臺正中間主位的，是發改委人事司司長鄭維翰。
見臺下人理事席位都坐滿了，他敲了敲面前的話筒，微笑道：“同志們好，我是鄭維翰。第一次在中汽協見到大夥兒聚得這麼齊，在座各位都是車企，零配企業的負責人，各個研究機構的頂樑柱，能在百忙之中來到這裡，參與到協會未來的人事架構決策之中，我要代表協會向各位道聲謝謝。”
臺下一片掌聲。
鄭維翰笑着將雙手虛壓，“大家夥兒也知道，前幾天原協會會長賀維亮和原協會助理秘書長裘增壽，因爲工作失職和作風問題被立案調查並撤職。這讓作爲主管單位的我們發改委也感到非常的痛心啊。”
說到這裡，他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李凡愚，才又接着道：“我們人事司內部，對這件事情也做了一番檢討與反思。該總結的問題，我們也總結了一下。我們認爲啊，在這一次的改革上面，我們還是存在一些事失誤的。派了不瞭解協會的人來擔任主要職務，這就是脫離了羣衆，脫離了民主嘛！
所以這一次呢，我們決定充分發揮各位協會理事的意見，採用表決的方式，來選出新一屆的協會領導班子。下面，我先介紹一下幾個候選人。第一位，胡明義。
胡明義同志雖然現在在發改委國民經濟動員辦公室擔任職務，但是也是咱們協會的老熟人了，之前擔任過協會內部機構會員服務部的副部長，在座一些人可能都認識。第二位，張紅兵……”
一連將五個候選人全都簡要介紹了一遍，鄭維翰纔對臺下道，“那麼好了，現在，各位面前都有紙筆，請寫下你們支持的候選人姓名，五分鐘之後投到這個意見箱裡，我們將本着認真負責，公開透明的原則進行統計。大家有問題沒有？”
這個問題就是一個套話，鄭維翰都沒想給下面回答的機會，他剛想宣佈開始，但是卻發現臺下，坐在第一排的那個年輕人高高舉起了手。
“李董，你這是要發言？”
李凡愚直接起身，對坐在主席臺最右側的劉文海微微一笑，才正視鄭維翰道：“鄭司長，您給出的這五位同志從簡歷上來看工作能力和成績都是很優秀的。但是這五位同志，要麼就是發改委系統之內的，要麼就是很久之前在中汽協工作過，已經離開這個體系很多年的同志。
我認爲，中汽協這個組織有一定的複雜性。涉及到的行業綜合管理，會員服務，各項展覽，國際合作，零部件及整車企業協調溝通，貿易協調，政策諮詢，行業信息及發展等業務，都是非常繁雜的事情。鑑於這樣的業務現狀，我覺得還是從協會內部選取資格比較老，對協會各機構和企業比較熟悉的人選更好一些。”
鄭維翰沒想到在這個環節會出岔子！
自己從事人士工作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刺兒啊！
我們候選人都給你選好了，現在馬上就要投票了你瞎提什麼意見啊魂淡？
雖然你李凡愚最近紅得發紫，但是是不是也要遵守秩序，講究一點兒規則啊？！
都像你這樣，我們工作還要不要幹？
鄭維翰很生氣。
他眯起眼睛，故意問道：“哦？那既然如此，李董有沒有認爲合適的人選呢？”
李凡愚彷彿沒看到他的臉色，點了點頭：“我認爲現任綜合管理部副部長的劉文海同志就非常合適！劉文海同志已經在協會內工作有九個年頭了，是從協會下屬分支機構一點點幹起來的，不論是協會內部，還是協會的會員企業，各方各面都打過交道，對協會內部的情況也非常熟悉。”
鄭維翰冷哼了一聲，“李董，我們的人選已經早一週就已經劃出來了。你現在提議，不嫌晚了點兒麼？當然了，劉文海同志的能力肯定是有的，只是這一次就算了吧。你的提議我會考慮，以後對劉文海同志多加關注，讓他發揮更大的作用，到更合適的崗位上去。但是今天，就先按照計劃進行吧。”
說完，也不等李凡愚反駁，便直接宣佈投票開始。
但是……
坐在他身邊的五個候選人，在李凡愚提議人選之後，一個個都面面相覷起來。
就在鄭維翰單方面宣佈投票開始之時，五人直接走到了鄭維翰身邊。
“鄭司長，我們剛纔商量了一下，覺得李凡愚同志的提議還是很有道理的。”爲首的胡明義尷尬的說到。
鄭維翰一愣！
“你說啥？再給我說一遍？”
恍惚之中，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候選人雖然不是像他剛纔說的，在一週以前就定下的。但是在這兩天，也已經跟這五人溝通好了。得到了這五人的意向，才籌劃的這次選舉。
特別是這個胡明義，那是託人找關係，求了自己不下十遍！
不然也不能把他排在第一候選人上。
所以鄭維翰死也想不到，之前還滿口答應，對中汽協秘書長這一職位表現出很高興致的五人，會在這臨門一腳的時刻說出這樣的話！
五人面上的尷尬更甚，胡明義道：“我們覺得李凡愚同志說的有道理，這個這個……中汽協的情況是複雜了一些。經過李董這麼一說，我們五個都覺得自己不能勝任。我們……選擇棄權、退出選舉。”
鄭維翰懵逼了。
主席臺上的幾位領導懵逼了。
臺下中汽協的理事們懵逼了。
就連被李凡愚推到了風口浪尖的劉文海，也都懵逼了！
看着滿屋子人目瞪口呆，那五人心裡也在滴血、
尼瑪！中汽協秘書長啊！
多好的升官跳板！
王八蛋纔想退出！
但是不退有辦法嗎？
我們有辦法嗎？
沒有啊！
現在整個京城誰還不知道，在中汽協裡只要是李凡愚看不慣的領導，哪有一個好下場的啊！
胡勇。
徐廣勝。
呂鶴鳴。
還有剛剛進去的賀維亮和裘增壽！
李凡愚這人，在中汽協就是個煞星，就是個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