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許夕諾可有期

“澗,收劍。”猛然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輕而淡,卻帶着一絲威嚴,仿若不怒而威的王者輕描淡寫的吩咐臣子。

那雪衣男子一聽,全身勁力馬上消去,眼中殺氣也退去,想要抽劍而退,劍尖卻捏在風夕手中,再使力抽一次,卻依然未能抽動分毫,雪衣男了眼中褪去的淺藍又涌上來,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風夕,似極想拔劍而戰,卻又十分忍耐。

“姑娘也放手如何?”那個聲音又響起,語氣中帶着淡淡的命令,但並不令人反感,這人好似天生就是下命令的。

“不放又如何?”風夕頭也不回冷淡的答道。

“姐姐?”韓樸拉拉她的衣袖,不明白她此舉何意。

“拿娘要如何才肯放手?”身後的聲音再次響起,帶有一絲忍耐與好奇。

“道歉!”風夕輕輕吐出,眼睛盯住雪衣男子。

“道歉?”身後的聲音似感到有幾分好笑。

“你的手下無故拔劍刺殺我弟弟,若非我及時趕到,他便已命喪於他劍下。”風夕依然未回頭,只是盯緊雪衣男子,與他緊緊對視,眼中懶洋洋的光芒瞬間化爲凌凌冷光,“或許在你們眼中,人命如草芥,但在我眼中,弟弟勝世上任何珍寶!”

“令弟並未有分毫損傷,不是嗎?”身後的聲音冷了幾分。

“因爲沒有受傷或喪命,所以那樣的行爲也就無需道歉或負責,對嗎?”風夕眼中射出一抹利光,雪衣男子不由心頭一寒,但驕傲不認輸的性格不允許自己低頭,依然冷冷對視。

“既然如此……”風夕歪頭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陽光下閃耀如雪玉,“我也殺過不少人,但自問未曾殺過無辜之人,而現在,我也殺個陌生人試試!”

雪衣男子還未在她那一笑中回神,但覺手腕一痛,然後五指一麻,寶劍已脫手而去。

“公子小心!”雪衣男子回過神驚叫着,並不擔心自己,反倒提醒着主子。

“你也嚐嚐這滋味如何?”風夕口中輕叱,奪劍轉身,手腕一翻,長劍化爲長虹直往身後人影刺去,這一連串的動作不過眨眼間的事,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但見劍光燦爛若九天驕陽,已直抵那人頸前。

身後那人眼見劍光刺來,看似輕巧無力,卻眨眼已至面前,寒意森森,這等身手已告之,來者不可忽視!身形快速往左一飄,這一劍便擦肩而過,但不待他喘一口氣,第二劍已如影相隨,直刺雙目。

那人料不到對手竟有如此之快的身手,避無可避之下,手腕一番,袖中藍光一閃,堪堪架住長劍,劍尖已離眼皮不到半寸!

“公子!”雪衣男子見狀不由擔憂萬分,想要動手卻又極力忍住。

“不錯!”

風夕手腕一抖,劍尖敲在那抹藍光上——一把長不過一尺的彎刀,刀呈淺藍色,在陽光下若一泓流動的藍色彎月,那人力運於臂,刀與劍相撞發出清脆的交錯聲,而兩人手腕卻皆感一麻。

“好功力!”

這次是那人出聲讚道,話音未落,他短刀一劃,帶起一抹妖異的藍光往風夕頸前纏去,風夕見狀,心神一凜,手中長劍一揮,織起一道密不透風的雪牆,藍光停在雪牆之前,只聽”叮、叮、叮……”刀劍聲響,兩人近身相搏,瞬間便已交手四、五招,卻皆無法突破對方的防護。

“再接這招!”

風夕一聲輕喝,右腕一轉,長劍回掃,撞開對方短刀,然後直刺那人胸前,同時左袖一拂,若白雲凌空而去,直取那人面門,袖未至,凌厲的袖風已掃得肌膚微痛!

而那人見此,雖驚於對方功力之脯變招之快,但卻依然不慌不忙,右手一番,短刀擋於胸前封住刺來的長劍,同樣左手一揮,化爲掌刀,夾着八成功力,直直斬向風夕左袖。

“嘻……再接這招!”

風夕見狀一聲輕笑,左腕一提,大袖堪及那人掌刀之前忽然溜賺但瞬間卻又復卷而來,直裹向那人左掌,快捷如電!這一招若得手,那人這一掌便將脫腕而去!

