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下了牛車,兩個乳母也都帶着各自的小主人跟着下了娜。
而玉葉母女和阿的乳母則坐在第二輛馬車裡,這會兒也下了車,跟在兩個乳母身後,一起往中庭走去。
這邊,蕭南一聽趙媽媽來了,心情更糟糕,她隨口丟給阿槿一句:“好了,既然回來了,那就趕緊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吧,待會兒郎君過來了,若是想見你,自會命人喚你。”
言下之意很明白,沒有主人的召喚,你丫就給老孃老實點兒,別沒頭沒腦的就往正堂扎。
阿槿咬了咬嘴脣,有些不甘的低下頭,但還是不敢違逆蕭南的話,低聲斂氣的應了一聲,縮手縮腳的站起來,正要往自己的小院走。
就在此時,玉葉領着女兒的小手走了過來,她與阿槿迎面遇見,稍稍怔愣了下,還是客氣的問了聲好:“是阿槿姐姐呀,許久不見,你還好吧?”
阿槿卻沒有看玉葉,光死死的釘在三歲大的小豆丁阿身上,那灼灼的目光,只把阿嚇得直往玉葉懷裡鑽。
玉葉感覺到女兒的畏懼,忙彎腰將阿抱起來,對阿槿說道:“這是我的小二孃,咱們娘子給取了個名字,叫阿。”
小、小二孃?玉葉生的賤種?
阿槿雙手攥的死死的,而且據她打探來的消息表明,當年玉葉懷孕的時候,她的小大郎卻夭折。哼,都是她,是這個小賤種搶了小大郎的生機,是她剋死了她的小大郎!
心裡的恨意翻滾着,阿槿一時控制不住,竟表露在了臉上,原本俏麗的五官頓時扭曲成一片,只看得玉葉皺眉頭。
蕭南眼角的餘光也掃到了阿槿失控的表情,見到這熟悉的神態·蕭南悄悄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阿槿並沒有什麼奇遇,她還是那個原來的她·只是比過去聰明瞭許多,懂得了僞裝。
玉葉見阿槿死盯着自家女兒,很是不悅,冷哼了一聲,道:“我與小二孃還要去正院,就不同你多說了,借過!”
說着·玉葉抱着女兒繞過阿槿,來到蕭南身後,恭敬的站好。
阿對嫡母還是比較親近的,見到了蕭南,便揮舞着兩隻小胖手,奶聲奶氣喊着:“母親,母親!”
蕭南見到小胖丫頭純真的笑臉,心中一軟·伸手在小傢伙蘋果樣的小臉上輕捏了下,然後對玉葉說:“阿真乖!好了,也別在院子裡呆着了·跟我去正院吧,待會郎君到了,還要給阿婆上香呢。”
玉葉忙欠身,輕聲應了一句,便抱着女兒跟着方氏、秦氏一起往葳蕤院走去。
蕭南也不管阿槿,繼續邊走邊問着兩個女管家家中的情況。
“回娘子,多虧有您留下來的甲衛,咱們榮壽堂才一直平安無事。”
鐵娘子彙報了一些家中瑣事後,才略帶感嘆的說道。
話說,自從蕭南夫妻離京後·隔壁的幾位麻煩人士,就沒少往這邊窺探。
今天不是鄭氏派了人來詢問崔幼伯的書信,明天就是姚氏帶着女兒來‘做客,,要麼就是後日趙媽媽拿着楊的‘醫藥單子,跑來‘報銷,,甚至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親戚跑來打秋風。
如果不是蕭南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從大公主那兒借了持劍甲衛·榮壽堂的大門還真就被這些人輪番敲開了呢。
“親戚?誰家的親戚?”
鄭氏姚氏會趁機作亂,這是蕭南早就猜到的,但某些人的親戚上門,蕭南就有些納悶了。
鐵娘子左右看了看,見阿槿已經離開後,這才壓低聲音說:“娘子有所不知,前年阿槿的哥哥崔德志從遼東回來了,還帶回一個十七八歲的小郎,那日他帶着那小郎跑到咱們門前,直說要見郎君,後聽說郎君去了洛陽,便說那小郎是老夫人的親戚,理應留在榮壽堂。幸而門口的甲衛相攔,這纔沒鬧笑話呢。”
蕭南眉頭微蹙,心說話,這個崔德志還真不愧是阿槿的親哥哥呀,兄妹兩個都這麼難纏。
現在更麻煩的是,崔德志跟着薛禮上了一回戰場,立了點兒功勞,上頭賞不了什麼大官,但品級卻升了三級,從一個普通的看門小官,升爲小隊長,好歹也算是正經武官了。
想當初崔德志還是個看門小官的時候,阿槿就敢這麼張狂,膽大包天的算計主母。
如今哥哥升了官,她心裡還不定怎麼謀劃呢。
蕭南又忍不住聯想起方纔阿槿的異樣,心中警鈴大振,開始決定,以後要派人看住阿槿,以免她又鬮騰什麼。
另外,蕭南也在想那個小郎是誰,她故作隨意的問道:“那小郎呢?跟着崔德志回崔家了嗎?”
