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這三天對於水烈來講卻是煎熬,史無前例的煎熬。他可以說之前的等待即使再難過,可她畢竟是安全的,只要她安然無恙,他可以再繼續等上無數個兩年,也不願意見到她一動不動,臉色慘白地躺在哪。
一天過去了,根本沒怎麼休息的水烈,下額冒出青色的鬍渣,一夜的時間讓他們瘋狂成長,用手一摸,像針扎一般,極度地扎手。放下手,水烈的目光再次落在林朵兒嬌美蒼白的小臉上。他們之間好似永遠都這般聚少離多。
伸出骨絡分明的大掌,輕撫她的臉頰,事實上現在的林朵兒蒼白而又帶着不少擦傷的小臉。事實上從那狂奔的馬兒上摔下來,沒有跌斷脖子就已經是上天莫大的恩賜了。“朵兒,別睡了,好不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水烈,你的水烈啊!”
水烈說得動情,可牀上躲着佳人依舊雙眼緊閉,沒有一絲動靜。
這時,段海生端着一些飯菜走了進來,他之前沒有見過林朵兒,也不知道林朵兒在水烈心中到底佔據着什麼樣的地位。他只知道皇上認識這個女人,並且對這個女人有着不一樣的情感。
“皇上,您守了一天了,吃點東西吧!”
“朕不餓,你先下去吧!”連頭也沒回,甚至連目光都未曾從她身上移開,此時的水烈根本無心其他。
做爲總管太監,皇上的身體是他們首要的職責,若是不在皇上身邊也就罷了,可偏偏他在這裡,怎麼可能不管。“皇上,您從昨兒個起就一直不吃不喝的,您這樣折騰您自個,等這位姑娘醒了就該怪您不懂得照顧自己了。”
“的確像她會做的事,只是,朕真的吃不下。”目光眷戀地看着她,水烈撫摸她小臉的手改爲握住她的小手。
段海生見他是真沒這個心思,退而求其次地把蔘湯端到他面前,“皇上,既然您什麼都不想吃,那喝點蔘湯吧!您總不想等這位姑娘醒了,您再倒下吧!”
水烈沉默了一下,迅速接過段海生遞過來的蔘湯,一飲而盡。“好了,下去吧!”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段海生這麼做的原因,更知道自己若是不好好地站在這裡,那麼她就沒人可以保護了。他一定會找出那個害她的人,然後將那個混蛋碎屍萬段。
漫長的等待,大夫去了又來,來了又去,侍候林朵兒淨身的人很多,他們很小心也很心細,每一天,水烈都徘徊於這間房間的裡面和外面,除了這裡,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呆在哪裡。
劉遠準備了舒適的馬車,這馬車完全是依照林朵兒的情況準備的,畢竟當皇帝的身份暴露之後,會引來無數的麻煩,水烈在這裡多呆一秒都是危險。
“皇上,把林姑娘帶回宮吧!在宮裡有最好的御醫爲她醫治,臣想那樣她會好得更快。”看着水烈如此,劉遠知道若是沒了林朵兒,水國的未來肯定也跟着沒了。
“去把大夫叫來!”水烈沒有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竟連三天都等不得,是啊!看看這四方過來朝拜的臣子們,若他再繼續呆下去,恐怕這裡就要成爲另一個朝廷了。
劉遠去叫大夫,在來時的路上,他問道:“大夫,我們可以帶林姑娘回京嗎?”
“不能,這位姑娘好不容易脫離危險,情況又沒有穩定,稍稍移動也就罷了,可你們長途跋涉的,唯恐有變,到時落下病根,或者出現別的什麼問題就不好了。”大夫是實話實說,其實這不才第二天嗎?就連一天都等不下去了?“這位官爺,就算再急也得等過了明天再說,若是上天保佑,這位姑娘明天醒了,那其他的就好說了。”
“明天她的情況就會穩定嗎?”若是那樣,再多等一天也無防,大不了他們加強守衛。
“這老夫也不能確定,不過,過了三天期限,這位姑娘的基本情況就算是定了。”
“是嗎?”若是那樣,就再等一天吧!
情況跟劉遠想得差不多,大夫進去之後,水烈的決定維持原樣,他就知道皇上可以用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的命去賭,但他唯一不能賭的就是她。
東方飛怎麼也沒有想到東方熾會支持自己去找她,他還以爲他要是知道了他的決定,他自己必定會要去。現在的結果雖然出乎意料之外,不過他卻十分心慰東方熾的決定。
“熾,你已經學會放手了嗎?”
“不是放手,而是學會祝福。有的時候她的幸福不一定要我來給予。”他只是明白了有些人和事一旦錯過了就不能再重來了。
東方飛心情是複雜的,從前的他們怎麼可能會想到兄弟二人同時愛上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和他們都有過曾經,他們的情況算是剪不斷,理還亂,即使現在他們的情況已經明朗化,可他還是希望東方熾能去找屬於他自己的幸福。“熾,既然如此,你打算怎麼處理劉可兒,朕聽說她在孃家的日子可不好過,你沒有打算……”
“沒有打算,皇兄。人的心裡一旦有了疙瘩,再勉強在一起只會加深雙方的痛苦。”當初是他自己沒有考慮清楚自己要什麼,纔會爲了劉可兒而置真正愛自己的人於不顧,現在,她走了,他和她之間還能有什麼牽連,難道面對面地不斷勾起內心的悔恨嗎?“這樣就好,其他的算了吧!”
