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兒明白花夙揚的意思,花夙揚這般特意的來問她,便證明他的心中是懷疑的。
若單單是花夙揚,秦可兒完全可以不理會他,但是,雙眸微轉,對上楚王望過來的目光中那明顯的也幾分探究的目光時。
秦可兒心中微沉,她可以不理會花夙揚,便是卻不可能不理會楚王殿下。
雖然不知道寒逸塵爲什麼會把軒兒帶出來,而且還恰恰讓他們兩人遇到了,但是她心中明白花夙揚說的那個孩子肯定是軒兒。
秦可兒脣角微抿,雖然楚王殿下還沒有恢復記憶,還不知道那件事情,不知道軒兒的存在,但是她卻並不想騙他。
“主子,出事了。”恰在此時,飛鷹突然走了過來,臉上明顯的帶着幾分急切,還有着無法掩飾的凝重。
“怎麼了?”楚王殿下快速的轉眸,望向他,沉聲問道,似乎暗暗的呼了一口氣。
“、、、”飛鷹穩定下來,一雙眸子望向站在一側的秦可兒,欲言又止。
“說。”楚王殿下卻是隨即再次的下了命令,不帶絲毫的掩飾,他說過,他的任何的事情都不想瞞着她。
秦可兒微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由的暗暗的嘆了一口氣,軒兒的事情,她根本就無法跟他解釋,不要說他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就算他恢復了記憶,記起了三年前的事情,軒兒的事情,也是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是,西城出事了。”飛鷹聽着楚王殿下的話,愣了愣,隨即說道,“我們的西城突然被人偷襲,傷亡慘重。”
“西城?這怎麼可能?西城可是防守最嚴密的。”花夙揚臉色速變,此刻也顧的不問秦可兒的事情了,“是何人所爲?”
“可能正是我們一直查的那人。”飛鷹的臉色更沉了幾分。
“又是他?”花夙揚驚起,快速的走到了楚王殿下的面前,“,你說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最近竟然處處與我們做對,吳月國的公主那件事情,就是他搞的鬼,那衣釦,那地點,都是他給吳月國提供的,先前跟蹤,打傷嫂子的也是他,還有那次在素紅院的事情,也是跟他脫不了關係的,他到底想做什麼?”
花夙揚向來嘴快,都是有什麼便說什麼的。
秦可兒聽到他的話,眉頭微蹙,聽他的這意思,這一切難道都是素紅院的那個男人所爲?
素紅院的那個男人?!
當時,她是可以判斷那人刻意的掩飾了聲音的,如今他那目的看似是針對楚王殿下的,卻似乎又每次都跟她脫不了關係?
那人針對的會不會是她?
難道說,那人是她認識的人?
可是,她來到這兒後,並不記的有這麼一個她認識的人呀?
應該也不可能是以前的秦可兒認識的人,以前的秦可兒若是得罪了那麼厲害的人,只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那麼,那個人到底是誰?
“師兄,西城可是我們最關鍵的地方,若真有什麼事,後果不堪設想。”花夙揚平時顯然玩世不恭,但是關鍵時刻卻不會有絲毫的馬虎的。
“飛鷹,你留下。”楚王殿下的眸子微沉,脣角微動,沉聲吩咐着,那意思已經很明顯,就是讓飛鷹留下來保護秦可兒。
“是。”飛鷹微驚,不過隨即瞭然,所以,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恭敬地應道。
“可兒,等本王回來。”楚王殿下暗暗呼了一口氣,終究是放不下心,但是,正如花夙揚所言,西城若出城,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不能不離開。
“好。”秦可兒點頭應着,她當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只是,看着楚王殿下離開的背影,眼角突然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心中隱隱的總是感覺到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不過,像那樣的事情,她根本就幫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他添亂。
楚王殿下離開後,飛鷹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着秦可兒,即便是在楚王府中。
因爲剛剛花夙揚的話,秦可兒想去寒府看看是怎麼回事,但是,飛鷹一直這麼跟着,她想一個人出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便只能讓飛鷹陪着她去了寒府,不過,到了寒府,因爲寒府的規矩,飛鷹只能等在門外。
“蘭,軒兒呢?”秦可兒一個人進了寒府,卻只見到秦蘭,不見軒兒。
“寒帶着軒兒出了門,還沒有回來。”秦蘭看到她,臉上頓時浮起擔心,“你嫁進楚王府,還好吧。”
想到秦可兒畢竟不是處子之身,如今嫁了人,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還好,什麼事都沒有。”秦可兒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他跟楚王殿下還沒有洞房,自然並沒有什麼事情。
秦蘭愣住,眼睛微閃,略帶驚顫的輕呼,“你跟楚王殿下,不會還沒有、、、、”
那樣的事情,只怕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如今可兒說什麼事都沒有,那麼便只有可能,那就是,他們還沒有洞房,所以,楚王殿下還沒有發現秦可兒並非處子之身。
“難道處子之身真的那麼重要?”秦可兒的心中突然有些悶,先前寒逸塵是這樣的反應,如今秦蘭也是這樣的反應。
他們的反應,無疑的都在告訴她一個問題,若是楚王殿下跟她已經洞了房,楚王殿下發現了她並非處子之身,絕不會這般的平靜。
那麼,他若真的發現了,會怎麼樣?