那人卻依然臨危不驚,而其武功也高明至極,在掌接袖邊時的剎那化掌爲爪,五指一抓,只聽“嘶”的一聲脆響,兩人分開,空中半幅衣袖飄飄落在兩人之間。

“姐姐!”韓樸一見兩人分開趕忙奔至風夕身邊。

“公子!”雪衣男子趕忙走到那人身爆眼睛卻瞪視着風夕,神情間又羞又惱,羞的是自負劍術絕世,今日竟被人奪劍!惱的是這山姑竟敢與公子動手!

“姐姐,你沒受傷吧?”韓樸擔心看着風夕。

“沒有。”風夕低首回韓樸一笑,示意他不要擔心,擡起左手,已失去半截衣袖,露出一節潔白如玉的藕臂,只是手掌卻還是黑黑髒髒的,“唔,竟被扯去一截衣袖了!好多年沒碰上這樣的對手了!”

“公子,你沒事吧?”雪衣男子也關心的問候着自己的主人,若公子在自己身邊受傷,那真是……想想不由脊背發涼,握緊雙拳。

“澗,不用自責。”那人安撫他道,擡起自己的左手,手背之上留下一道約三寸長的淺淺血痕,“這位姑娘的武功在江湖之上已是罕有敵手,連我都未曾討得便宜!”

風夕聞言不由擡首看向那人,一見之下卻不由一怔!

原來那人竟是一俊美至極的年輕公子,年約二十五、六歲,身材修長清瘦,着一襲淺紫色錦袍,長長黑髮以一根紫色緞帶束於腦後,一張臉仿若是上天選最好的玉石專心雕刻的絕世之作,一雙罕見的金褐色眼瞳,閃着耀眼的金芒,就那麼隨意的站着,卻自帶一種尊貴的神態,彷彿是君臨天下的王宅傲然俯視着腳下的萬里疆域及萬萬子民。

“唔,倒是第一次見到有外表、氣勢與那隻黑狐狸不相上下的人。”風夕看着那紫衣公子不由喃喃自語。

“姐姐,你說什麼?”韓樸問道,只因她聲音實在太小,未曾聽得清楚。

“我在說……你什麼時候能長成這麼大!”風夕低首睨一眼韓樸道。

嗯,若有個那樣俊美的弟弟真的不錯,到時肯定也會象那隻黑狐狸一樣,一路之上都會有美女自動贈衣送食,一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姑娘武功如此之脯實屬罕見,不知可否告之芳名?”

紫衣公子也審視着風夕,眼前的女子一身衣服已是黃黃灰灰黑黑分不出原來的顏色,一張臉上白一塊、黑一塊,額頭上還掛着一塊灰黑的看不清是什麼的飾物,整個人一眼看去實在無甚可取,但偏偏有一雙異常澄澈清亮的眼睛,仿若是萬里跋涉的旅者在混沌黑暗的荒野茫然無措時,頭頂升起的那一顆寒星,散發着眩目的清光,引人不由自主的再看第二眼,再看之時,卻發現這個髒兮兮的女人自有一種飛揚灑脫的氣質,是這十丈軟紅中一縷無拘無束的清風!

“骸我姐姐的大名豈是隨便告訴人的!”韓樸聞言卻是鼻子一含小臉仰得高高的,“至少你們也要先向我道歉纔是!”

“哦?”紫衣公子掃一眼韓樸,淡淡的應道。

“你們無故使我受到驚嚇,當然要向我致歉。”韓樸大聲道,只是被紫衣公子眼光一掃,不知爲何心頭一凜,氣勢便弱了些。

“那請問叫什麼名?”紫衣公子再問道。

“我叫韓樸!是將來要比白風黑息還有厲害的大俠!”韓樸一聽人家問及姓名,馬上豪氣萬丈的自報家門,完全忘了剛纔的“龜藏”。

“哈哈……哈哈……”

紫衣公子聞言卻是仰頭大笑,大笑的他渾身散發着一種狂妄的霸氣,仿若咆哮的雄獅,令人不可逼視。而他身邊的雪衣男子卻是皺着眉頭看一眼韓樸,那眼光明白告訴他,不相信他有那能耐!

“你笑什麼?你不相信嗎?骸要知道我姐姐就……”被人如此嗤笑,韓樸一張黑灰染就的小臉也冒出一股殷紅,待要再搬個厲害的角色出來嚇嚇人,腦門上卻捱了一巴掌,把後半句話給拍回肚裡。

“你丟了自己的臉不夠還要丟我的臉嗎?”風夕一掌拍在韓樸腦門上,然後斜瞟一眼紫衣公子,懶懶的道,“要知前浪推後浪,或許有一日,他真的會超越這些人!你又何需笑得如此猖狂!”