“熾,你還年輕。”東方飛見他不想多說,也只能做罷。“隨你吧!”
“恩!皇兄一路小心,若是有什麼事記得捎信回來。”他不能給她幸福,那麼他希望皇兄能代替自己給她幸福。
“我知道了。”把國事交給現在的東方熾,東方飛是放心的。若說以前不放心,那是因爲東方熾把什麼都看得太過兒戲,就連他自己的心都認不清,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這樣的他成熟而懂得分寸,就算這一次他回不來,他也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所以,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三天了,三天了,第三天已經算過去了吧!黃昏的景色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只是這份美麗他一點都不想要欣賞。站在窗前,黃昏的光芒投在他的身上,給人一種寂寥、悲傷的感覺。
“皇上,振作一點,大夫不是說過若是三天沒有醒來,後面的日子還會醒來啊!”
“劉遠,朕覺得自己很沒用,若是之前就那樣帶回她,也許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即使恨着他,也比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哪裡好。
“皇上,林姑娘並不是沒有救,我們帶她回皇宮,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宮裡,更有甚回到皇宮,皇上可以發出皇榜爲林姑娘尋醫,這樣一來,事情不都解決了嗎?”爲什麼每一次,只要遇到跟林朵兒有關的事,他們的英名的皇上就會變得懦弱,變得喜歡逃避。這樣的皇上,真的讓他覺得好陌生。
水烈張張嘴,覺得也許劉遠說的是對的,只要回到皇宮,一切都會變好的。到哪時他要讓她做自己的皇后,要讓她成爲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他要將世上所有一切最好的東西統統送到她的面前。她不是很愛吃嗎?到時他會爲她請來世界最好的廚子,爲她做盡她所有想吃的一切。
“劉遠,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回宮!”
“是,皇上。”
回到宮中已經是十天以後的事了,當初水烈出宮至邊鏡,連三天都沒有用到,而現在他返回宮中,一切都以她的需要爲要求。他把她當成一個易碎的琉璃娃娃一般護在手心裡。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巨大呼聲讓水烈愣了一下,在沒有回來的這一路上,他忘了自己是一個帝王,回來之後,看着對他朝拜的人,他忽然覺得他即使是一個帝王,卻也不是這天下間最有權勢的人,若是真的最有權勢,爲何他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皇上,臣妾恭迎皇上回宮!”還是那個絕色女子,同樣的溫柔,同樣的笑容,只是面對的男人卻永遠看不到她的好。
“朕說過不想再看到你,若是你不明白朕的意思,朕不介意親自送你離開。”他的朵兒回來了,這皇宮裡將不再需要任何可能威脅到她的存在。
他相信一個女人能勾結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用藥,那麼他也相信如此有心機的女人會在無形之中要了他心愛的女人的命。
“皇上,臣妾知道你還在恨臣妾,可是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愛皇上啊!”撲倒在水烈的腳邊,美人垂淚,看得無數男人爲之心憐。
水烈抽回腳,半個身子探入馬車之內,溫柔且小心地抱起林朵兒,把她安置在自己懷裡,吩咐道:“段海生,去把御醫都宣到朕的寢宮裡,另外,你看着這個女人滾出皇宮,若是不走,直接賜她白凌,讓她消失。”
被嚇呆的文武大臣,被嚇暈的絕色美人,混亂的場面,沒有誰顧得誰,剩下的人們都在猜測能引得皇上如此憐愛的女人到底是誰。
劉遠站在一邊,看着這些人,心裡不禁冷笑。這就是他們水國的朝廷命官,若是讓他國的人看到,還不笑掉大牙,既然有一半的人如此八卦,真是讓人失望。想到皇上準備大換血的舉動,劉遠現在哪裡還有什麼疑問,簡直是百分之百地贊成。至於這位美人兒,他只能說她犯了皇上最不該犯的大忌,會落得如此下場實屬應當。
天知道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被強迫,即使送上門的是一個絕色尤物。
轉身繼續向前,劉遠現在想他應該去找還沒有出面的丞相了,像這種事情找他總沒錯,反正丞相搞不定,不是還有一個不肯當國師又把國師的事都做盡的臭道士嗎?
他們應該會有辦法讓林朵兒醒來吧!
只要她醒了,皇上就正常了,皇上正常了,這天下也就跟着穩定了。
一路走來,就看着御醫們提着藥箱狂奔,看着無數的太監宮女端着這,端着哪地往皇上的寢宮跑去。
這一日,水國皇宮一片凌亂只爲一人。
昏睡中的林朵兒絕不會想到水烈爲了她能把事情做得如此決絕,之前水烈沒有把這位美人趕出皇宮,不過是順着大臣們的意思,讓他們不再繼續提出封后納妃之事,現在,正主兒一回來,水烈便再也無所顧忌了。
“朵兒,等你醒來,我們就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