會暴跳如雷,會冰冷相對,或者會直接的休了她?
處子之身,真的那麼重要嗎?
“可兒?”秦蘭聽着她的話,有些難以置信的望着她,“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非完壁之身的。”
“或者,楚王殿下並不一樣呢。”秦可兒心中不舒服的感覺更加的明顯,不知道爲何,突然的就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雖然她也知道,在這古代,一個女子的清白有多麼的重要,但是,她希望會有例外,或者楚王殿下就是不一樣的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楚王殿下是什麼人?他可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子,像他這樣的人,更是無法容忍那樣的事情。”秦蘭卻是直接的打斷了秦可兒想法。
“可兒,你既然嫁了他,那樣的事情避的了一天,卻避不得永遠,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美好。”秦蘭暗暗嘆了一口氣,望向秦可兒,神情間多了幾分沉重,“對男人,你最好永遠不要去奢望太多。”
那話語略略的低了幾分,不像是單純的傷感,似乎有着一股難以形容的痛,一雙眸子中亦浮出太多的複雜。
秦可兒看到她的神情,微愣,雖然,她從來沒有問過秦蘭的事情,但是,卻也明白秦蘭的身上肯定有着十分悲痛的故事,只怕就是跟男人有關的,要不然,秦蘭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是呀,最好不要對男人奢望太多,前一世,那那般的信他,爲他付出了所有,結果換來的是什麼?
她怎麼還能對男人懷有奢望呢?
“我知道了。”秦可兒嘆了口氣,心中更是不舒服,不想再談那個問題,見軒兒還沒有回來,妒不住問道,“舅舅帶軒兒出去做什麼了?”
而此刻,她也沒有告訴秦蘭其實楚王殿下就是三年前的那個男人,就是軒兒的父親。
不是她不相信秦蘭,而是這件事情連楚王殿下自己現在都不知道,她不想弄出什麼誤會來。
想到舅舅這般刻意的帶軒兒出去,而且這麼久還不見回來,只怕不僅僅是帶軒兒出去玩的。
“我不太清楚,不過,我看到寒公子帶軒兒出去時,一臉的鄭重,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秦蘭想了想,緩緩地說道,“不過,寒公子是你的舅舅,所以,寒公子做什麼事,定然都是爲軒兒好的。”
“恩,這個我知道。”秦可兒自然明白寒逸塵不會做傷害軒兒的事情,只是,想到先前花夙揚的話,心中便忍不住的疑惑。
特別是花夙揚說的那句,寒逸塵有個兒子,她不知道,那話是寒逸塵說的,還是花夙揚自己編出來的。
“孃親。”正在想着,剛好回來的軒兒已經跑了過來,直撲進了她的懷裡,斂去了剛剛跟在寒逸塵身邊的沉穩與成熟,恢復了一直在秦可兒面前的乖巧,向秦可兒撒着嬌,“孃親,軒兒好想你。”
寒逸塵立在她身後五米多的距離,身子微滯,雙腿略僵,一雙眸子直直地望着她,向來沉斂的他,卻終究還是無法隱去所有的情緒。
不過,他終究還是理智的的,所以,並沒有做出任何異常的動作,就只是那般的望着她。
或者,能夠看到她平平安安,他也該滿足了。
“孃親也想軒兒。”秦可兒也將他抱進懷裡,臉上隨即漫開滿滿的幸福,看着他有些曬紅的臉,看着他額頭滲出的細汗,柔聲問道,“軒兒都去哪兒玩了?”
