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地一下,阿乙就帶着我飛過宸苑的院牆,掠上旭日宮的上方。
南宮牧依然在我第一次到旭日宮時的那個亭子裡等着我,對面坐着的正是他的美男師傅,中間擺着一副圍棋。
遠遠的就看見夏瑾瑜在對家盤面上下了一粒黑子,南宮牧怔了一下,開始冥思。
目標物就在前方,我揮舞着小胳膊,扯開嗓門悽婉的喊了起來:“太子殿下,您要爲奴家作主呀。”
一排黑線爬上小南宮的額頭,手指間夾着的白子不小心掉到棋盤上了,我還明顯的看到夏瑾瑜嘴角抽搐了一下。
“齊姐姐,何人膽敢欺負你?不妨大膽說出來,本宮爲你主持公道。”
瞪了阿乙一眼,他這才把我放下來,沒錯,是放下來!
讓阿乙帶着我飛過院牆,我本來是想體會空中飛人女喬丹的感覺。這個不懂憐香惜玉粗魯的傢伙居然把我夾在胳肢窩底下,腳下這麼輕輕一點就這麼飛檐走壁的來到旭日宮。期間,我一直保持45度傾斜狀態聞着阿乙的體味。
這個傢伙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澡了,身上的那個味道,可以薰死蚊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夾着我的那隻胳膊特別用力,勒得我婀娜多姿的水蛇腰都有點疼了。末了到了涼亭居然隨隨便便把我放在一邊,害我差點跌倒。
眼見着有人要爲我作主了,我趕緊到南宮牧面前將阿乙的罪行講述了一邊,然後義憤填膺差點就聲淚俱下的哭訴着:“太子殿下,您說我容易嗎,我一個大美女居然受到這麼不人道的對待,阿乙的惡行簡直讓人髮指。”
“沒這麼嚴重吧?你這個醜女人,亂說什麼你。”阿乙叫了起來,看着我的眼神彷佛在說:你這個瘋子。
哼,白了他一眼,我神氣的昂着頭,你家主子願意爲我撐腰看你怎麼辦。
讓我泄氣的是,南宮牧只是笑了一下就擺手讓阿乙退下了,“齊姐姐,阿乙其實是一個好人,他只是比較老實不善於表達而已。其實,阿乙說的都是真心話。”
真-心-話?葉齊童鞋的小宇宙華麗麗的爆發了,我揪着南宮牧胸前的衣服將他提起來,“阿乙說的都是真心話?你的意思是,他說我是一個醜女人是真的咯,你也覺得我很醜?”
每次我來旭日宮的時候,南宮牧都會遣退左右,甚至連阿乙也讓他去遠處把風,所以我也不擔心自己這麼不雅觀且冒犯了尊敬的太子殿下的行爲會被別人看到。只是沒想到,小傢伙才八歲卻蠻結實的,我提起他之後那隻手痠死了,卻又怕有損威名只能咬牙繼續堅持。
“齊兒,不是這樣的,你別生氣。先放下太子吧,這樣說話太難看。”說着,夏瑾瑜還朝我伸出右手,桃花眼眨呀眨的。
我怎麼可能逼得開美男這麼赤裸裸的勾引,不自覺的就鬆了手,同樣的伸出右手遞給夏瑾瑜。他牽着我在石椅上坐下,然後又用剛纔牽過我的右手將我飄到額上的髮絲往後撩了一下。動作是那麼的優雅迷人,臉上一直都是溫柔的笑意。
我決定了,三天不洗手!
“齊姐姐,你突然鬆手怎麼也不說一聲,真是的。”說話的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南宮牧,一邊說着還一邊揉着屁股。
對喲,剛剛他坐在夏瑾瑜對面的,怎麼我坐下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
彷彿聽到了我的心聲,南宮牧繼續嘟噥着:“你把我拎起來又突然鬆手,害我跌倒在地上,傳出去多丟人吶。”
敢情,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夏瑾瑜搖頭失笑,“你們兩個活寶,好了,別鬧了,我們說正經事。”
南宮牧這纔回到原位坐好,“齊姐姐,你別誤會,我可從來沒有覺得你是醜女人。在我心中,齊姐姐是最美的女人。宮裡什麼樣的美女沒有?可是,她們都沒有齊姐姐那麼可愛自然。真的,我不騙你,齊姐姐很美很美的。”
彷彿怕我不相信,南宮牧還重重的點頭。自然的,我臉上也開始綻放如花的笑容了。
“不過齊姐姐,阿乙是父皇賜給我的貼身侍衛,他武功高強,又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很好,齊姐姐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阿乙一般計較好不好?”
