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表白
這個時代的男人都是這麼狂妄自大嗎?他有了別的女子時,將她棄若敝履;如今他想要她了,卻高高在上地施捨她一句,你做我的女人吧!偏偏他還自命不凡覺得這樣紓尊降貴的施捨是對她最大的恩賜。
“我再說一遍,在你寫下休書那一刻,我與你已成陌路,再無瓜葛。你給我滾。”慕容嫣懶得多言,轉身就往屋裡走。
“本王不答應,你休想!”凌辰喊道。
凌辰伸手去拉她,想阻止她入屋,誰知,手還未觸到慕容嫣,慕容嫣突然回身,猛地出手抓住凌辰,凌辰整個人凌空被拋起。凌辰大吃一驚,以極快的速度翻身落地,若不是他反應極快,又身懷絕技,肯定被這樣的力道摔成重傷。
慕容嫣一招失敗,手腕一抖,頭上彆着的金釵已飛速揮出,直直刺向凌辰的咽喉,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凌辰雖說堪堪躲開,但臉頰還是被劃了一條長長的紅痕,有極少的鮮血滲出。
金釵斜斜刺在木柱上,入木三寸。
凌辰驚出一身冷汗,擦了下臉上的傷痕,只見手上已染了不少血絲,既是尷尬又是憤怒,“好歹毒的女人!”
“下次再敢動手動腳,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慕容嫣的小臉寒得有如臘月寒冬,她對凌辰實在沒好感,少不得拿他來爲死去的慕容嫣出氣。
那一臉的寒冰,徹底凌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也是固執的主兒,偏偏就吃軟不吃硬,發了狠話:“別以爲這樣,你就想逃得開,我會入宮請旨,讓你名正言順成爲本王的女人。”這個心狠心辣、冷血冷心的女人,他就是要將她和他拴在一起。
“我等着!看看到時誰弄死誰。”慕容嫣冷笑,她不願意做的事,誰也強逼不了。
聖旨又如何?
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她有的是辦法讓晉王府丟盡顏面,名譽掃地。
凌辰早知她剛烈,不過想到自己若立她爲側妃,想必她會回心轉意,誰知慕容嫣死也不肯再披嫁衣嫁給他,甚至出手傷他!
她真是一點不喜歡自己,對他鄙視不屑,甚至恨之入骨,都是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凌辰抿緊脣角,看着慕容嫣一步步走進屋子那清雅的倩影,感覺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永遠就要失去了,終是忍不住放軟聲音道:“本王是認真的,並不是成心侮辱你。”凌辰長這麼大,對女子語氣從沒有這般溫軟過。
早這樣說話不就好了嗎?
“甲之甜蜜,乙之砒霜。”慕容嫣停下來,冷冷瞧了凌辰一眼。
凌辰神情陰晴不定看着那個消失的影子,她的性子與他打聽到的簡直判若兩人。
慕容府有不少關於慕容六小姐醒來後性情大變的傳言流出,看來傳言屬實,這樣一想,令他心裡內疚不已,都是因爲他,她纔會變成這樣。
凌辰強壓下心中的情緒,隔着窗子放平和語氣道:“我來不是和你吵架的,只想……要你一句話。”
他知道她一定聽得見。這個院子巴掌大不說,她有那樣的身手,一定是耳聰目明的人。
果然,屋內傳出慕容嫣清冷的聲音:“我早就說過,嫁給你這樣的草包,我寧願跳入魚池。”
這古代的男人,理解能力真不怎麼樣,她說的難道還不夠明白嗎?
凌辰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又忽地竄起來,可想到來這裡的目的,狠狠深深吸了幾口氣才用力忍住,“終是我負了你,以後我會慢慢補償你,好好待你。”他只當慕容嫣說的是氣話,第一次在女子面前罕見地低了頭。
這算是對她道歉,一句終是我負了你,就將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來個了結。
慕容嫣原本回房了,聽到這句話又走出來。
聽到腳步聲,凌辰心裡喜悅,他就知道,她會願意的。
只見慕容嫣站在門口,雙手環抱在胸前,盯着凌辰的神情帶着幾分靈動。不知爲何,看着如此栩栩如生的她,凌辰的心不爭氣地又撲騰亂跳了兩下。
慕容嫣目光赤、裸地從頭到腳打量着凌辰,忽然笑了笑,說道:“凌辰,你不符合我的擇偶標準。”
凌辰被這絕美的笑容晃了晃眼睛,想到昨日她當着滿座賓客提出的苛刻條件,不由臉色一沉,不僅他做不到,他相信東周國沒有幾個男人可以做到。
慕容嫣好笑地望着他變幻的神情,問他:“此刻,你還敢要我做你的女人嗎?”
凌辰神情不明,沉默地盯着她。
慕容嫣笑意嫣然,“若你還未與慕容妝圓房,此刻休了她還未得及,若是你的身子髒了,我慕容嫣可不撿別人的破布。”
凌辰:“……”
破布?
他是破布?
還是她不會撿的別人的破布?
凌辰大腦轟地一聲響,饒是他臉皮再厚,臉上一陣紅,一陣青,那是被氣的。滿臉震驚之餘,不禁在想,這樣的話,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如何說得出口?
他不嫌棄她已經算不錯了,她居然嫌棄他的身子……髒了。
“本王,本王……”凌辰氣得生平第一次口吃了,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身爲皇家子弟,吃喝玩樂自然樣樣精通,什麼樣的風月場所未去過?什麼樣出格的話未聽過?可此刻,他口脣發乾……
真的難以啓齒!
他雖未立妃納妾,可府裡不缺女人,就是通房侍妾也有十來個。他堂堂晉王想要的女人,只要他多看了那個女子一眼,不管是世家千金還是小家碧玉丫頭奴婢,立即有人送到他的牀上來,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事實上,在東周國,象他這樣出身高貴、有權有勢的成年男子,還有幾個是未經人事的童男?
慕容嫣實在是欺人太甚了了了!
慕容嫣冷冷看着他,“既然你的身子已經髒了,以後就給我滾得遠遠的,我對被別的女子碰過的男人沒有興趣。玉竹,送客!”說完正眼也不瞧凌辰一眼,好似看多一眼會髒了她的眼睛一樣,只留給他一個清冷的背影。
凌辰氣極的身子終於知道發抖了,他就奇怪,以她的性子又怎麼巴巴從屋裡出來一趟呢?原來是爲了侮辱他。
“晉王,請吧!”小姐已經明確表態了,玉竹沒有好臉色趕人。
凌辰咬牙切齒看了屋子一眼,悻悻離開,昨天他還是平陽候府座上貴賓、乘龍快婿,今日他已經變成這個府裡最不受歡迎的人,就連一個丫頭也不待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