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將惡人趕出去 加更15
老夫人微微閉眼享受着林採兮的按摩,聽着朱梓峻隨意說一些趣事,心裡甚爲開心,她希望府裡能永遠這麼安寧祥和,能讓她在一片歡快聲中安享晚年。
但只一瞬間的功夫她便想到了唐依兒,舒坦的感覺登時去了幾分,又想起別的一些事,連眉頭都微微皺起來了,終於禁不住說道,“唐依兒的事,你們說怎麼辦?不能讓她一直留在府裡頭折騰。”
朱梓峻瞧一眼老夫人,微微一笑,“娘,是時候了,該趕她出府了。”
老夫人一怔,疑惑的問道,“你不是說暫時讓她留在府裡看她的動靜麼?怎麼這會兒又要趕出去了?難道她已經露出了端倪?”
朱梓峻唯恐老夫人又要生疑擔心,遂笑着道,“不用她再露馬腳了,我會從別的地方查出來,還是咱們府裡的安寧重要,快些將她趕出府去,娘也落得清淨。”
揉捏的會子大了,林採兮的手指有些僵硬,但她手上的力道卻仍未減小,她擔憂的看一眼朱梓峻,緩聲道,“如果三少爺不同意怎麼辦?”
朱梓峻笑了笑,“好說,一併趕出去。”
老夫人一驚,這可不像朱梓峻說的話,他一向是善待兄弟的,這會兒怎會如此絕情?遂不放心的問道,“梓峻,你真要趕梓源出去?”
朱梓峻解釋道,“娘,梓源現在已經被唐依兒迷得昏了頭,如果不給他點苦頭吃,他永遠不會醒悟的,等他醒悟了,豈不是自己就回來了?”
老夫人仍覺得不妥,不過一個小妾,怎能連累着少爺一塊趕出去?朱梓源到底是朱家的子孫,倘若被趕出去,她也要落個不容人的名聲,再說了姨奶奶那邊能善罷甘休麼?
她皺着眉頭試着提醒朱梓峻,“這麼似乎有些不妥吧?怎麼說梓源也是你弟弟,趕出去好像說不過去。”
朱梓峻自是能猜透老夫人心中所想,便回道,“娘,您誤會了,假若梓源變得身無分文,連個落腳的地都沒有了,唐依兒還會跟着他麼?到時梓源不就什麼都看明白了?”
老夫人心下登時大悟,不安的心纔算稍稍放下來一些,但仍是有些擔憂,“這事兒姨奶奶那邊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娘放心好了,這是爲着梓源好的事,姨娘定然能理解。您提前跟她說明白即可。”
朱梓峻雖然這麼說,但老夫人心裡仍是有些拿不準,萬一姨奶奶來個不講理,她還硬要逼着她同意不成?
林採兮停下手裡的動作,悄聲道,“娘,我倒是有個辦法,或許可以。”
老夫人回頭看她,“什麼法子?你倒說說看。”
林採兮低頭湊在老夫人耳邊低聲細語,聽的老夫人眉眼皆笑,最後才笑着道,“你個機靈鬼丫頭,倒是把姨奶奶看的透徹。”
林採兮卻躬身拜了拜,“多謝娘誇獎。”惹得老夫人呵呵大笑。
坐在一旁的朱梓峻卻有些迷惑,擡眼詢問林採兮,得到的卻是狡黠一笑,只得按下好奇之心,等着回到園裡再問。
誰知道他卻打錯了算盤,回去的路上他就在盤問林採兮,可一直等到傍晚,林採兮仍是一個字都不肯透露,只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林採兮將自己畫好的漫畫稍稍整理,讓菊焉一張張按照順序訂起來,算着朱澈該從族堂回來了,正好把這幾本小冊子給他。
愣神間,林採兮猛然想起一些事,快速的在腦子裡來回旋轉,她驚訝的稍稍張開嘴巴,眼珠子不停的轉幾圈,急忙奔出門去,奔着朱梓峻的書房而去。
朱梓峻正坐在桌前寫什麼東西,林採兮一進門便急着道,“我又想起來一些事,葛小五的大師父或許是張秉。”
朱梓峻猛的擡起頭來,吃驚的問道,“你有何憑據?”
