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夕看了看,說道:“還是拿來我自己泡吧。”李顏夕皺了皺眉道:“這個湯再做一道,給皇上送過去,想來皇上如今批閱奏摺,想必十分辛苦,那個是可以解暑的。”
杏冷點了點頭,看了看一旁服侍的宮女,宮女會意,行禮下去了。杏冷轉而把李顏夕常常用的茶具找出來,不過就找出三四套來,杏冷回過頭看着李顏夕問道:“娘娘,這裡有青花瓷的茶杯,白瓷的,紫砂壺的茶杯,還有白玉的,青玉的,木的,娘娘要用那一個?”
李顏夕想了想說道:“拿木的吧。”杏冷連忙把木的拿出來,遞給李顏夕說道:“那麼娘娘想泡什麼茶,用什麼水呢?”
“能有什麼水。”李顏夕看着有丫鬟拿上來燒水用的小炭爐,放在跟前竟然有些熱,不過好在今日穿的是軟裳。
杏冷想了想道:“如今還有三壇的雪水,還有六壇的雨水。”李顏夕皺了皺眉說道:“如今怎麼那麼多?哪裡來的?”杏冷笑了笑道:“冊封的時候,紅顏閣送來的,本來是要送一些精緻的玩物的,可是皇上說了,這些宮中都有,就送點茶葉和水來吧,還可以讓娘娘笑笑。”
李顏夕聽見這句話果然笑了,說道:“就泡桂花茶,用雨水。之後的雨水都裝上吧,好泡茶。”杏冷行了禮說道:“是,知道了。”
不過一會,杏冷就小心翼翼的命太監擡了一個半人高的罈子來,讓李顏夕有些驚奇,說道:“裝雪水的也是如此的嗎?”
“是的。”杏冷點了點頭,來到李顏夕跟前,把李顏夕剛剛燒過哪裡洗茶杯的水壺拿下來,換上從裡面打出來水的水壺。
李顏夕微微一笑說道:“指不定如今紅顏閣應該沒有這些東西了,雨水還是好的,畢竟雨水可以常常收下,不過這個雪可是極其講究的,只要落在梅花上面一晚的雪,一年冬天不過就得到那麼幾壇,如今都給我送來了,趙媽媽等人還拿什麼泡茶招待客人。”
杏冷毀了揮手讓太監把那個大罈子擡了下去,又給李顏夕找來桂花茶,看着李顏夕洗茶杯的時候好看的手,說道:“趙媽媽哪裡想娘娘想得這樣小氣起來,況且如今紅顏閣的雪水怕是沒有娘娘想的那樣少。”
“怎麼說。”李顏夕拿過一旁滾燙已經冒煙的茶壺,放入桂花之後,倒入茶壺。
“娘娘竟然不知道嗎?奴婢可是聽聞趙媽媽已經把紅顏閣一應的賬本等等都給
了娘娘,怎麼娘娘竟然不知道。”杏冷皺了皺眉,不解道。
李顏夕笑了笑說道:“那個我交給別人了,沒太仔細看。”李顏夕拿過茶壺,倒到小一點的茶壺裡面。
杏冷笑了笑道:“既然娘娘不知道,那麼奴婢就說說吧。兩年前,趙媽媽買下了城郊的那個梅林,用圍欄圍起來。專門命兩個人在開花的時候進去採花,收雪水,不知道一年過來能收下多少呢。如今也只有紅顏閣的常客,人品好的可以喝上紅顏閣用雪水泡質的梅花茶了。”杏冷看着李顏夕緩緩倒茶,而屋中散發出一陣好聞的桂花香:“畢竟小姐喜歡喝,都給小姐送來呢。”
李顏夕點了點頭道:“如今趙媽媽也是有心的了。”李顏夕笑了笑喝了口茶,纔想起來剛剛和杏冷說的話,又想起來昨天的醉鬼,皺了皺眉頭。許久才把手中已經倒好的茶遞給杏冷,杏冷剛想要推脫,可是看着李顏夕臉色有些不好,就接過了。李顏夕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仔細的盤算着什麼。許久纔對着杏冷說道:“去叫了菊兒來吧。”
菊兒不一會就過來了,李顏夕讓宮女們都退下,只讓菊兒和杏冷陪在身邊。菊兒看見李顏夕就說道:“我就說小姐沒有什麼事,畢竟小姐如今是何等的父親。是來抓住小姐的錯處的,如今卻是自己降了一個品級,也是活該。”