太子殿下親自求情,我還能說什麼?於是不再說話,將注意力集中在石桌上的棋盤上。看了足足一分鐘,得出一個結論:葉齊不懂圍棋。
“齊兒,你要不要跟我戰一盤?”夏瑾瑜撿起一顆顆黑子放在棋盤。
剛纔由於我的驚叫害得南宮牧失神,掉下一顆子,舉手無悔大丈夫,他的棋品不錯,認下了這一招。卻是,一字錯滿盤皆輸。
慕柔是一個才女,精通琴棋書畫,我自然不敢應戰,就怕露出破綻。吐了吐舌,我衝夏瑾瑜笑道:“下棋耗神又耗時,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
阿乙重又出現,端了托盤上來放下茶壺茶杯還有點心,復又帶着棋盤退下了。夏瑾瑜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茶,然後才說:“齊兒,最近這段時間你要小心一點了,在宸苑裡面也不能放鬆警惕。”
“是呀,皇后對宸苑的情況很是注意,連父皇都驚動了。齊姐姐,皇后在宮中的勢力很大,你鬥不過她的,千萬要小心哪。”南宮牧也很緊張,湊到我跟前小聲的說着。
想起皇后撕掉賢惠假面具之後那盛氣凌人的面孔我就想嘆氣,端起茶杯蒙灌了一大口,剛纔飛了一氣有點渴了。
卻見到夏瑾瑜瞪大了眼睛望着我,眼睛餘角瞄到南宮牧掀開杯蓋,先是輕輕的撥開茶葉,輕輕的吹了幾口,然後再輕輕的抿了一下。
他的動作很自然,卻帶着一股優雅高貴的樣子,任誰看了也不會懷疑他是天家的孩子。
夏瑾瑜那副帶笑的模樣卻看得我差點透不過氣來了,擡手擦掉額上的虛汗,也是順勢遮掩住自己羞愧的面容。只是,怎麼也不敢再望着夏瑾瑜的眼睛了,衝南宮牧撇嘴,“皇上是你爹他老婆是你娘,怎麼你一個叫父皇另外一個不叫母后?”
“齊兒,老婆是什麼意思?”夏瑾瑜卻馬上抓住了我的漏洞,追問起來。
嘿嘿傻笑着,“老婆是我們那裡的方言,就是妻子的意思。”
希望夏瑾瑜沒有去過慕柔的家鄉,看來,我以後在夏瑾瑜面前說話要小心一點,儘量避免這些現代話的語言。這個人太精明瞭,冷汗直冒,越來越怕夏瑾瑜那雙雷達一樣掃視過來的雙眼了。
幸好,這個時候南宮牧給我解圍了。
“齊姐姐,我娘早死了的。”南宮牧的聲音很低,很傷感的樣子。
不由自主的,我拍了拍他的小手,“傻孩子,皇后也是你的娘呀,畢竟也算是母子。”
“娘?呵呵,是呀,那也算我娘。”南宮牧輕笑出聲,比哭還難看的樣子,“我還是應該感激她的,畢竟,是皇后帶大了我,就算她只是把我交給宮女嬤嬤。只是,我怎麼可以叫她娘呢?她是皇后,我只能尊敬的叫母后。”
南宮牧的聲音嘶啞,眼睛很亮很亮,甚至,我以爲他哭了,眼帶淚花的樣子。
夏瑾瑜只是望着南宮牧,輕輕地搖頭嘆氣,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時間,場面冷了下來。
我想起宮中許許多多的關於太子關於皇后的傳言,他們的母子情深只是做給別人看的吧?在宮中生活就要學會做戲,不能讓別人看到你最真實的樣子。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母子,唉,真累!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更新晚了一點,不過(拍胸脯,某茶喘口氣)幸好還是更了。
最近加班,累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