“韓姑娘,我並非譏笑他口出狂言,而是讚賞他人小卻有如此志氣,將來定有非凡成就!”紫衣公子斂笑道,也收斂起一身的霸氣,只是語氣中卻依然無法掩其傲氣,“只是白風黑息十年來盛名不衰,要超越他們也不是說說就能做得到的。”

“我姐姐纔不……哎喲……”韓樸見這人誤叫風夕爲“韓姑娘”,正想更正,腦門上忽又捱了一掌,把後半句話又給拍回去了。

“是嗎?拭目以待吧,白風黑息再怎麼厲害也敵不過時間,總有一日會老去死去,武林中自有其他的人取而代之。”風夕淡淡的道,然後將手中長劍一拋,正插在雪衣男子身前,牽起韓樸,“樸兒,既然你的拳頭沒人家硬,那咱們走吧。”

“慢着!”雪衣男子忽然出聲叫住他們。

“怎麼?你還要打一場不成?雖然要打贏你家公子會比較辛苦,但要贏你卻決非難事!”風夕停步回頭看一眼雪衣男子淡淡的道。

“對不起。”雪衣男子忽然出口道歉。

“呃?”風夕聞言不由驚詫,本以爲這個驕傲的雪人是死也不肯低頭認錯的,誰知他忽然間卻又自動道歉了。

“我蕭澗決非濫殺無辜之人。”雪衣男子也就冷冷的吐出這麼一句,卻依然是傲骨錚錚的不解釋刺人的原因。

“哦?”風夕聽得這話不由轉過身來細細打量他一番,然後燦然一笑,“蕭澗嗎?知道了。”

雪衣男子——蕭澗卻被她這一笑所惑,明明一張臉黑黑髒髒的,不說她醜已是十分留情,偏偏笑起來卻似珍珠,雖然蒙塵,卻自透一種光華,讓人不由側目,想起先前也是爲她一笑失神,以至失劍,心中忽又對這樣的笑生出幾分懊惱!

“姑娘纖纖女子如何會攜幼弟出現在此荒山野嶺之地?”紫衣公子卻問道,少有的對陌生人生出興趣。

風夕轉頭迎向他的目光,臉上浮起淺淡的諷笑,“似公子這般人物更不應該出現在此等荒山野地纔是。”

“姑娘的身手是目前爲止第二個我無十分把握勝過的人,爲何江湖上卻未曾聽過姑娘的名號?”紫衣公子再問。

“第二個?”風夕聞言頭一偏,一雙眼笑成兩彎新月,“那第一個是誰?以後還會不會有第三個、第四個呢?”

“第一個是玉無緣,至於第三個、第四個嘛,或許有,或許無。”紫衣公子卻正經的答道,語氣極爲認真,雖然他神態間帶着一種不將天下人放在眼中狂傲。

“玉無緣?!”風夕聞言那雙懶洋洋的眼睛忽的一亮,閃着灼灼清光,臉上那淡淡的諷笑也轉爲欣喜的歡笑,“有着天下第一公子之稱的‘玉公子’?!竟能與他並排於你無法勝過的人之一,榮幸!榮幸!”

“姑娘認識玉公子嗎?”紫衣公子見一說出玉無緣之名她竟如此欣喜推崇,不由有幾分疑惑。

“風雨千山玉獨行,天下傾心嘆無緣!風姿絕世的玉無緣玉公子,天下誰人不相結交,只可惜是聞名久已,緣慳一面!”風夕有絲惋惜的嘆道,仰首望天,驕陽熾耀,不知傳言中的那人是否也如日般光華燦爛,“若說這世人有誰是我極想認識的人的話,那麼僅此玉公子!”

“僅玉公子一人?”紫衣公子眼中閃過一道光芒,臉上浮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整個天下竟只有玉公子入得姑娘的眼嗎?”

“哈哈……”風夕忽的笑出聲來,回首看他,帶着一抹嘲弄,“是否我未將你放在眼中,你心有不平?”

“姑娘別太自負!”紫衣公子聞言笑意褪去,換上一臉的冷漠,剎那間,這荒山似在深秋,森森涼意浸人肌骨。

“驕傲的公子,別說你,便是天下四大公子其餘的蘭息公子、豐息公子,包括……”風夕對之毫無畏懼,眼光直射紫衣公子,利如雪劍,“包括皇國世子皇朝公子,我全不放在眼中!”

