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對抗到底
到了第二日早晨。朱澈身上的滾燙果然褪去,到了中午,竟然睜眼醒過來了,身子雖虛弱的很,精神也有些倦怠,但嘴角去還掛着一絲微笑。
林採兮自是歡喜萬分,更覺得那老大夫乃高人,想起他說朱澈日後定爲不凡的話,心裡更多了幾分期許。
整整一個下午朱澈的情形一直很好,偶爾還會說笑幾句,他手上胳膊上都長了斑斑點點的紅疹子,朱澈倒也乖巧,也不撓也不抓,只斜身躺在牀上陪林採兮說話。
到了晚上,原本沉睡的朱澈再次說起夢話來,身上亦是滾燙,朱梓峻卻沒再去請老大夫,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那老大夫便自己來了,敲門進來後,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徑自走到朱澈牀前,只朝他臉上看了一眼便轉身走了,仍是一句話未說。
不過這次林採兮朱梓峻兩人倒不再擔心了,老大夫這種態度大概是沒有什麼問題。
同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五天,到了第五天晚上,朱澈再次燒起來,老大夫這次不用敲門便直接推門進來了,而房裡的人也早習慣了他這種不招即來不打招呼來去自如的作風。
這一次他卻並未看一眼就走,而是很仔細的在朱澈身上查了查,末了竟然開口道,“明天他身上的麻疹就會消失了,明天晚上也不會再熱起來了。再接着吃幾服藥,在屋裡養着就行了。擦身的藥汁不需要了。”
林採兮忙起身道謝,老大夫卻已轉身出門了,她不由得在心裡感嘆,高人哇,確實有不理人的資本。
到了第二日,朱澈身上的紅斑點果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人也精神了許多,一雙大眼也恢復了往日的明亮,到了中午便吵着要下地活動活動。
林採兮看着又恢復神采的朱澈,恍然有一種自己也得到重生的感覺,她看着朱澈臉上甜甜的笑容,心裡也安穩踏實起來。
而此時慕容一笑仍未出現,他失蹤了,彷彿從人間蒸發了,沒有一點消息。朱梓峻派出去的人全然沒有得到一點有關他的消息。
劉媽也更擔心了,擔心他遭遇不測,林採兮也微微擔心起來,劉緒龍雖然死了,但安公公還沒抓到,他們該不會又對慕容下手了吧?
那一日朱梓峻手下的人趕到安公公居住的小巷子裡的時候,已是人去房空,不但安公公,就連跟着他的手下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也彷彿是從人間蒸發了,這幾日他們不遺餘力的搜尋卻是毫無結果,王福顯更是動用了府衙的所有力量將整個江城都搜了個遍,仍是沒找到一點的蛛絲馬跡。
慕容一笑跟安公公同時失蹤了,林採兮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覺得兩者之間一定存在着某種聯繫,而這種不祥的預感同時籠罩在朱梓峻心裡,隱隱約約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妙的地方。
到了第十日,朱澈的病已痊癒,老大夫自那晚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林採兮想去那藥鋪拜謝一番,朱梓峻卻說不需要。老大夫想出線的時候自然會出現,不想露面的話,去了也沒用。林採兮想起那老頭的古怪脾氣,於是作罷。
朱澈大病初癒後,身體似乎比以前好了許多,面色紅潤,胃口也大開,每每從牀上下來都活蹦亂跳的。
這一日朱澈一大早鬧着要上街看看,林採兮也悶在屋裡頭幾天了,也想出去看看,用過早飯後,朱梓峻便答應帶他們去街上逛逛。
出了客棧,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林採兮初來此地時產生的錯覺再次浮上來,又一次感覺自己是正走在春天的陽光裡,她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街上的新鮮空氣,頓時覺得身心舒暢。
街上的行人還很少,兩旁的鋪子里人也不多,道旁的小攤子還有些沒攤開。朱澈歡快的走在一旁,猶如一隻撒歡了的小兔子,卻並不跑遠,只在她跟朱梓峻四周來回的繞着圈圈跑着玩,跑了一會忽然繞到林採兮身側問道,“娘,慕容什麼時候回來呀?他上次還說要帶我吃江城最好吃的東西呢。”
