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妃再難逑 176.結盟
百部被暴龍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暗中翻了個白眼,目光求救地望向半夏。
半夏早將頭扭到另一邊,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龍哥在異國來使面前失禮一次不夠,還會失禮第二次。
“龍哥,你放開百兄,讓他好好說話。”大家都是侍衛,同時天涯淪落人,半夏好言好語爲百部說話。
龍哥?
百兄?
百部的嘴角狠命地扯了扯,丹國現在怎麼混亂成這樣?僕人與主子稱兄道弟,真是聞所未聞,更奇怪的是,丹國國君和國君的竟然同時喊他一聲百兄。他這何哪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丹帝,放開吾,讓吾有話好好說。”百部艱難地道,現在的國國君怎麼都一樣的衝動,他家主子是這樣,丹帝又是這樣。不,只要涉及到那個女人,這些男人都會這樣。
“你快說。”暴龍放開百部,還善解人意地幫百部理了理氣。
“龍哥,讓屬下來。”半夏忙上前推開暴龍,抓住百部爲他順了順氣,順完又順。這些侍候人活兒,怎麼可以讓龍哥來做?
“百兄,你好點了吧?”半夏一本正經地問。
瘋子!
一羣瘋子。
百部覺得自己不岔氣就好了,還能理得順氣?
“吾主一個月前偷入金華皇宮,匆匆見過慕容皇后。”百部道,他還是趕緊把正事辦完,好儘快離開這裡。這裡不知其他人還正不正常。俗話說,有其主必有其僕,相信也不會正常到哪裡。
一個月前!
慕容皇后!
半夏默默捕捉百部話裡的信息,偷偷瞄了暴龍一眼。卻見暴龍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想抓住百部衣領又忙將手縮回,語氣焦急地問,“她還好?”
“慕容皇后不太好,所以吾主想盡快與丹國合力攻打金華,將慕容皇后救出來。”百部道。‘
她不好!
暴龍眼裡出現一片灰敗。
難道丹帝不願意?那他這個來使……這裡的人都是瘋子!百部心中警鈴大作。
“吾主曾要屬下問丹國,慕容皇上信上寫了什麼。”百部道。
“曼曼說。讓我速速退兵。”暴龍悲傷地道。
百部一愣。他也只是隨便問問,原來不指望暴龍回答。
慕容皇后讓他家主子退兵,也讓丹帝退兵。這個女人到底維護的是誰?
“不知丹帝能否告訴吾主。所爲何事?”百部硬着頭皮問出來,這個問題丹帝不會回答了吧?
“曼曼說,金華有了個厲害的國師,製造了一批厲害的武器。”暴龍如實道。
要是換了別人。這些都是不可告人的最高國家機密,事關一個國家的生死存亡。可暴龍卻不覺得這是什麼機密。脣亡齒寒,金華一旦崛起,勢必會攻打金華或東周,金華或東周一旦滅亡。另一個國家都不會生存太久,必然會遭到金華的消滅,這個道理凌錦懂。暴龍更懂,最好的狀態。就是維持現在三足鼎立。
只是,道理誰都懂,可是誰也做不到。他們誰都想吞併對方,成爲這天下之主。三個國君,共同一個皇后,他們又怎會相安無事生存在這個天下呢?
暴龍想吞併對方的願望比任何一方都要強烈,他不是爲了江山,而是爲了美人。
“丹帝,吾主還想知道一個問題。”百部又厚着臉皮問道,“丹帝爲何看得懂慕容皇后的信?”
