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地看着攻擊他們的人,一個衣着淳樸的年輕人,一臉的冷漠,凝視着他們,那一刻,好像天神下凡,威風凜凜。
最吃驚的,反而是秦翼。他看着這年輕人,心頭劇烈震動着,不可思議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幾乎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是的,他沒看錯!
霸王破陣槍!曾幾何時,這槍,是他平原鎮秦氏的驕傲,是他平原鎮秦氏的榮光,而這槍的主人,更是平原鎮秦氏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天才。也就是他秦翼的兄長秦羽所擁有!
這三年,眉目之間,竟然與兄長秦羽,有幾分神似!
他是誰?他是誰?秦翼的眼裡閃爍着無比熱切的光芒,內心的震顫更是不可抑制。看着秦無雙的眼神,已經多出了幾分迷離。
秦翼的子孫一輩,顯然也看到了老祖宗的離奇反應,關切地走了過來,低聲問道:“老祖,你沒事吧?”
“老祖,沒受傷吧?”
一個個關切的問候,但秦翼卻根本充耳不聞,而是如同石化了似的,盯着秦無雙的身影,看得是那麼的專注,那麼的認真,眼中流露着盡是一種熱切的光芒。
驚疑,狂喜,感動,愉悅等等情緒,紛至沓來。
這種情形,讓平原鎮秦氏這些族人,都覺得摸不着頭腦,但他們看老祖宗這反應,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事。
難道這橫空冒出來的年輕人,有什麼古怪?
秦威那邊先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怒喝道:“閣下是什麼人?橫加出頭,這是什麼意思?”
其他兩個族弟,也都站了過來,一左一右,護持在秦威左右。嚴陣以待,那種緊張兮兮的神態,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吃驚。
平原鎮的族人,一向見慣了專橫跋扈的秦威,此時見他色厲內荏的樣子,不免有些吃驚,這年輕人貌不驚人,竟然能將秦威這種惡人給鎮住?
秦無雙冷眼打量着秦威,語氣淡漠:“你剛纔說什麼?”
“我……”秦威雖然剽悍,但被秦無雙那冷漠的眼神盯住,忍不住一個激靈,到嘴邊的強硬話,生生吞了下去,“我……我說什麼了我?閣下到底是什麼來頭,這平原秦氏,和你非親非故吧?”
“哈哈,你叫秦威嗎?”包包忽然笑了起來,大搖大擺走上前頭,“你這眼睛是長在褲襠裡的啊?”
秦威不解,但被包包這麼一個小少年模樣的傢伙呵斥,不免有些老羞成怒,喝道:“閣下,我們赤水鎮秦氏和平原鎮秦氏的恩怨,貌似不需要你們這些外人來過問吧?”
“誰告訴你我是外人?”秦無雙淡淡問道,“天底下,就只許你姓秦麼?”
“你……你也姓秦?”秦威倒吸一口冷氣,如果對方姓秦的話,修爲又這麼了得,可別是來自問鼎山的。
包包嘟囔道:“要不我怎麼說你眼睛長在褲襠裡呢。你就算不認識我家老大, 也該認識他手裡這杆槍吧!”
“這槍?這槍怎麼了?”秦威心裡還是有些迷糊,但卻不敢怠慢,“閣下也姓秦?可是來自問鼎山?”
“不錯。”秦無雙皺眉道,“我剛從問鼎山來,卻沒想到,我天帝山秦氏聞名海外,居然有你這樣的不肖之徒。你這種貨色,也配姓秦麼?”
秦無雙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喜歡窩裡斗的人,這秦威,顯然就是這種人。秦無雙此刻想想觀風長老那些反反覆覆的提醒,心裡已經有了些譜。看來,天帝山秦氏,確實不像表面那樣一團和氣。各種勢力盤根錯節,總有一些你意想不到的阻力和麻煩。
秦威憤憤說道:“閣下,就算你來自問鼎山,也別太狂!我來問你,你在問鼎山師從何人?靠山是誰?”
秦無雙冷笑道:“我孤家寡人一個,也不過是前幾天剛上問鼎山,何來師從,何來靠山?如果非要說我有靠山,秦氏的錚錚傲骨,秦氏的浩然正氣,便是我的靠山。”
秦無雙這話,暗含着道理。但在秦威看來,這是秦無雙給自己壯膽子的場面話,不由大笑起來:“你倒伶牙俐齒,說這些話,是想拍誰的馬屁呢?可惜這裡離問鼎山太遠,高層們聽不到啊。”
秦無雙漠視這秦威的醜態,也不想過多糾纏,冷冷說道:“秦威,就你這德性,居然也配自稱秦氏子弟?先前你是怎麼說來着?”
“我怎麼說?”秦威的口氣,已經不似先前那麼拘束了。如果這小子背後沒有實質性的靠山,那就是自找麻煩!
觀荷長老在問鼎山,那可是數得上號的長老。要治他一個剛進入問鼎山的年輕人,一治一個準。
“你說,在天帝山,沒有實力,就要有做弱者的覺悟。對麼?”
