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起來柔弱可欺的女人明明在笑,可是那笑透着一絲高高在上,和不容侵犯和欺辱的冷意,阿沙只覺得那冷滲入了骨髓裡,冷得她血液幾乎凍結了,阿沙定了定神,高昂着頭,強作鎮定的說道,“丁大少爺一向是我服侍的,再說了,丁大少爺的病情我比你瞭解,我一定比你照顧得好!”
蘇小小心裡只覺得好笑,這個阿沙看來真是自以爲長得漂亮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她也不想想,丁紹澤其餘八個女人,哪個長得差的?再說了,她這種自以爲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一入丁家,不被整死纔怪。
“我想阿沙姑娘不知道吧?外人就是外人,再怎麼照顧得好還是外人,你在紹澤眼裡,不過就是個奴婢吧?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故事也不少見,只是阿沙姑娘恐怕飛上去了,還是麻雀!一隻稍有點姿色的麻雀而已!”
阿沙被氣得臉色鐵青,狠狠瞪了蘇小小一眼,就不說話了,轉過臉去深情款款的看着丁紹澤。
蘇小小也不是強佔着丁紹澤的人,如果阿沙真的喜歡丁紹澤,她倒不在乎丁紹澤再納一個妾,反正他家裡女人那麼多了,再多一個不多。
只是這個阿沙性子太張狂了,怎麼可能是白雪那些人的對手,蘇小小不想她客死異鄉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只能儘快打消她的念頭。
“不要讓本夫人說第二次!讓開!我的夫君自然有我照料,不需要阿沙姑娘費心!”
阿沙只是狠狠看了蘇小小一眼,就是不動,根本沒把蘇小小的話放在眼裡。
蘇小小真是好氣又好笑,難道苗疆的女子都那麼熱情大膽肆無忌憚嗎?明明就是個小三嘛,脾氣比正牌夫人還大!
見阿沙就是不讓開,蘇小小冷冷一笑,冷冷說道,“阿財,拖出去!”
“是,大少夫人!”
阿財應道,便要來拖阿沙,阿沙哭鬧着不肯離開,死死抱着丁紹澤的身體,哭喊道,“丁少爺,你看這些壞人這樣欺負阿沙,你快睜開眼看看吧!你快起來爲阿沙做主!你說過阿沙是最漂亮的苗疆姑娘,怎麼捨得阿沙被他們欺負?”
“丁少爺,你快睜開眼看看啊!看看他們是怎麼欺負阿沙的!他們太沒良心了,阿沙照顧了丁少爺這麼久,最得丁少爺歡心,他們就想趁着丁少爺昏迷不醒把阿沙趕出去!丁紹宇,你快醒來爲阿沙做主啊!”
“丁少爺,你再不醒來爲阿沙主持公道,阿沙不活了,丁少爺,你死,阿沙陪着你死!我要撞牆!我要上吊!我要跳河!我不活了!被人欺負得活不下去了!”
阿沙哭着喊着,跟喊魂似的,直喊得嗓子嘶啞,還在用力喊着,看樣子,不把左鄰右舍早已入睡的人們鬧醒,她是不會罷休的,蘇小小真是佩服她了,她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厚到這種程度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她比誰都出神入化。
如果不是怕鬧得太僵,他們這些外省人在苗疆不好呆,她一定把這個女人擡起來丟到大街上去!
“好了,別哭了!你喜歡照顧紹澤就繼續照顧他吧!也好,幫我省點事!”
阿沙的哭聲立馬停了,蘇小小真感嘆這女人的哭功收放自如啊,只是她哭了那麼久,臉上一顆眼淚都沒有,真是演戲也不準備好道具,太假了!
任由着阿沙的魔爪在丁紹澤健美寬闊的胸膛上摸來摸去,蘇小小隻嘆自己遇上了個纏人煩人的小人,都說女人與小人難養也,而這個阿沙簡直就是女人和小人的完美結合體。
她不是軟弱可欺的人,丁家那些麻煩的女人她都不放在眼裡,這個張狂自大的阿沙又怎會是她的對手,她只是不想鬧大,這樣哭鬧,對丁紹澤的身體也不好。
不再理會阿沙在衆人面前表現深情賢惠,蘇小小把兩個大夫都叫到跟前,詳細詢問丁紹澤的病情。
“丁少爺中的是瘴毒,瘴毒在苗疆很普遍,丁紹宇中了這種毒也沒什麼奇怪的。”兩名大夫一名姓吳,一名姓王,說話的正是吳大夫。
“既然瘴毒在苗疆很普遍,那應該很容易解毒纔對啊!”
“大少夫人有所不知,瘴毒雖然普遍,可是各個寨子的周圍投放的瘴毒各不相同,一般寨子的瘴毒我們是能解的,可大少爺中的是茅衝寨的瘴毒,那裡的瘴毒整個苗疆的大夫都解不了!”