這個問題他家主子最想知道,但直覺告訴百部,丹帝未必會回答這個問題。
誰知,暴龍擡起頭來看百部,緩緩道,“因爲我和曼曼,心有靈犀。”
“吾主想與丹帝聯盟殲敵,不知丹帝何時才能答覆吾主?”百部問道。
“我現在就可以給凌兄答覆,進入金華境內後,我全面攻城。”暴龍目光射出鋒厲的光芒,“如果凌兄想要聯盟,請與我在金華京都會師,我們東西合擊,一定能夠勝利,救出我們想要救的人。”
然後,就輪到他和凌錦之間的戰爭了。他早就料到,他和凌錦之間會有一場激烈的戰爭。凌錦與曼曼共同育有一個女兒,這是暴龍妒忌得要命的事。她跟他在一起五年,也沒有一男半女。暴龍有時想,如果前世他們有了共同的兒女,陸曼是否會心軟?他會不會選擇如此心灰意冷的結果?可是世上沒有如果。
暴龍絕對不能等着陸曼回心轉意,他要主動出擊,愛情,有時候是要靠爭取來的。凌錦那小白臉,佔着天時天利人和。
在適當的時候遇到適當的人,真的很重要。瞭解一個人,或許需要很長時間,但愛上一個人,卻只要幾分鐘。他了解陸曼,甚至比陸曼自己還要了解她,所以他不能等着陸曼帶着愛情來敲門。她看似冷酷無情,其實冷酷無情的外表下溫藏着一顆柔軟的心。不然,她怎麼身陷金華?
“丹帝果然爽快。”百部的心總算放回肚子裡,朗聲道,“吾會盡快將消息稟告吾主。”
“不知曼曼可與凌兄提起,金華國內有殺傷力極大的武器?”暴龍問道。
百部心中一驚,忙回道,“這個不曾聽吾主說過,慕容皇后只是讓吾主迅速退兵,千萬不要攻打金華。”
金華國內有殺傷力極強的武器,這是信上的內容嗎?百部帶着暴龍的手諭,忐忑不安離開暴龍。
百部走後,暴龍將所有人轟出去,屋內只剩下自己一人時,拿出陸曼的信讀了又讀。
信上主要內容是綿羊成了金華國師,製造了大炮,讓暴龍退兵,不要引發戰火,僅此而已。字裡行間沒有透露出任何的情絲,沒有懷舊,沒有思念。更沒有關切的問題,但對暴龍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個傻丫頭,退兵又有什麼用?這一仗,遲早會打響的。金華容歡想做天下共主,綿羊的野心一點也不比容歡少。
這個傻丫頭啊?她難道還想挽救這個天下不成?
暴龍可沒有這樣的心腸。前世過了幾年放縱的生活,暴龍已經完全顛倒了自己的邏輯思維。別人的死活與他何干?別人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他只要達到自己的目標就行。至於其他的,對不起,不在暴龍的考慮範圍內。
暴龍又將信細細讀了一遍。短短几行字,已經能倒背如流了,可他依然津津有味地讀着,讀了這個字母。猜着下一個字母是什麼。見字如見人,一年多幾百個日日夜夜的想念。終於得到了片言隻字。暴龍輕輕地伸出手摸着信,將這封英文信當作情書一樣,拿到脣邊輕輕吻了吻,緊緊貼在懷裡。
曼曼。等我!
我一定要親自將你帶出金華皇宮,這個囚籠是我送你進來的,請允許我將你親自領出去。至於她是金華的鳳後。東周的慕容皇后,還是丹國的陸皇后。他不管,他只要她的心,只要她做他的女人。
暴龍兩世爲人的願望,就是想和一個叫做陸曼的女子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同老,就是如此簡單。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暴龍也要實現心中的願望。她若想做金華的鳳後,那好,他就把金華滅了,封她爲鳳後。如果她想做東周的慕容皇后,他就把東周滅了,封她爲慕容皇后,如果她想做丹國的陸皇后,那他就乖乖坐在這把龍椅上,與她並肩一起看遍這丹國的大好河山。如果她什麼也不想做,那他就與好歸隱山林,陪她一起曬太陽,看日落,手牽手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
儘管她的生命已經不是很長了。
暴龍伸手捂住嘴,不讓自己悲傷的哽咽從嘴裡發出來。不管她的生命還有多長,她剩下的日子裡,他一定要陪着她走完最後的路。他一定要親手把她送走,懷念她一段日子,這才輪到他。因爲他不想她死後,如同蒸氣一樣在這個世間消失,連個思念的人也沒有。
如前世一樣。