秦威冷笑道:“那又怎樣?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實力比我們強,今天就吃定我們了,是麼?”
“吃定你又怎麼着了?”包包懶洋洋地問,“就你這破落戶,我家老大都不用出手,我一巴掌能拍死你,信不信?”
秦威雖然有些忌憚,但他卻不信,對方有這膽子,自鳴得意地說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赤水鎮在問鼎山,靠的是哪座大山。”
秦無雙深吸一口氣,他初來天帝山秦氏,本不想把事情鬧大,而且這點礦產糾紛,暫時還沒有鬧出人命,他還是想壓下去冷處理就算了。
“我沒興趣聽你的後臺是誰,我只問你,這礦山,你打算怎麼處理。”
“礦山,都是我們赤水鎮的。讓平原鎮的人立刻滾蛋,我可以考慮既往不咎!”秦威的態度,依舊十分蠻橫,他見秦無雙口氣似乎有些服軟,自然是乘勝追擊了。
“沒得商量?”秦無雙倒沒有歇斯底里,口氣依然平淡。
“商量什麼?這是觀荷長老裁定下來的結果,你要商量,找觀荷長老去商量,你有這膽子麼?”秦威冷笑起來,示威似的看着秦無雙,眼神裡充滿了挑釁和嘲弄。
秦無雙心裡苦笑,還真有這種拿雞毛當令箭的蠢貨,觀荷長老?秦無雙這次雖然沒有在問鼎山看到觀荷長老,但他卻知道,長老雖然地位尊崇,但在長老之上,還有三大掌門,十二尊者呢。
即便是長老這一級,也有強弱高低之分呢。何況,與長老同級別的核心子弟,還有一些地位尊崇的呢。
一個長老做靠山,就真以爲自己頂天立地了?
可是這些道理,對於一個小鎮的土霸主而言,又怎麼聽得進去?
秦翼這時候卻是走了過來,低聲對秦無雙道:“小兄弟,那觀荷在問鼎山極爲強勢,今日之事,就讓他們先佔個上風。回頭再想辦法……”
秦翼公然這麼說,其實也是冷靜下來,考慮的以退爲進之策。當然,也是故意向秦威示弱,麻痹對方。
不過秦無雙不想將事情鬧大,卻不是因爲怕什麼觀荷長老,而是他不想初來乍到,就鬧出許多幺蛾子出來。
可是在這樣的局勢下,碰到這樣仗勢欺人的人,親武聖平生傲骨,就沒有退縮的理由。
怕?秦無雙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怕!
面對羅天道場的天羅地網,九死一生,他都沒怕過,在一個土霸主面前,又怎麼可能害怕?
從容地擺了擺手,示意秦翼不要擔心。轉頭凝視着秦威,冷笑道:“我原本想,你先前所有的冒犯,對死者的不敬,看在同是秦氏一族的份上,原諒你一次。但看上去,你根本沒有這種弱者的覺悟!對麼?”
“小子,你要搞清楚,誰是弱者,誰是強者!”秦威嗤笑一聲。
“那我就讓你搞清楚。”說完,秦無雙身影忽然一閃,如同一道流光似的,融入到了虛空之中。
秦威心裡一緊,下一刻,臉上傳來清脆的一聲響——啪!
一記火辣辣的耳光,直接扇在了他的老臉上。下一刻,秦無雙又回到了原地,依舊是那樣雲淡風輕地站在那裡,彷彿從頭到尾,他就沒動過。
秦威撫摸着火辣辣的臉頰,嘶聲吼道:“你……好小子,你打得我好!”
秦無雙目光如刀,犀利無比,森然道:“你再廢話一句,下一次,就不是一個耳光了。”
秦威面色大變,對方的實力,太可怕了!毫無疑問,這實力,一定是在他之上的!最可怕的是這年輕人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這種人,顯然不是虛言恫嚇,而是肯定能說到做到的人物!
秦威嘴巴動了動,終究不敢再廢話一句,沉聲問道:“閣下,既然你要強出頭,留下名頭,咱們回頭再理論理論。”
秦無雙淡淡道:“回頭理論,那是回頭的事了。今天,你以爲就這麼算了嗎?”
秦威全身如墜冰窟:“你還想怎樣?”
秦無雙的怒氣已經發作,嘴角溢出一絲邪性十足的微笑:“你剛纔不是說了麼?沒有實力,就要有做弱者的覺悟。今天,我就讓你好好體會一下弱者的覺悟是怎樣的!”
“小子,你別太狂了。我已經傳識給觀荷長老了,他不出半天就能趕到,你就算將我們全殺了,你以爲就能躲得過麼?”
秦無雙冷笑,悠然反問:“誰告訴你,我要躲了?”
包包也是大笑,助威道:“先把你這惡狗痛揍一頓,回頭再問你家主人一個管教不嚴的罪過!”
被說赤水鎮那邊,就連秦翼也是呆了,他被秦無雙恣意妄爲的舉動也是驚呆了!
這年輕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