林採兮摸摸他的頭,笑着道,“娘不是給你說了麼,慕容辦完事就會回來的,他說了要帶你去吃好東西。就一定會回來帶你去的。”
朱澈高興的點着頭又跑了起來。
朱梓峻臉色有些陰陰的,湊近林採兮身側,有點吃味的低聲道,“慕容慕容,你們兩個叫的可真親熱。”
林採兮一邊四下張望着,一邊回道,“那是,他是我們兩個的好朋友。”
朱梓峻忽然伸手攬在她腰間往身邊一帶,“不准你叫的這麼親熱。”
林採兮被他措不及防的一拽,整個身子都貼在他身上,周圍立時便有人投過異樣的目光來,她忙用手去推他,“你幹什麼呀,大街上這麼多人,快放開我,澈兒都要看過來了。”
朱梓峻卻將她抱得更緊,擡頭去看走在前頭的澈兒,張嘴竟然想叫住他,林採兮忙道,“你叫澈兒過來我就生氣了。”
朱梓峻低頭看她,眼中掠過一絲玩味的笑意,“你這麼說我纔想起來,我好久都沒看到你生氣的模樣了。”
林採兮擡頭。朱澈已轉過頭來看着他們了,她臉蛋兒頓時又紅起來了,總覺得這種摟摟抱抱的場景被小孩子看到會教壞孩子純潔的心靈,遂急着道,“都把小孩子教壞了。”
朱梓峻嘖嘖道,“澈兒看到他的爹孃感情這麼好,逛街都要抱在一起,肯定會感覺很幸福的。”
林採兮氣的差點吐血,惡狠狠的道,“我要告訴澈兒是你欺負我。”
走在前頭的朱澈笑嘻嘻的跑回來,看着摟抱在一起走路的兩人。小眼咕嚕嚕轉了幾圈,伸出胳膊道,“娘,我也要抱抱。”
朱梓峻卻瞪了他一眼,回道,“你母親忙着呢,哪裡有空抱你。”
朱澈小嘴翹起來,“孃的手明明是閒着的嘛,是你的手正在忙着抱娘。”
聞言,朱梓峻哈哈笑起來,引得一圈人都看過來,林採兮趁他得意忘形之際身子一縮,從他懷裡掙脫。
朱梓峻朝朱澈張開雙臂,“來,澈兒,爹抱你。”
朱澈高興的奔過去,一下竄進朱梓峻懷裡,小腦袋拱了拱就被朱梓峻結結實實抱在懷裡。
街上的行人漸漸多起來,林採兮緊緊跟在朱梓峻身側,左右張望着,不時的朝街上兩旁的小攤子上掃望幾眼,看到些新鮮玩意兒還要駐足看上半天,朱梓峻等的不耐煩了,便直接掏銀子買下來。
林採兮來回巡望的目光忽然被一處小攤子吸引住了,小攤子上擺着一些五顏六色的泥人,放在正中間的是個身穿狀元服的狀元郎,但見她脣紅齒白,儼然一副女兒家的嬌柔姿態,令人不由得想起女駙馬,她伸手去拿那小泥人,不料卻另一隻手搶先了,“女駙馬。”
響亮的嬌柔聲在耳邊傳過,林採兮一怔,回過頭看這聲音的主人,登時一愣。
那人也回過頭看她,亦是愣了愣,接着便驚道。“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轉動的目光朝她身後望去,看到抱着朱澈的朱梓峻,一張俊俏的臉登時笑的花兒一般,捏着方纔買來的小泥人從林採兮身邊擦過就奔那父子倆走過去,脆生生叫道,“梓峻哥哥。”
朱梓峻也是一愣,沒想到竟在這種地方碰到她,遂低低頭行禮,“夢煙郡主,你怎麼會在這裡?”
夢煙呵呵一笑,“梓峻哥哥,咱們還真是有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咱們可不是走了一千里的路麼?”
朱梓峻面色有些赧然,朝前頭的林採兮望一眼,見她正十二分戒備的望過來,亦是明白她心中所想,遂淡淡一笑,禮貌的問道,“郡主怎麼會在這裡?”
朱梓峻的刻意疏離夢煙似乎並未放在心上,拿起手上的小泥人遞給朱澈,笑着道,“小澈兒,這個玩意兒送給你了。”
朱澈卻搖了搖頭道,“我娘說了,不能隨便收陌生人的東西。”
夢煙臉色一變,溫聲道,“澈兒,我怎麼是陌生人呢?我還在你們府裡住過一段時日呢,難道你不記得了麼?”
朱澈縮在朱梓峻懷裡微仰着小腦袋,一字一句很認真的回道,“我爹說了,只要不是府裡頭的人,都是陌生人。”
夢煙臉色稍顯難看,但仍笑着道,“澈兒真是個聽爹孃話的好孩子。”爹孃二字被她咬的字正方圓。
朱澈卻又很認真的回了句,“謝謝誇獎,爹孃說,聽話纔是好孩子。”他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任是怒氣再大的人都不忍心朝他發脾氣。
林採兮在前頭聽的清晰,忍不住想笑,朱澈這小傢伙防衛意識還挺大,一看到夢煙,八成就想到來保護她了,夢煙在府裡的那些日子可沒少刁難了她,不過此一時非彼一時,縱然她是郡主,縱然她有個很牛的爹,縱然他有個做皇帝的親戚,她——林採兮也不怕。
爲了愛情爲了那份獨一無二,她一定會對抗到底,誓死捍衛自己的愛情。
故人又出現了,親們猜猜郡主會做什麼呢?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