鐵娘子微微一笑,她就知道主人會關心這事兒,道:“回娘子,崔德志見咱們門前有持劍甲衛看守,吵鬮了一會兒,便帶着那小郎回了崔家覺得蹊蹺,便命人偷偷跟了去……一直到現在,都有人監扉●崔德志和那小郎。只是,讓人不解的是,那小郎極少出門。兩年下來,奴派去的人也只見過那小郎幾次。”
蕭南滿意的點點頭,“嗯,繼續讓人看着,我雖不屑於跟崔德志這樣的粗人計較,但還是預防他們背地裡耍花樣。還有,如今我的護衛也都回來了,玉竹你記得安排幾個護衛過去,好好查一查崔德志最近的動靜,以及那個小郎的底細。”
玉竹忙答應了一聲,繼續向蕭南迴稟家中的情況。
進了正院,玉簪已經指揮丫鬟們將擺設器具重新佈置妥當,玉蓮也煎了濃濃的茶湯和點心,屋子裡三隻小包子正團團坐着一起吃茶用點
見蕭南進來了,三小的忙起身,歪歪斜斜的給蕭南見禮。
蕭南擺擺手,示意幾個乳母看着孩子們,她則跪坐在主位上,繼續聽兩個管家娘子的回報。
這時,海桐引着趙媽媽走了進來。
趙媽媽一進門,便俯身行禮,“奴請娘子安!”
蕭南擺手讓鐵娘子和玉竹退到一邊,接着輕聲道:“趙媽媽請起,郎君與我剛抵京,家裡還亂糟糟的,怠慢了媽媽,還請媽媽見諒。”
好歹是鄭氏身邊的貼身媽媽,蕭南總要給她留些臉面。
趙媽媽聽了這話,忙又附身謝罪:“都是奴的不是,只想着早些給郎君、娘子和小大郎、小大娘問安,竟忘了你們一路辛苦,奴真是該死。”
蕭南扯了扯嘴角,哼,‘不是,,還真好意思說,如果真知道‘不是,,她也不會巴巴的跑了來,連喘口氣的功夫都不給自己留。
心裡這麼說,蕭南臉上卻一臉平和,輕聲說道:“趙媽媽無需自責,你這般急切的想見我們,也定是有要緊的事兒,說罷,可是大伯母有什麼吩咐?”
蕭南纔不會鬆口呢,隔壁那位前任婆婆,不管什麼時候,都只能是她的堂房伯母。
趙媽媽一雙老眼滴溜溜轉了轉,目光最後落在盤腿坐在地上吃點心的幾個孩子身上,她忙整理衣襬,扭身對三個孩子行禮:“哎呀,這是小大娘,小大郎和小二孃吧,嘖嘖,幾年不見,一個個都長得這般靈秀俊逸。”
說着,趙媽媽還故意拿袖子沾了沾眼角,扭頭對蕭南說:“娘子有所不知,郎君自幼便在大夫人跟前長大,說句放肆的話,奴是看着郎君長起來的。如今瞧着三位小主人的樣子,忍不住就想起了當年郎君的模樣。唉,真不愧是親父子、親父女呀,長得竟是這般相似。”
蕭南眉間跳了跳,心裡暗道:這老婆子是什麼意思?想提醒她阿是別的女人幫郎君生的孩子?繼而挑唆她與玉葉母女的關係?
趙媽媽的話音一落,不止蕭南這般想,守在一邊看護幾個孩子的玉葉也是神情緊張,悄悄的看着蕭南的臉色。
蕭南眼角的餘光掃到了玉葉怯怯的模樣,微微一笑,道:“嗯,趙媽媽果然好眼力,阿沅長得像郎君,阿也很像。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我給小二孃取名叫阿。”
絲毫不在乎趙媽媽的挑唆,這讓趙媽媽看了心裡很是鬱悶。
憋了一會兒,趙媽媽才又想起大夫人交代的事兒,俯身行了一禮,道:“這般就更好了。娘子,您是不知道呀,自從您和郎君離京後,大夫人非常記掛你們,尤其是郎君……唉,說句討打的話,郎君畢竟是大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肉呀,他雖過繼給了老夫人,可這血脈親情是割不斷的。”
趙媽媽說着說着,情緒也上來了,昏黃的老眼裡擠出了淚水,頗爲傷感的說道:“老夫人對崔家有恩,咱們大夫人也知道,並不敢跟她搶郎君。可她終歸是郎君的親生母親呀,俗語說的好,兒行千里母擔憂。郎君一去就是三年,這段日子裡,大夫人別提多想念郎君了……”
蕭南聽得有些煩了,直接打斷道:“嗯,這我都知道,不過現在好了,郎君回來了,待會兒就去給大夫人請安。”
趙媽媽卻似沒聽出蕭南話裡的意思,繼續道:“如今郎君是榮壽堂的主人,日後也將住在榮壽堂,即使大夫人再想念,也不能時時見面。所以,大夫人想着,小二孃既然長得像郎君,不如就抱過去給大夫人養着。”
說到這裡,趙媽媽故意朝玉葉行了一禮,道:“玉葉你也別擔心,咱們大夫人最是個慈愛的,她又是小二孃的嫡親祖母,小二孃養在她身邊,絕不會慢待了小二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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