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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你好不要臉。”
“啊?”
“有你這樣自誇自己的嗎?”吳笑煙捂着肚子緩了緩,“還什麼‘小苑春回,鶯喚起一庭佳麗。看池邊綠樹,樹邊紅雨,此間有舜日堯天。’邊上很多人叫好,還說什麼感激當今陛下的,你是不是聽得得意啊?”
“當然得意!”薛懷瑞很不客氣的擡起下巴,“我本來就是終結亂世的聖明帝王,你說難道不該被稱讚嗎?”
吳笑煙頓時又笑,待回了宮,另外一輛車上的三個孩子已經都睡着了,吳笑煙本想看着三個孩子進屋的,結果突然腰上一緊,腳下一空。
“哎呀!你做什麼?!”
“嘿嘿嘿,小娘子,來做灑家的壓寨夫人吧!”
“你……你真是的……”吳笑煙要想掙扎自然能下來,可是她最終並沒掙扎,反而順着薛懷瑞的力道靠在了他懷裡。
院子裡的宮人不少,不少人乃是頭一回看見,嚇了一跳之餘,立刻便面紅耳赤的低下了頭。
端素跟冬青過去關上了門:“我在這守前半夜,你去睡吧。”
“謝謝姐姐了。”端素笑着應了,轉身走了。
剛到這的時候,端素和冬青是住一屋的,現在就不是了。跟端素住一塊的是個叫白露的宮女。
“姐姐,水房備了水,洗個澡再睡吧。”
“好啊。”端素也不推辭,這是好事。
不到片刻,便有太監擡着澡桶,拎着熱水來了。進門便一聲接着一聲的姐姐喊得嘴甜。
這宮裡,太上皇的那些女人們,有的連喝一口熱水都不容易,但端素這樣得寵的大宮女,卻能隨時叫熱水洗澡。
端素給他們包了一碟子點心,這些小太監就高高興興的走了。
端素洗澡的時候,白露就幫她擦背:“素姐姐,陛下和貴妃娘娘真是恩愛呢。”
“嗯。”
“素姐姐,你伺候貴妃娘娘多久了?”
“沒有多久,也就五六年而已。”
“陛下和貴妃娘娘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端素突然從浴桶裡站了起來,嘩啦一聲,水花濺溼了白露的衣衫。白露嚇了一跳,趕緊跪下:“素姐姐,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打探娘娘和陛下的事兒。下回我不敢了。”
端素隨便擦了擦身子便套上一件外衫:“我栽培你,就是因爲我看你的腦子靈光,但是如今看來,我是看錯了人。”
“素姐姐!我就是一時好奇,姐姐饒了我吧!”白露嚇得整不住磕頭,光潔的額頭不一會就變得青紫。
端素走過去,彎下腰擡起她的下巴:“白露啊,當初跟我一塊到了娘娘身邊的有四個人。我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聰明的,更不是最有眼色的,可你知道爲什麼我留在了最後嗎?”
“不、不知道……”
“因爲漂亮的太把自己的漂亮當事兒,聰明的偏偏自作聰明,有眼色的忘了不能只對着一個人有眼色。我知道
,你跟我這把祖宗名姓都不要了的賣|身|丫鬟不一樣,你是個有出身的,進宮之前,怕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吧?”
“姐姐……”
“別以爲我讓你走是害你,其實今個我就瞧見了,你看着陛下的眼神,跟很多女人看着陛下的眼神一個樣。誰都想做第二個貴妃娘娘,可是貴妃娘娘終歸是隻有一個啊。今天是我讓你走了,過些日子你要是做了什麼錯事,那可是連走都不要想走了啊。”
“姐姐!我是真的不敢了!這宮裡的其他地方,那哪裡是人呆的地方啊!”白露哇的痛哭了起來,緊抱住了端素的腳。
端素神色一動:“你這話卻就不對了,宮裡那麼多地方,哪裡不是人住的?我便給你安排一個地方……”
薛懷瑞重新上朝,各地官署重新開衙。
祭天的事情也到了跟前,可是還有一件事是在祭天之前的——各家進獻的美女要入宮了。
其實說起來人也不算多,也就是七個女人,安排這些女人的事情,也就落在了吳笑煙的身上。
“都封成貴人,是不是低了一點?孫婒不還是個嬪嗎?”
“她是我登基前就跟着的,按照臣子的說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且,也算是給孫家的回饋。”雖然孫家沒幫上什麼大忙,但他們家必定在當時表明了一下立場。
“既然是貴人那七個人就分兩邊住吧。”孫婒這個嬪都是跟孫嫿住在一塊的,後來的女人只是貴人,更不能自己單獨住了,“安泰宮和憐芳宮,一邊四個,一邊三個,你看如何?”