軒兒雙眸微眨,似乎有些猶豫,但是想到,他不能騙孃親,便擡起臉,認真地回道,“剛剛寒逸塵帶我去了錢莊,玉行,布行,去看了一下。”
軒兒的話語,儘量的說的十分的輕鬆。
“什麼意思?”只是,秦可兒還是徹底的驚住,雖然想到寒逸塵帶軒兒出去可能並不是單純的去玩,卻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帶軒兒去看那些,而且這意思裡,好像還不僅僅是看一下、。
秦可兒快速的轉眸,望向站在一側的寒逸塵,一臉的驚疑。
“我想讓軒兒跟我學習經營生意,那些商行總要有人來接管。”寒逸塵收起所有的情緒,微微一笑,說的更是風輕雲淡。
“什麼意思?”秦可兒卻是更加的驚滯,要有人接管他的事業?
他不會是想讓軒兒接管他的那些生意吧?
他這是什麼意思呀,軒兒是她的兒子,跟他的關係最多就是他外孫的,他怎麼能把他的生意交給軒兒?
秦蘭也是驚的目瞪口呆。
“軒兒很聰明,他可以、、、”寒逸塵對上她滿臉的錯愕,再次輕聲解釋。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爲什麼是軒兒,舅舅將來總是要成親生子的,那時候,有的人是人來接管舅舅的一切,怎麼都不可能是軒兒,而且,軒兒還這麼小,我也不想讓他這麼早就接觸那些事情。”秦可兒暗暗呼了一口氣,打斷了他的話。
除了驚訝與不理解,秦可兒此刻理更是心疼,軒兒才只有三歲,正是無憂無慮玩耍的時候,她不希望軒兒過早的去承受太過沉重的壓力。
她希望軒兒可以有一個快樂的童年。
聽着她的話,寒逸塵臉色速變,心突然的揪起,似乎有着什麼突然的刺穿而過,硬生生的疼痛中穿出了一個洞。
他?成親生子?還有可能嗎?
二十六年,終於找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她卻嫁給了別人,以後,他還可能成親生子嗎?
“那是太遙遠的事情,所以我想把這一切都交給軒兒。”寒逸塵暗暗的呼了一口氣,強忍着心中的痛,望向秦可兒,再次緩緩的開口。
“舅舅,軒兒才只有三歲。”秦可兒見他竟是這般的堅持,不由的愣住,連聲說道,“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你讓他去面對那些事情,根本不合適。”
一個三歲的孩子,該面對的絕不是那些,她只希望她的軒兒,可以是無憂無慮的,可以是單純的開心的快樂的。
“可兒,你可曾問過軒兒的意思?你應該問一個他到底喜不喜歡,只有是他喜歡的,他纔會真正想去做,他纔會快樂。”寒逸塵怔了怔,他自然明白秦可兒意思,也能夠明白她做爲一個母親的心情,只是,軒兒畢竟跟一般的孩子是不一樣的。
通過今天的事情,他可以確定軒兒想要的是什麼。
秦可兒僵住,一雙眸子微微的轉向軒兒,頓了頓,有些遲疑的開了口,“軒兒,你?”
軒兒自己喜歡,可能嗎?
“孃親,你就讓我跟着寒逸塵去學一下吧,我在家裡待着真的很無聊。”軒兒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望向秦可兒,想了想,慢慢地說道,那聲音中帶着幾分小心,卻也有着明顯的懇求。
是,他很想很想去學一些東西,很想很想讓自己快點變的強大,只有那樣,他才能夠保護孃親。
而且,他覺的那些事情也的確很適合他,他做起來很開心。
“軒兒,你要知道,那不是鬧着玩的,若真要去做,將會有很多的事情、、、”秦可兒心中一驚,望向軒兒的眸子中多了幾分複雜。
“孃親,軒兒知道,只是,軒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總是一天到晚的待在家裡玩,總要出去學一些東西呀。”軒兒雖然不想違背秦可兒意思,但是這件事情卻十分的想要堅持到底。
秦可兒徹底的怔住,脣角微抿,不再說話,這似乎是軒兒次打斷她的話,顯然,軒兒的心中是真的想要去做這件事情。
而此刻軒兒那雙眸子中更是滿滿的懇求。
一時間,秦可兒真的不忍心拒絕他,更何況,她也知道軒兒比一般孩子聰明,懂事,她向來都尊重軒兒的選擇的。
只是,這件事情太過複雜,軒兒能懂嗎?
