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醋意
誰對小姐好,她們就對誰好。
這個家就大少爺和三小姐對小姐親厚,大少爺雖是男子,時時會去秋風院坐上一坐,甚至還會帶一些街上新鮮的小玩意兒給小姐,小姐開始寒着一張冷臉,大少爺卻風雨無阻,依然隔三叉五到秋風院報到,小姐漸漸對大少爺放下戒備,雖然達不到兄妹情深境地,至少不會給大少爺寒臉了,大少爺去得越發勤奮了,還和她們混得很熟。
“六妹還在街上閒逛?”慕容白笑得狹促,“再不回家就要錯過好戲了。”慕容白雖然在家裡存在感爲零,可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的好戲百年不遇怎能錯過,我實在無聊得很,用來打發漫漫長日正好。”古代的日子真是讓人悶得窒息,最大的娛樂頭條就是今日哪個閨秀與哪家公子定了親,明日那個表哥與表妹成親了,又或是哪家又納了個美妾了。慕容嫣這樣性情清冷的人,也要活活給悶死。
慕容嫣難得對他和顏悅色一次,慕容白自然受寵若驚,臉上的笑容如沐春風。
“六妹出手未免狠了些。”慕容白嘴上說着狠,語氣一點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想傷害我的人,我從來不手軟。”慕容嫣大方承認,忽而有些好奇,“那位,總不能一輩子都春風如意吧?”
慕容白立即明白了,是問他慕容倩上一世的結局,壓低聲音在慕容嫣耳邊笑道:“麗貴妃的胞妹,稱心如意當上平陰候世子妃,只是後來慕容氏被誅,平陰候府怕牽連被休棄在尼姑庵中長伴青燈。至於老三,擡進任府沒過多就香消玉殞了。”
原來如此!
這一世因慕容嫣的到來,也順帶改變了慕容雙的一生,那最終被棄休的會不會是慕容雙?不過慕容嫣從來不作假設,要棄休慕容雙,也得問過她同不同意。
丹意死死盯着慕容白的一舉一動,犀利的雙目危險地眯起。尤其是慕容白的臉伏在慕容嫣耳邊時,丹意的眼底呈現出暴戾。
古代娶妻娶賢,納妾納美。慕容白生母莊氏出身雖不高,卻容色清秀,慕容候年輕時也是美男子,就是如今年老也是英俊大叔一枚,慕容白長相上俱得兩人精華,得天獨厚,又出身富貴,擡足舉手自然風流翩翩,與慕容嫣站成一排,男的風姿綽綽,女的嬌嫩如花,簡直如天設地造的一雙。
丹意只看到慕容白如沐春風的笑意,卻看不到慕容嫣的表情,哪能不怒?她就不知道警惕些,任由隨便一個男子靠近調戲?
在見到丹意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機,半夏暗暗爲慕容白捏把汗,自從殿下墜馬醒來,想要幹掉誰,從沒有不成功的。再看陽光下那雙養眼的金童玉女,連他都要以爲兩人是正在竊竊私語的小情侶,難怪殿下要誤會。
“那男子是誰?”丹意咬牙切齒問。
“殿下這醋吃得沒意義。”半夏一張苦臉似乎笑了笑,使他一張臉看起來更加苦不堪言。
“誰吃醋?”丹意死不認帳,“那小子一幅欠扁的模樣,我一看就渾身不自在,去,今晚給我幹掉他。”
“屬下遵命。”說到殺人,半夏還是第一次猶豫,“殿下真要這麼做?”
“難道那小子身份尊貴,我還動不得?”丹意臉色又沉幾分,最好別讓他知道那小子與那女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然,別怪他手辣心黑。
“那小子叫慕容白,是平陽候庶長子。生母早亡,慕容候對他視若不見,爹不疼娘不愛與家人不親,在家裡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只與慕容三小姐、六小姐交好。平時靠着名下兩間半死不知的鋪子過活,低調到塵埃裡,暗中卻有一幫身份不明的人與他交好。”半夏平淡的語調敘述慕容白平淡無奇的一生,廖廖幾句就完了。
原來是兄妹!
丹意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還是十分不悅,就算是兄妹,也該避嫌一些,大庭廣衆之日卿卿我我算什麼!
“你怎麼不早說?”丹意擡起踹半夏一腳。
半夏揉着腿,苦着臉小聲滴咕:“您又沒問。”
“殿下,屬下今晚就去取他性命。”半夏猶豫過後十分敬業,對主子的命令堅決執行到底,他對殺人這種差事的興致很高。
“取你的頭。人家做侍衛你做侍衛,你就不能帶點眼色?”丹意罵道,“那小子的命給本殿下留着,到時本殿下親自與她兄妹一起算帳。”
最後一句純屬是補充說明。半夏忠心有餘伶俐不足,怎麼說呢,半夏這童鞋雖木,但不遲鈍,卻也不見聰明,他還真怕沒有提前說明,半夏趁着今晚月黑風高摸上平陽候府結果了那小子的命,那小子若正好是那女人在乎的人,半夏下半生就什麼也不用做了,光蹲點等着她無休無止的追殺就夠了。她內心的靈魂有多堅韌強大,他足足見識了五年。
“六妹,那人是誰?”丹意強烈的透視,慕容白再遲鈍也感覺到了。
“一個丹國來的登徒子。”
“他調戲六妹?”慕容白輕笑,真想不出還有不要命的人敢調戲慕容嫣。
當然,錢齊不算,錢齊是死纏爛打着求娶,整天牛皮糖一樣粘着六妹,弄得人盡皆知,到時壞了名聲的六妹無人敢娶,就只能嫁他了。
“他如何調戲六妹的?”言語?行動?慕容白不是調侃而是真心好奇,接到慕容嫣清冷的目光,慕容白忙收回發散的思維,當回好兄長的角色,“六妹說清楚,爲兄我也好幫六妹出口氣。”
“憑你?”慕容嫣頭也不回就走,“再多活幾輩子。”
“此人身份貴重,六妹還是避開的好。”慕容白跟上來,壓低聲音的一句話,泄漏了丹意的身份來歷。可見慕容白在街上與慕容嫣不是偶遇,而是巴巴趕來告知,誰知還是遲了。
丹意望着那一雙兄妹離去,心中依舊激盪不已。
“殿下,東周的使臣去迎接儀象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半夏的提議很對,總不能讓東周使臣接個空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