“自然是好的。”
“那還得讓她們在外頭等兩個月再進來,這兩個宮殿雖然年前大體上是修整好了,但那是沒住人的樣子貨,真要主人還得折騰。這宮裡的工匠,太不好用,錢花得還不少。”吳笑煙嘆氣,“也都沒什麼大工作,畢竟又不是推平了重蓋,但就是這整修,花了外頭工匠兩三倍的時間不止,連帶的,工錢也一樣是外頭的兩三倍。”
“心疼了?”
“能不心疼嗎?那可是自家的錢。不過……我也知道,這還得花。”新朝剛立,前頭已經很緊了,這時候要是後宮再鬧起來,尤其採辦這種事,撈油水的那隻手必定是與許多地方千絲萬縷的有着聯繫。
吳笑煙要是剁了那隻手,那引起的震動也是多方面的,只能忍着。所幸這隻手現在還不死太過分。
“笑煙……”
“嗯?”
“你難道沒有想到嗎?你現在幹着的,已經是皇后的事情了啊……”
“!”吳笑煙驚了一下。
“做我的皇后,好嗎?”薛懷瑞握住了吳笑煙的手。
“現在……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吳笑煙的手,少有的在薛懷瑞的掌中抖了起來。
“但現在這樣,你要我如何叫你梓潼呢?”薛懷瑞湊過去摟住了吳笑煙,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笑煙難道不想與我名正言順的攜手並肩嗎?”
這是薛懷瑞第二次邀請吳笑
煙成爲他的皇后,且比之頭一回還更加的患得患失。薛懷瑞乃是開國君王,聖明天子,還年輕俊美。但誰曾想到,他心目中的皇后卻竟然拒絕過他一回呢?
“……”沉默,這更讓薛懷瑞提起了心,“嗯……”
“啊?”
“不許故意使壞!”
“這……冤枉啊……”是真的冤枉,吳笑煙的聲音低低的,細細的,薛懷瑞是真的沒清楚。
“好!”
“啊!哈哈哈哈!!笑煙!笑煙!”薛懷瑞大喜,他今日起來也是忽然心有所感,沒想到吳笑煙會答應,這可是意外之喜,他立刻便站起來,舉着吳笑煙在房裡繞圈。他這繞還不是一般的繞,他一邊繞一邊跳。
這得虧薛懷瑞武藝的底子厚,換個人舉着一個身量高挑的成年女子這麼折騰,非得倆人一塊趴下不可,可薛懷瑞依舊腳底下利索無比。
吳笑煙看他這麼快活也跟着他笑,可是笑着笑着,吳笑煙的表情不對勁了,她捂着嘴,低着頭:“大……大郎……”
薛懷瑞一驚,趕緊把吳笑煙放下了,超這外頭喊了一嗓子:“宣太醫!”
懸上來的太醫是文印,文老大夫如今也是飛黃騰達了,他雖然不算是太醫院裡醫術最好的那一批太醫,但一定是最得皇帝信任的太醫之一。
且文印自己也很是珍惜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比起還是國公府供奉的時候爲人謹慎卻又款和厚道了不少。這次他是一臉嚴肅而來的,可是一摸吳笑煙的脈,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啊?!”薛懷瑞因不想讓吳笑煙多生孩子,因而是常用着文印做的羊腸子套的,不過總有那麼幾回兩個人情之所至沒用上的。事後,薛懷瑞也不想吳笑煙吃那些個避孕的湯藥,那東西女人喝多了是要壞了身子的。這不就是一那啥就有了嗎?
“怎麼?不高興?”一聽薛懷瑞的語氣,吳笑煙立刻來了個橫眉冷對。
“怎麼可能?!”薛懷瑞趕緊露出笑臉來,“我自然是高興無比的!”
文太醫眼觀鼻鼻觀心的低頭站在邊上,當不存在。
又過了兩日,乃是逢五的大朝會。
“朕意立貴妃吳氏爲後!”
薛懷瑞已經做好了被衆臣反對的準備,後宮與前朝看似遙遠實則很近,皇后身在後宮卻能在朝堂上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且薛家得了江山,世家豪族們起到的作用並不大,這些豪族若希望能夠在朝堂上獲得與齊朝一樣政治地位,那從後宮入手是最好不過了。
可皇帝本來就獨寵貴妃,若是貴妃成爲皇后,那穩固的不只是她本身,還有她的兒子們。豪族的女兒想要得到高位,豪族們想要有一個更好的未來,這可就有些麻煩了。
“恭喜陛下,雙喜臨門!”
薛懷瑞一愣,不明白自己怎麼雙喜臨門了,笑煙有孕的事兒難不成這麼快就傳到外朝來了?不能啊,後宮一直保持得很嚴,不至於這麼快就跟前朝勾搭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