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朵兒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這期間,斷斷續續地會有人給她喂水餵食,雖說她吃不出箇中滋味,可也不至於渴着餓着。很多次,她想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的處境,無奈力不從心,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若不是她現在的處境堪憂,她還真想問綁她的人要點這種藥。以後要是遇到其他狀況,她也好有個方法防範。
現在,她恢復力氣,卻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狀似宮殿的房子裡。這裡的佈置讓她想到一個地方,頓時,她的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雪兒,這裡是朕特地讓人給你佈置的未央宮,至於同心殿,等你看過後,若是還缺什麼,朕立刻讓人給你送過來。”剛踏入殿,就只見東方飛一臉神清氣爽,精神抖擻地出現在林朵兒的面前,看他的樣子似乎早已把林朵兒所有的反應算在裡面。
未央宮?
同心殿?
聽這名字好像是後宮嬪妃所住的地方,而且聽他略帶邀功的語氣,這兩個地方應該是後宮嬪妃爭先恐後想要住進來的地方。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她以前是他的弟妹,現在是大臣之女(妹),他們八杆子打不到一起,這算是唱得哪一初?她記得她應該與宇國皇室沒有任何關係了,而且就她對宇國皇室而言,應該是一個永遠不想被提起的醜聞吧!誰都知道皇室裡有和離之法,卻從來沒有和離之說,自開國至此,她知道她是這裡的第一人,也是衆人取笑、同情的對象。
也許有一部分這樣的原因在這裡,纔會讓她想要離開,不給家人帶來麻煩吧!
“臣女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先禮後兵總是沒錯,最起碼保險一點。
“雪兒爲何跟朕如此客氣,朕說過只要你願意,朕會給你最好的一切!”上前幾步,林朵兒的腿還沒有靠到地上並被東方飛扶了起來。
退後兩步拉開距離,林朵兒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東方飛真的改變了對自己的態度,她敏感地發現現在的東方飛不再像以前那般隔開他們的距離,相反地他步步緊逼,大有徵服她的架勢。
難道真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皇上,此話怎講,臣女不明白。”
看她這種表情,東方飛很肯定自己冊封她爲貴妃的事,她毫不知情。不過不知道沒關係,他會告訴她就行了。
“雪兒,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是朕的貴妃了嗎?”
晴天霹靂!
什麼叫已經是他的貴妃啊!
難不成她還有夢遊症,而且還能瞬間從水國跑到宇國來結完婚,再回到水國去。
“皇上,你說笑吧!臣女剛結束與寧王爺的婚事,怎麼可能一下子成了皇上的貴妃呢!再說臣女這身份也不夠資格進宮,還請皇上不要拿臣女的身份開玩笑。”
“雪兒,朕不開玩笑。全水國的人都知道你是朕最心愛的貴妃,而朕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自從朕冊封你爲貴妃的那一日起,朕就決定只要你一人。”說他守身如玉也不爲過,現在她回到他身邊了,他也無需在忍了。“雪兒,朕要你!”
腳步一滑,林朵兒差點被他嚇得跌倒,這是什麼跟什麼?他們明明連身份都沒有搞清楚,怎麼就跳到要不要上牀上面去了。
難道他纔是穿過來的,而她纔是保守的古代的養成品。
“皇上,請你冷靜。臣女的身份不適合皇上,請皇上收回承命。”立馬跪到地上,林朵兒心慌意亂,對於古代的一切她真的弄不清楚要怎麼做才能解脫。
明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可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又有了新的交際。
東方飛從高到低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她,心裡想着她與水烈擁抱的那一幕,頓時,他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若此時水烈在他的面前,他定會將他大卸八塊。可是,他不在,但她在。大掌一伸,他緊緊地扣住她纖細的胳膊,一把將她扯到自己的懷裡,咬牙切齒道:“雪兒,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朕都要告訴你,你都已經是朕的貴妃了,不管你反抗也好,不甘也罷,朕都要告訴你,你這一生都無法逃離朕的身邊。至於水烈,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
兩人的身體沒有一絲縫隙,林朵兒不自在地抵着他結實的胸膛,他炙熱的呼吸打在她的頸項邊,讓她覺得顫抖。
“我……”林朵兒對他知道自己和水烈的事感到訝意,雖然她知道帝王什麼的都有自己的暗衛或者不能見光的探子。可是她從來不知道這些人除了探聽暗地裡發現的事,就連他們明着的事都弄得一清二楚。
“雪兒,不要逼朕做決定,朕不想傷害你。”摟緊她的纖腰的手臂緊了緊,他不希望自己的衝動把她推得更遠了。
面對東方飛深情且帶着佔有慾的低吼聲,林朵兒突然覺得她也許誰都沒有愛過,不然她不會除了一點點心慌之外,連半分感動都沒有。回想水烈當時對自己所說話,那一次她爲什麼會點頭,現在想來,她似乎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不想傷害臣女嗎?可是你現在的舉動已經傷害臣女了。臣女以爲作爲夫妻,需要兩相情悅,可臣女沒有想到皇上的貴妃,本人連知道這個消息都是最後一個。”她的終身起是他的一紙聖旨就能定的。“如果皇上是因爲不甘才封這個貴妃,那麼臣女保證此生孤獨終老。”
愛他嗎?
也許愛,也許不愛,更或許是因爲愛得還不夠深,所以纔會如此灑脫地想要爲了自由、爲了不給他帶來麻煩而離開。
到底那個纔是真正的原因?