吳大夫說道,王大夫也連連長嘆,表示他們無能爲力。
“茅衝寨?”
蘇小小想起丁紹澤親赴苗疆是爲了生意上的事,他來找的是苗疆首領,難道大夫口裡說的茅衝寨就是苗疆首領住的寨子嗎?
“這個茅衝寨是不是苗疆首領住的地方?”
“大少夫人如何得知的?”兩名大夫驚奇不已,蘇小小微微一笑,“紹澤離開家時,曾說過來苗疆的目的是找苗疆首領拿什麼藥的秘籍還是什麼?所以,我想紹澤中的是茅衝寨的瘴毒,想必他去了那裡,他是生意人,以生意爲重,不可能到處遊山玩水,遊覽苗疆風光,想必他去的就是苗疆首領居住的地方了。”
兩名大夫一聽蘇小小的分析,翹起了大拇指,連連稱讚蘇小小聰慧過人,蘇小小正要謙虛一回,忽聽得阿沙發出一聲冷哼,蘇小小不悅的看向阿沙,冷冷說道,“你如果不想呆在這個房間裡,可以馬上出去!沒人會攔着你!”
“我怎麼了?”阿沙擡起尖尖的下巴,挑釁的說道,蘇小小冷哼一聲,“你要記住,我纔是紹澤的結髮妻子,即使紹澤醒來後認了你,把你娶回丁家,你不過是個小妾,也得叫我一聲姐姐,見面也得向我行禮!你沒資格囂張!”
見阿沙氣得發青的臉色,蘇小小像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門,笑道,“不對,你不只要叫我姐姐,你上面有九個女人,你得叫九個女人姐姐!我們家紹澤太迷人了,全國的女孩子倒貼都要嫁給他!你算走運的,能排到第十,再過兩年,恐怕得排到一百了!”
“你!”
阿沙氣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張狂的說道,“我這麼漂亮,丁少爺一定會很喜歡我的,你就等着我把你趕出去吧!”
“你漂亮?”蘇小小不屑的眼神讓阿沙很不爽,“難道我不漂亮嗎?”
蘇小小上下打量着阿沙,淡淡說道,“還過得去吧!”
“還過得去?怎麼可能才過得去?我告訴你,我可是苗疆一枝花,就連首領也喜歡我!”
“是嗎?”蘇小小淡淡一笑,臉上明明白白寫着兩個大字——不信!
“你不信?”
“信,怎麼不信?”蘇小小臉上擺明不信,可嘴裡還是說着相信,只是語氣充滿了嘲諷,“我只是奇怪的是,首領喜歡你,爲什麼不娶你?是他沒空來娶你,還是你不想嫁他?如果是他娶你的這點時間都沒有,那他也不見得多喜歡你,如果是你不想嫁他,那麼你肯定認爲你們首領恐怕不好你纔不想嫁他的,阿沙,我說得對不對?”
“我……我……”
阿沙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無論蘇小小說的是哪種情況,都對她很不利,她可不敢說首領不好。
“苗疆一枝花?”蘇小小冷笑兩聲,笑得阿沙毛骨悚然,蘇小小在屋子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小七身上,“真是奇怪得很,小七明明比你好看,爲什麼你是苗疆一枝花而她不是?是不是你收買了評委啊?”
“我纔沒有!小七哪有我漂亮?”
“沒有嗎?”蘇小小淡淡一笑,看向屋子裡的所有人,“你們說,小七漂亮還是阿沙漂亮?”
“小七。”衆人不假思索異口同聲。
兩個大夫早看不慣阿沙的裝腔作勢,自以爲自己是丁家少夫人了,整日裡對他們頤指氣使的,阿財也討厭這個粘着他家大少爺的女人,太不要臉了,秋兒本來就是蘇小小這邊的,怎麼可能駁蘇小小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苗疆沒姑娘了,這種姿色也好意思叫苗疆一枝花!”秋兒說話就沒蘇小小那麼客氣了,一開口就貶低阿沙,把阿沙氣得臉色發青,“就你這張臉,擱丁家,隨便哪個如夫人都能把你比下去,也好意思說自己是什麼一枝花?是狗尾巴花吧?不對,狗尾巴好像不開花,那就是狗尾巴草了!”
“你……你……你……”
阿沙被秋兒氣得說不出話來,秋兒步步逼近,幾乎把口水噴到阿沙臉上,“我……我……我什麼我?連話都不會嗎?真是的,我怎麼會把你比作可愛的狗尾巴草呢,你這副德行,說你是狗尾巴草還玷污了狗尾巴草呢!也不知道苗疆是不是沒鏡子,沒鏡子也可以打盆水照照自己啊,就這副醜得要死的樣子也敢說自己漂亮?哎,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小姐,就像你說的那句什麼……”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見阿沙被秋兒氣得抓狂,蘇小小忍笑忍得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