林採兮急走幾步,站在桌前,“有一次我在街上碰到童姨娘,恰巧又碰到張秉,而且看情況兩人是早就認識,還有點小熟悉的,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但總感覺兩人之間有種神秘的關係,再加上那天葛小五說她大師父出遠門了還沒回來,張秉也恰恰此時出去了,這些事連在一起不是很值得懷疑麼?”林採兮想了想又道,“你說送子觀音跟這件事有關係麼?”其實她心裡隱約覺得送子觀音跟劉府的關係比較大,到底跟朱梓峻的任務有沒有關係倒很難判斷了。
朱梓峻點點頭,“你說的不無道理,張秉很有可能就是葛小五的大師父,看來先要搞清張秉的身世來歷纔好。至於送子觀音,我們到現在還沒搞清楚他真正的意圖,大嫂那邊已經派人去查了,送子觀音的禮物也讓人去挨個查訪了,還沒有結果。不過,劉管事還關在府裡,送子觀音早晚會自動顯身的。”稍稍沉思後,放下手上的筆,“我要出去一趟。”
“馬上就用晚飯了,您吃了再出去吧?”林採兮看他一眼,關切的說道。
朱梓峻從桌後走出來,“不用等我用飯了,我在外面用完再回來。”頓了頓,看一眼林採兮又道,“你晚上也不用等我了,先回房睡覺吧。”
林採兮點了點頭,柔聲囑咐道,“那你在外面可要多注意,大晚上的天又冷,辦完事就早點回來。”
“放心吧。”朱梓峻笑了笑,黑眸裡閃着抹不去的柔情,深深看她一眼,才轉身走出房去。
朱梓峻出了府門直奔止安大街,跳豆緊緊跟在後面,天色已微暗,冬風更涼,吹在臉上,一陣冰寒,但他們卻似乎絲毫沒感覺到,邁着迅疾的步子大踏步行走着。
雖是快速的走着,朱梓峻卻未停止思索,事情漸漸有了些眉目,彷彿就在眼皮子底下觸手可及的地方,卻又偏偏觸不到,隱約離真相很近了,卻又實在看不清內裡的模樣,他真想快點把這一切都解決了,這樣他纔不用再擔心朱府的安全,他還很清楚的記得爺說的一句話,“當你碰到任務跟家人兩難選擇的時候,一定要把家人放在第一位。你的任務可以由別人去完成,而你的家人一旦失去了卻沒有人能替你找回來。”
爲着這句話的信念,他們都心甘情願跟在爺身邊,即使真的遇到什麼困難,他們也是把任務放在首位,而現在朱梓峻仍是將任務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但家人的安全於他也是同樣的重要,所以他希望這一切能早日真相大白。
寄安客棧門口的燈籠已高高掛起來,閃着微弱的光芒在風裡搖曳,猶如一片在秋風中蕭瑟的樹葉,微微顫抖着卻也落不下來。
朱梓峻跨步邁進去,徑自上樓,江躍然果然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微微偏着頭望着窗外,桌上已擺好了幾道小菜和一壺酒。
朱梓峻斜身坐下,蹙眉道,“你知道我要來?”
江躍然搖搖頭,“不知道。”
朱梓峻拿起跟前的酒杯,“那你怎麼擺了兩副筷子兩隻杯子?”
江躍然轉過頭瞥他一眼,“這並不是爲你特意準備的,誰來就爲誰準備,沒人來就放着。”
朱梓峻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舉杯倒進嘴裡,一股辛辣味在口內瀰漫,酒順着舌滑入肚內,沿途帶着一波波熱流在體內流竄。
“童欣的身份無處查找,彷彿是從天而降般,找不出原籍何處,她的身世來歷,只從高天成救她開始,以前的是一片空白,無處查找的空白,葛媽媽原在頤城一個小村莊裡,無兒無女孤身一人,九年前來到止安城,忽然多出葛小五這麼一個孫女。”江躍然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下一口酒後,緩緩道來。
“這麼說,葛小五不是葛媽媽的親生孫女,應該是她在頤城或者在頤城來止安城的路上纔多出葛小五這個孫女。”
江躍然點點頭,“應該是這樣,所以,葛小五很可能就是咱們要找的人。”
朱梓峻看他一眼,“既然如此,童欣的身世應該是很容易就能查到的,爲什麼不直接去查?”
江躍然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遞給朱梓峻一個古怪的眼神,“這事是秘密進行的,爺不想驚動旁人。”
朱梓峻心下了然,雖不再多問,接着道,“除了童欣,還有一個人可以查。”
“誰?”
“張秉。原來是澈兒的教書先生,前段時間說是有事要出遠門,到現在還沒回來,這個情況跟葛小五說的大師父一般,而且林採兮在街上見過童欣跟張秉似乎很是熟悉。所以我們懷疑葛小五的大師父應該是張秉。”
江躍然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上酒又給朱梓峻也倒上一杯,苦笑着道,“你可不要小瞧葛小五,別看她年紀不大,機靈的很,不但不能從她嘴裡套出什麼話,就連那些跟她一起玩的小孩子,也是一個字兒都套不出來。”
朱梓峻微微皺眉,葛小五的古怪他當然領教過,不過有些做法卻令人甚爲頭疼,“既然你也知道她古怪,就不要再試圖從她嘴裡套話了,以免讓她生疑,她定然不會讓你好端端的找她麻煩,到時候只怕會打草驚蛇,反而對她不利了。你派去的人,不會被發現吧?”
聽到這話,江躍然感到自己的能力被人質疑,頓感大受傷害,端起桌上的杯子一股腦兒倒進嘴裡,“你能不能看到酒滑到我身體哪一條筋脈裡去了?”
親們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