三十三、初試二十九、王道之遠五十三、蒼茫之局二十四、無畏何畏二十三、道是無緣何弄人四十四、落英山頭落英魂四十六、離合聚散四十七、梅豔香冷四十九、天人玉家二十四、無畏何畏引子十四、採蓮初會三十、豐都和儀四十八、夕夜二十二、無回之決三十八、賜婚五十二、以江山相許二十、人依舊情已非四、惘然時分夢已斷二十八、欲求先舍四十四、落英山頭落英魂四十一、古都末帝四十四、落英山頭落英魂十八、風國惜雲十八、風國惜雲十一、春風豔舞二十三、道是無緣何弄人二十二、無回之決三十八、賜婚十八、風國惜雲三十九、輕取白都二十六、無回星會五十二、以江山相許二十九、王道之遠十、斷魂且了二十六、無回星會十二、有女若東鄰五十二、以江山相許三十四、同步五、劍光如雪人如花二十三、道是無緣何弄人三十八、賜婚二十五、四國初會四十三、鏡鑑四十一、古都末帝四十一、古都末帝二十七、微月夕煙五、劍光如雪人如花三十七、琅傾三十七、琅傾二十五、四國初會二十一、惘然無回二十、人依舊情已非二十三、道是無緣何弄人五十、東旦之決三十三、初試二十九、王道之遠二、黑豐息四十六、離合聚散五十四、且視天下如塵芥一、白風夕十一、春風豔舞三十六、鼎城之火三十六、鼎城之火三十一、且悲且喜十一、春風豔舞二、黑豐息三十二、初許四、惘然時分夢已斷二、黑豐息四十六、離合聚散九、幾多兵馬幾多悲七、落日樓頭子如玉十七、歸去來兮三十二、初許十九、白鳳重現十九、白鳳重現三十八、賜婚二十三、道是無緣何弄人十六、高山流水空相念三十三、初試三十六、鼎城之火二十八、欲求先舍三、一夜宣山忽如夢四、惘然時分夢已斷五十四、且視天下如塵芥四十五、裂痕二十九、王道之遠三十七、琅傾五十、東旦之決二十三、道是無緣何弄人十七、歸去來兮四十五、裂痕五十一、孰重孰輕四十六、離合聚散二十、人依舊情已非四十七、梅豔香冷五十、東旦之決四十八、夕夜
三十三、初試二十九、王道之遠五十三、蒼茫之局二十四、無畏何畏二十三、道是無緣何弄人四十四、落英山頭落英魂四十六、離合聚散四十七、梅豔香冷四十九、天人玉家二十四、無畏何畏引子十四、採蓮初會三十、豐都和儀四十八、夕夜二十二、無回之決三十八、賜婚五十二、以江山相許二十、人依舊情已非四、惘然時分夢已斷二十八、欲求先舍四十四、落英山頭落英魂四十一、古都末帝四十四、落英山頭落英魂十八、風國惜雲十八、風國惜雲十一、春風豔舞二十三、道是無緣何弄人二十二、無回之決三十八、賜婚十八、風國惜雲三十九、輕取白都二十六、無回星會五十二、以江山相許二十九、王道之遠十、斷魂且了二十六、無回星會十二、有女若東鄰五十二、以江山相許三十四、同步五、劍光如雪人如花二十三、道是無緣何弄人三十八、賜婚二十五、四國初會四十三、鏡鑑四十一、古都末帝四十一、古都末帝二十七、微月夕煙五、劍光如雪人如花三十七、琅傾三十七、琅傾二十五、四國初會二十一、惘然無回二十、人依舊情已非二十三、道是無緣何弄人五十、東旦之決三十三、初試二十九、王道之遠二、黑豐息四十六、離合聚散五十四、且視天下如塵芥一、白風夕十一、春風豔舞三十六、鼎城之火三十六、鼎城之火三十一、且悲且喜十一、春風豔舞二、黑豐息三十二、初許四、惘然時分夢已斷二、黑豐息四十六、離合聚散九、幾多兵馬幾多悲七、落日樓頭子如玉十七、歸去來兮三十二、初許十九、白鳳重現十九、白鳳重現三十八、賜婚二十三、道是無緣何弄人十六、高山流水空相念三十三、初試三十六、鼎城之火二十八、欲求先舍三、一夜宣山忽如夢四、惘然時分夢已斷五十四、且視天下如塵芥四十五、裂痕二十九、王道之遠三十七、琅傾五十、東旦之決二十三、道是無緣何弄人十七、歸去來兮四十五、裂痕五十一、孰重孰輕四十六、離合聚散二十、人依舊情已非四十七、梅豔香冷五十、東旦之決四十八、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