她也弄不清了。
相對無語,東方飛心裡懊惱,他的本意是想讓她認命地跟在自己身邊,可是現在看着她一臉迷茫的樣子,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變化。
“雪兒,朕只是想要你留在朕的身邊。你不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朕給你,此生朕絕不負你,如何?”急切地表達自己的心意,東方飛真的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方法來留下她了。
愛她,所以纔不想勉強她!
一個水烈,真心相許,她亦心生好感;一個東方飛,狂傲自信,卻讓她望之怯步,想要遠離。
很多時候,女人的感性會讓他們在感情面前猶豫不決。林朵兒雖然有着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可是在愛情面前,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懵懂的女孩兒,沒有豐富的經驗去分析,亦沒有相關的人員可以討論!
霸道如水烈,多情如東方飛,當他們把感情一前一後地捧到她面前,她才發現自己對感情知之甚少。
“皇上知曉臣女同水烈的事,那麼就皇上應該清楚,臣女現在的身份是水烈的未婚妻,而非皇上自封的貴妃!”掙扎一番,走到最後,她心中的天平還是傾向了水烈。
那天不歡而散之後,林朵兒被關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裡,開始了她囚鳥一般的生活。她的心裡清楚,東方飛是在等她的妥協。可是她不想就這樣決定自己的一生,況且水烈還等着她,他們說好要給彼此一個機會的。
“娘娘,皇上派人給您送來的雪緞,您看看,這可是新上貢的好料子,皇上讓奴婢送來先讓您選,您看要看要怎麼處理?”東方飛親自挑選的宮女巧晴端着一堆料子站在林朵兒面前,請她選。
林朵兒放下手中的書,目光放在她端來的料子上。這些料子光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貢品,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甚至看得到的。只是,她想要的根本不是這些。
“你看着辦吧!”
“可是娘娘,這些都是皇上特意爲您準備的……”
“巧晴,我的意思很明確了,現在出去。”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着,沒有絲毫可以喘氣的空間。現在,就連這些旁人也跟着爲難她,這讓她所剩不多的耐心徹底崩潰。一時間,她的語氣變得強硬,更不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巧晴‘咚’的一聲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嘴裡不停地說着同一句話,“娘娘息怒,娘娘饒命,娘娘……”
她忘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主子說什麼她就得做什麼,即使主子讓她去死。現在,她竟忘了身份,多嘴多舌,按宮規,即使娘娘賜她死罪都是無可厚非的。
而坐在座位上的林朵兒就是討厭這樣的生活,只要一個小小的舉動,這裡的人就會像現在這樣跪在自己面前,拼命地求饒,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撫着額頭,林朵兒覺得自己真的很厭倦這樣的生活。擺擺手,她輕聲道:“沒事了,你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你們不必進來了。”
“謝娘娘恩典,奴婢這就告退!”
望着巧晴消失的背影,林朵兒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書,繼續看,可是看了半天,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事實上,住在東方飛的皇宮裡讓她有種很不自在感覺,就好像她在偷人!
偷人!
呸呸呸!林朵兒拿書敲了自己的小腦袋一下,心裡很是不高興地斥責自己竟會有這種不華麗的想法,真是太大意了。她明明是被迫的,又不是自願的,即使水雲兒知道應該也不會生氣纔是,可是爲什麼她的心變得這麼的不確定呢!
那日分別,她就隱約地感覺他們之間的感情再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在想什麼?”不知什麼時候起,十多天不曾出現的東方飛竟在不知道間走到了她的身邊。
“沒想什麼,就是……就是想出去走走。”她怎麼能說自己不想和以前的好友共用一個男人。
東方飛知道自己不該一直關着她,這幾天爲了應付東方熾,他着實費了不少力氣。他沒有想到自己這麼隱密的行動還會被人知道,不過聽東方熾的意思,這個消息除了他之外應該沒有誰知道了。
“很想出去嗎?”
“也沒有,只是覺得今天的天氣不錯,想隨處走走,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她並不是一定要出去,她只是習慣爲自己不想要說出口的事情找一個合適的藉口去掩飾。
“也不是,走吧!朕陪你到處走走。”看來他得在明天之前將她變成自己的人,只有這樣,她才能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
不明所以,林朵兒沒有去思考東方飛爲什麼會突然答應自己,只是起身理理衣裙,率先走出了房門。東方飛跟上前,只是在林朵兒沒有注意的時候吩咐一旁的侍衛將御花園全部封鎖,不讓其他人私自進入。
帝王之家的庭院且是一般府弟可比的,林朵兒看着御花園內羣芳吐豔,花團錦簇,一盆盆花卉和各種盆栽爭奇鬥豔,裝點着各個角落,入眼看來,每一處景緻都富有情趣、獨具匠心;楊柳飄飄,微風徐徐,引得翩翩飛舞的彩蝶四處玩耍,只是,少了處處可見,身着各色宮裝的娘娘和宮女。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這裡被人隔絕一般,只有她和東方飛的存在。
不自覺地,林朵兒走到一處涼亭,對望着湖裡那三三兩兩,開得自在的睡蓮,有些感慨地道:“開得真美,只是失了味道!”
“那明天朕就讓人除了這些掃興的花。”狀似賭氣,東方飛不喜歡這樣的悲春傷秋的她。他喜歡有着朝氣的她,喜歡堅強,爲了目標不斷往前的她……
林朵兒愕然,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感慨會讓這些無辜的花兒遭殃。不過,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會爲此而說出求情的話,畢竟身爲帝王的東方飛與平常男子不同,他善長於抓住機會,不然,這個皇位也不會等到他來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