一個臥底,怎麼被人記起?何況還有屈臣活着,暴龍不用想也知道,她死後的名聲一定聲名狼藉,而且很快就被人所遺忘,從那個世界徹底消失。雁過留聲,然後她什麼也沒有留下。
暴龍心中悲涼地嘆息,就陸曼而言,她是個出色的臥底,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可她註定只能永遠活在黑暗裡,因爲她遇到的男子是從她背後開槍的屈臣。
前世,暴龍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她愛上他,那他就好好活下去,他們遠走高飛,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如果她沒有愛上他,那就這樣吧!暴龍心灰意冷,對那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留戀的了。既然她不愛他,那就讓他用生命來結束這一切,讓她重回陽光底下,肆意地在陽光底下生活吧。
暴龍想不到的是,她的背後還有一個人會朝她開槍。暴龍是如此的心痛她。而這一世,她依然生活在黑暗裡,在金華皇宮過着迫不得已的生活,依然見不到明媚的陽光。更可悲的是,這一世,是他將她推進黑暗裡。
暴龍雙手支着頭,眼圈兒又紅了。他又從懷裡取出信來,默默看了一遍,這纔再次收進懷中。
綿羊,他前世費盡心血栽培的得力助手,竟然研製出大炮來。暴龍既吃驚,又覺得似乎在意料之中。以綿羊的稟性,研製出大炮是遲早的事。
曼曼如果知道他早就研製出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大炮,會不會生氣?暴龍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違背了西點軍人的精神,西點軍人的主要精神髓,是主張和平,爲和平奮鬥。戰爭一旦暴發,必然會屍橫遍野,生靈塗炭。這是作爲西點人的暴龍和陸曼不想看到的。
暴龍別無選擇,挑起戰爭,不是他所願,但在這個以拳頭講道理的時代,除了自己的拳頭夠硬,暴龍沒有其他選擇。他永遠也無法忘記陸曼被暴龍帶走的那一幕,關在囚車的籠子,這已經是對西點人最大的折辱。而這種最深的侮辱,卻是他暴龍帶給她的。暴龍也有血性,他怎能允許自己的女人受如此的折辱?
欺負他行,欺負他的女人可不行。
“龍哥,素素姑娘不見了。”半夏站在門外稟報。
“找過了嗎?”暴龍頓時大怒,其實他不怪石素素,他怪得是自己,是自己給了石素素幻想。
“找遍了整個軍營,都不見蹤影。”半夏低頭答道。
半夏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看見石素素哭着從暴龍的營房裡跑出來,就知道大事不妙。
暴龍是什麼人,半夏知道得清清楚楚。暴龍爲那個叫陸曼的女子守身如玉,嚴於律己,不是什麼女子都合適的,送上門來的自然也不行。
半夏記得,那個時候龍哥還未尋回陸皇后,龍哥還是太子的時候,在太子東宮不知有多少女子想爬上龍哥的牀,都被龍哥一一清理出東宮。當時半夏和丹皇后都嚇壞了,以爲龍哥墮馬時傷了不該傷的地方,已經不是正常的男子了,後來半夏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多慮了。
暴龍頭痛地撫額,說道,“分出一小部分去尋找,明日大軍依計劃向金華挺進。”
“是,龍哥。”半夏道。
金華皇宮,御花園。
綿羊如往日一樣,坐在御花園裡等容歡。
綿羊每次來御花園,都用打量自家的後花園一樣打量着這裡的一草一木。他很喜歡這裡,遲早有一天,他會成爲這裡的主人。
“是不是很喜歡?”一個女子清冷的聲音傳進綿羊的耳朵裡。
看到陸曼一步步走過來,綿羊眼裡放射出利箭一樣的光芒,心底連連冷笑。
“只可惜,這裡永遠不會屬於你。”陸曼來到綿羊身邊,站定,摘了一朵鮮花放到鼻端聞了聞,然後棄於水中。
“哼!”綿羊冷笑一聲,“遲早有一天,這裡是屬於我的。到了那日,就是你的死期。”
“是嗎?”陸曼笑得風情萬種,笑道,“綿羊,我真的很期待這一天的來臨。只是可惜,我怕你沒有這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