“孃親,你就讓軒兒去試試嗎?軒兒學點東西總是沒有錯的,若實在不行,就只當軒兒去玩了,若軒兒再一直這麼待在家裡,一定會悶死的。”軒兒見她不說話,再次靠近她的身邊,低聲懇求着。
秦可兒暗暗呼了一口氣,終究是抵不住軒兒的懇求,特別是在聽到軒兒的最後一句話。
若是讓軒兒一直待在寒府,以軒兒活潑的性子,只怕會真的受不了。
而回到京城後,軒兒一直都是待在先前院子中,極少出去。
她說是想讓軒兒開心,幸福,但是她所做的事情,卻恰恰是束縛了軒兒的一切。
“好吧。”秦可兒終究點了點頭,輕聲應着。
今天,花夙揚跟楚王殿下很明顯已經見過軒兒了,那麼以後軒兒倒是不必再這般的隱藏了,倒也可以理所當然的跟着寒逸塵出去。
“好呀,好呀,孃親答應了。”聽到秦可兒同意,軒兒頓時跳了起來,高聲驚呼,滿臉的欣喜,滿臉的興奮,那種開心是裝不出來的。
看着軒兒開心的樣子,秦可兒脣角微勾,勾起一絲輕笑,看來軒兒是真的喜歡,只要軒兒喜歡就好。希望她的決定是對的。
不過,秦可兒答應,也只是想讓軒兒去跟着寒逸塵去學一些東西,卻沒有再想其它的事情。
她覺的寒逸塵剛剛那話說的太早了,若是寒逸塵成了親,有了自己的孩子,到時候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她去說了。
只是,秦可兒萬萬沒有想到,不久的將來,寒逸塵真的把他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了軒兒,甚至更多、、、、、當然這是後話。
寒逸塵見她答應,也暗暗鬆了一口氣,本來他也是怕她拒絕的。
“對了,剛剛我回來時,看到飛鷹等在府外,怎麼?楚王殿下出城了?”寒逸塵的眸子微沉,突然問道。
“恩。”秦可兒愣了愣,只是沉聲應着,卻並沒有多說一個字。
不管寒逸塵知不知道楚王殿下是爲何事出的城,她都不會多說什麼。
畢竟,那極有可能是事關楚王殿下秘密的事情,楚王殿下沒有瞞她,證明他是相信她的,她又怎麼可能泄露了出去。
那怕是舅舅,那怕舅舅跟楚王殿下並沒有太多的利害關係。
寒逸塵是何等聰明的人,一眼便明瞭的所有的一切,心中不由的暗暗一沉,看來,可兒對百里墨真的是動了心思的,竟然在他的面前都刻意的隱瞞着百里墨的事情。
心中免不了的傷心,失落,卻也更多了幾分先前的堅定,或者,他能做的,真的只有好好的祝福她了。
秦可兒此刻的心思都在軒兒的身上,並沒有太多的去注意其它,所以,並不知道寒逸塵的心思。
只是,秦蘭的眸子卻是微微的輕閃,她怎麼感覺到寒公子剛剛看可兒時那神情有些不對呀。
秦可兒陪着軒兒玩了一會,因爲飛鷹在外面等着,所以,也不可能待的太久。
“孃親,那我以後就可以天天跟着寒逸塵出去,去各個地方?”軒兒見秦可兒要離開,突然再次的拉住了她的手,連聲問道。
秦可兒微怔,到各個地方?只是看到他一臉的急切,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好。”
她現在才明白,軒兒不是一般的孩子,他有着一般孩子所沒有的與抱負,或者,她是該放開手,放軒兒自由,讓軒兒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只是,做爲一個母親,心中總是放不下的,所以,回去的路上,秦可兒一直靜靜的坐着,沒有說話。
而且不知爲何眼皮又開始跳。
飛鷹是沉穩的,自然不會打擾她。雖然心中有着太多的疑惑,卻也一句話都沒有問。
晚上,凌辰時分。
房門外突然傳來響聲,秦可兒向來睡的淺,一有響動,便立刻驚醒了。
“,王妃,出事了。”飛鷹可能是聽到房間內秦可兒已經起了身,突然說道,此刻,飛鷹的聲音中明顯的帶着幾分沉重。
秦可兒驚滯,這麼晚了,飛鷹特意的過來告訴她,而且還是這般沉重的語氣,顯然,這件事情是十分的嚴重的。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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