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到江裳的話後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感覺同大媳婦可以有什麼說什麼的,當下直言道:“媳婦,不是我多事兒啊,但我實在是太奇怪了,你們家的三位公子,怎麼看上去都不比你小多少的樣子,尤其是嫡出的那兩位,怎麼看着倒比你還大些,他們母親不是填房嘛。填房就是後娶的,那她生得孩子怎麼也要比紅裳小纔對。
紅裳臉上一紅,她看了看老太太長長嘆了一口氣:“繼母馮氏是和離過的,那兩位兄長不是、不是”雖然話沒有說完整,不過她相信老太太聽得明白。
老太太恍然,她也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只是女人的天性就是八卦啊她強按下了心中的好奇,可是最終也沒有敵得過天性中的八卦,她在閒話了一陣子後還是問了出來:“你父親就讓你繼母的兩個兒子入了於氏的族譜?”不入族譜怎麼可能改姓,而且還讓他們以嫡子的身份同自家的人見禮,可是於家老太爺如此做,與人之常情不符啊。
紅裳輕輕點了點頭,她對於本尊的這位父親,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幼吾助以及人之幼,於家老太爺做得多好,是吧?
老太太卻聽大惱,她一拍手掌道:“你父親雖然不比我和老太爺年紀大,卻真是有些老糊塗了!雖然說不能外待了他們,可是哪有認外人做嫡子的道理!你們於家不是有你兄長這個正經的嫡長子嘛,真真是豈不此理啊。”
老太太還真有些看不過眼去,如果於父待於鈞和紅裳十分的親厚,然後又待繼妻的兒女不錯,老太太只會認爲於父這人實在是大大的好人
但事實正好相反,讓老太太怎麼也不敢相信,天下還有這樣的人:自家的孩子不親不認,反倒把同自己沒有血脈關係的人當成親兒相待!
紅裳尷尬的一笑沒有說話:她的記憶中也不太清楚,只是記得好似馮氏同父親原來就極要好,不知道爲什麼沒有成親;後來自己的母親亡故,而馮氏也“正好’和離了,所以父親就把她娶了過來做填房。
並且,不只是這兩個兄長,紅裳還有一位妹妹,是馮氏嫁到於家八個月生出來的:也說不清楚是不是於家的血脈,可是於老太爺卻根木沒有懷疑過的樣子,把紅裳的這位妹妹視若掌上明珠:當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棒在手裡怕驚了。
不過,這樣的事情紅裳不好同老太太提起,只得亂以他語混了過去。
紅裳以天色以晚爲藉口,幾乎是用逃的心惜離開了老太太的屋子:這個時代的女人並沒有什麼可用作消遣的,所以八卦的能力比現代的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紅裳深深的體會刷了這一點,所以她決定以後絕對不再給人八卦她的機會。
紅裳回房後,看到趙一鳴並沒有回來,猜想是前院的家宴並沒有散,便吩咐侍書等人燒水,自己想先洗洗躺下等趙一鳴回耒也是一樣的:她實在是有些累了。
前院的席上和後院的熱鬧不同,但也另有一番光景,讓老太爺父子三人看得那是目不暇接啊,自一開始入席便風波不斷。
老太爺請於家父子入席,他自然是坐了主位;但是於家父子四人的坐次卻讓趙家父子三人面面相覷:於父下應該坐於鈞的位置,卻端端正正坐着現今填房的大兒子!
趙一鳴兄弟二人看向了於鈞:那他應該坐在哪裡?他不是於府的嫡長子嘛?
於老太爺因爲趙家父子的面色有異,才警醒過來;他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正想開口說話時,於鈞已經坐到了趙一飛的下。
於鈞實在是沒有想到父親居然一點兒也沒有把自己這個兒子放在心中,既然他不怕丟臉,那自己也不用給他留臉面了。
趙一飛和趙一鳴雖然都比於鈞大些,但是於鈞卻是趙一鳴的舅兄,所以兄弟二人立時起身,請於鈞坐到了父親身側。
趙一飛和趙一鳴如此做本沒有錯,可是於鈞坐下後,他們才現席上的坐位更尷尬起來:於鈞同他父親幾乎可以算是平起平坐了!因爲於鈞不是主家,卻和他父親一左一右坐到了老太爺兩側,這一般不是平輩兒,就是職司差不多才會如此坐。
趙家父子的臉上更是怪異,相互間看了看都有些哭笑不得:他們父子坐過無數次的席面,可是座次如此混亂的卻是第一次,而且還在他們家。
可是就連老太爺也不能說剛剛兒子讓錯了:總不能讓於鈞坐在兒子的下。
不過因爲於家遠來是客,又是第一次見面的姻親,所以老太爺怎麼也不能任席上的氣氛繼續尷尬下去;老太爺咳了兩聲後,打圓場道:“我們都是一家人,不要在意這些俗禮了,隨意坐、隨意坐就好;您說是不是,親家公?”