李顏夕淡淡的看着菊兒一會,轉而說道:“你最近是跟着羽裳久了,說話也不知道講究一個排場,只管着不管不顧的說。”李顏夕把手中茶杯遞給菊兒說道:“如今在這裡,哪裡能是可以藏事情的地方。”
菊兒嘿嘿一笑說道:“如今小姐身邊有暗衛陪着,那個會輕易的來偷聽我們說話,也是和小姐纔會如此說的。”
李顏夕點了點頭,說道:“如今你在外面不要多說,畢竟你是南城的媳婦,倘若你不好了,想必他們都是要去找他的。”
菊兒點了點頭,記下了李顏夕苦口婆心講的話。李顏夕看着菊兒說道:“叫你來也不爲別的事情,那個在太師面前說見過我的人,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菊兒點了點頭,說道:“那個是太師的一個侄兒,有一個七品官銜,不過更多的時候是沉迷於酒色之間,畢竟是一個小官,所以並不在意這些。”
“讓趙媽媽隨便找一個由頭來,不用太狠,只是這樣的人不配在朝爲官。”李顏夕又到了杯茶遞給杏冷說道:“翻翻細賬,隨便
找一樁關於惜妃的舊事出來,這個惜妃,倒是要好好的治治她了。”
杏冷點了點頭,想着如今李顏夕應該是真的動氣了纔會如此。就說道:“娘娘息怒。”
李顏夕挑了挑眉,喝了杯茶說道:“如今我並沒有動氣,而是爲宮中平靜生活填一些好玩的而已,她不是喜歡折磨人嗎?就讓她嚐嚐被折磨的滋味。”
杏冷看着李顏夕好像真的沒有生氣的樣子,說話什麼都是淡淡的,更讓人感到可怕。菊兒看着杏冷如今的神情,微微一笑說道:“她也和當年的我和青煙一般,實在不適合小姐時好時壞,不過後面就想開了,畢竟小姐的壞都是針對那些不長眼的人的。”菊兒說話越來越小聲,回頭看着李顏夕平靜的側目飲茶,不由的皺了皺眉。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裳,連忙找一個藉口想要離開,就說道:“如今我去找趙媽媽。”
李顏夕淡淡道:“杏冷,你幫我拿一個小罈子去裝一罈子的雨水來。”杏冷知道李顏夕是有意的支開她,也知道青煙一直是李顏夕的心病。杏冷行禮看了看菊兒面色有些慘白,微微一笑就退下了。
李顏夕挑了挑眉,給菊兒倒了杯茶,道:“那個時候她是怎麼死的。”
菊兒拿着茶,心中懊悔爲什麼在李顏夕面前提這樣的事情,不過李顏夕既然問起來了,也不得不說,就道:“五馬分屍,處於極刑。”
李顏夕倒茶的手微微一頓,轉而說道:“她的屍首有人收?”
菊兒仔細打量了李顏夕,想從李顏夕無所謂的臉上找到一絲的情緒,卻怎麼也看不出什麼。只好實話實說道:“我們看着她屍首如此,就找了一個清淨的地方下葬。”
李顏夕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你們就在重陽節幫我放上一支白燭吧。”
菊兒睜大眼睛看着李顏夕,李顏夕笑了笑說道:“畢竟我們也一起那麼多年,她服侍我也算盡心盡力,如今如此是她應該得的。我不想去見她,畢竟我沒有如此的大度,我知道你們兩個有情誼,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幫着我去拜祭拜祭她吧。”
菊兒熱淚滿框,看着李顏夕說道:“小姐是十分和藹的人,哪個敢說小姐不好的,我第一個不服。”
李顏夕拿起手絹子幫着菊兒擦着眼淚,又聽到菊兒的話,好笑的說道:“如今都是爲人婦了,想必日後不久就是爲人母了,怎麼可以如此的張狂落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