於老太爺略微有些尷尬的一笑:“親家公說得極是,說得極是,大家隨意坐、隨意坐就好。”
座次就這樣決定了。而於家的三位公子卻因爲於鈞做到了趙老太爺身側有兩位面露不忿,似乎於鈞冒犯了他們什麼。
可是於鈞冷冷看過去,他們卻又不敢接觸於鈞的目光,都低下了頭:於鈞可不是紅裳,他們小的時候,可沒有少挨於鈞的打,雖然他們的母親每次讓人打於鈞更重一些,可是幹鈞捱打後只要能起牀了,第一件事情絕對就是再打他們一頓!他們自小就怕了於鈞,現在看到於鈞後,現他比離家時更可怕了。
只有那位庶出的於公子,對於鈞輕輕點了點頭,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安慰與一絲希望。
於家的三位公子,依嫡庶年紀來排,名字分別是:於鵬,於彬,於軒。
於鵬和於彬不是於家的骨血,但於軒是。
不管如何尷尬,座次總算是有了,雖然不太合理。老太爺爲了緩和氣氛,舉箸相邀:“因爲事先不知道親公公要來,所以府中沒有多做準備,只得以粗茶淡飯、薄酒幾杯相待,還望親家公不要見怪。”
桌上當然不是真得粗茶淡飯,老太爺不過是謙虛幾句。
於家的人笑着謝過並客氣了幾句,桌上終於有了幾句歡言。
於老太爺敬過了酒以後,看了一眼於鵬略略猶豫了一下,掃過趙家父子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對於鈞道:“鈞兒,應該你給親家公敬酒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於鈞在他之後向人敬酒:這就是嫡長子的待遇了。
於鈞淡淡的看了一眼於老太爺:“父親,您是不是叫錯了人?”於鈞不是沒有看到父親的猶豫,所以他根本不領情:自己的父親就是爲了面子,還在自己和於鵬之間猶豫,這讓於鈞如何能心平氣和?
於老太爺被於鈞的話氣到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於鈞:雖然他在於府中,向來是以於鵬爲長,真正的嫡長子千鈞根本不會出現在於家待客的家宴上;而外出走訪,更沒有於鈞什麼事兒了;但今日被於鈞如此當着親家的面兒叫破,他還真是老臉上有些桂不住。
於老太爺掃了一眼老太爺:“鈞兒,快些敬酒謝過親家公對我們一家人的款待。”一面說着話,於老太爺一面拿眼狠狠叮着於鈞,示意他不要在趙家人面前丟於家人的臉。
於鈞冷冷看了於老太爺一眼,他根本對於老太爺的怒火視而不見,平平淡淡的答道:“老太爺這裡我早已經謝過了,老太爺對我一直很照顧,我豈能不表示感謝;至於其他嘛,與我何干?”
趙家父子聞言都低下了頭,取了茶來吃;趙一飛的鎮定功夫不如父兄,他吃茶時太急便被嗆到了,一連咳了好幾聲兒;趙一飛這一咳,倒讓於家父子:不包括於鈞,更加尷尬起來。
於鵬兄弟也怒了:於鉤不過就是當了一個小小的、不入流的官兒,居然就想讓自己兄弟出醜!真當他出息了,切,不過是個七品官兒一一明兒就讓父親去買個六品的虛銜回來!不給於鈞些厲害看看,他真不知迸他是誰了!
於鵬向來不是一個成器的,又不是一個有城府的人,一氣之下他便端起酒杯對着老太爺道:“內侄借花獻佛,敬老太爺一杯酒,我們一行人實在是多有打擾。”
老太爺掃了一眼於老太爺:這位老太爺真真是太不把倫理綱常放在眼裡了,於鈞是於家的嫡長子,但很明顯他和於家的其他人,都沒有把於鈞當做嫡長子來看待啊。
而且於鵬如此做,十足十是對於鈞這位長兄的不敬,所以老太爺看着眼前的酒杯,卻沒有拿起來:他是極重規矩的人,哪裡看得慣這些。
於老太爺看老太爺如此,臉上一紅:有些事情雖然他做了,但並不表示真真得不知道什麼叫做對錯;所以他對於鵬嗔道:“鵬兒,你怎麼可越過你的兄長呢?快坐下!等你兄長敬過了酒纔是你.”
於鵬卻偷偷瞪了一眼於鈞:有長輩在的時候,歷來都是他們兄弟欺辱於鈞的時候,現在他當然不會放過,如果他知道紅裳被封了五品的誥命,他就不會有這個膽子同於鈞叫板兒了。但是,眼下的他什麼也不知道,所以,他還振振有辭的道:“兄長不遵父親的話,兒子看不過去才先行敬酒,難道也有錯嘛?”
於鈞只是一笑:“你要敬就敬吧,沒有哪個要同你理論,不過我卻要問你一句話,你是哪個的內侄?在這個桌,能稱內侄的只有我和煊弟纔對,你和你弟弟是什麼人,旁人不知,難不成你們自己也不知道了嘛7不會真得把自己當成了於家人吧?”
老太爺和趙一鳴兄弟聽到於鈞此慶,又一次1氏下頭去吃茶:只聽於鈞的話地們父子就知道里面一定有內情。原木老太爺三人就對於鵬和於彬的年齡有了疑心,,只是他們不好開口相詢罷了,只是他們可都豎起了耳朵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