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清晨,蕭南再次帶着一長串人馬來到正堂,跟大請過安之後,便跽坐在大的身側,等着於今天釋放的崔幼伯。
大也是一臉的期待,心不在焉的聽着大兒媳和二兒媳說些家長裡短的瑣事,目光卻一直落向堂外。
王氏和韋氏都了今天是小郎‘刑滿釋放’的日子,見大和蕭南都是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樣,兩人相視一笑,停住了毫無營養的閒談。
一,堂屋裡安靜下來,靜得只聽到細微的呼吸聲,以及臺階上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啓稟大,八郎君來了。”
小丫頭氣喘吁吁的跑到廊下,跪在門前,揚聲對屋裡喊道。
不得不說,在崔家生存的小丫頭還真沒有笨人,就拿門口這個丫頭來說,若是她平日這般失禮,肯定會被嚴謹的大派人拖到掌刑媽媽那裡,好好學兩天‘規矩’。但今天,小丫頭這番做派,非但不會得到懲罰,反而還能拿到賞錢呢。
“好好,快讓他進來。”大聲音裡都帶着微顫,她高興的臉上笑開了菊花,看門外那報信丫頭的目光都是那麼的慈愛。
一旁伺候的大丫鬟雙喜見了,忙衝着門口的跪坐的雙福點點頭,雙福心領神會,直起身子,遞給那小丫頭一個荷包,荷包裡叮噹作響,應該是裝了些銅錢。
小丫頭高興的接過荷包,重重的磕頭謝賞,嘿嘿,我就這趟差事能得到賞錢。
且不說這小丫頭歡歡喜喜的捧着荷包下去數錢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崔幼伯俊秀英挺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大熱切期盼的目光中。
“我的兒”大激動了,差點兒一個撐不住直接站起來抱住朝她走來的。
天可憐見的,她這小,自一落地,她就沒跟他分離這麼久。雖在一個家裡,但卻不能相見,着實讓大的慈母之心受盡了煎熬。
若不是良好的教養撐着,大真有可能在兒媳面前失態。
用力眨了眨眼睛,大將淚花閃落,無聲哽咽的看着一步步地走來。
嗚嗚,我可憐的小八,才兩個月不見,竟瘦成了這般模樣……(某南白眼:切,眼神,明明是胖了好不好?)
在祠堂裡,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玉簪等丫頭:嘁,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又沒缺吃、又沒缺喝、又沒幹粗活,哪裡吃苦了?)
瞧瞧,這腳步都有些不穩,搖搖晃晃的……(王氏韋氏:額,小郎只是見了阿孃激動而已,就跟我們家的小孫孫在外面受了委屈跑回家哭訴的樣子一般無二)
崔幼伯聽不到在場們的心聲,此刻,他只想撲到阿孃懷裡,好好訴一訴他受的苦。
不過,就在崔幼伯快步走到大榻前的時候,祖父的教誨迴響在耳邊,“……崔家子,理應舉止端方,正如老所言,‘泰山崩於前而不懼色’,遇事慌張、毛手毛腳,難成大器”
於是,崔幼伯漸漸穩住了腳步,步伐雖然還很快,但明顯的比剛纔端正了許多。
幾步走上前,崔幼伯舉止有度,嚴格遵照禮數,撩起襴衫衣襬,跪地問安兒給阿孃請安,兒不孝,讓阿孃憂心了。”
崔幼伯這一禮,別人看了倒也罷了,跽坐在一旁當佈景的王氏和韋氏瞧了,都是微微一怔——咦?小郎時候這麼規矩懂禮了了?他不是最喜魏晉古風,最崇尚雅士高人的灑脫和不俗嗎?
隨後,兩人又想到了崔幼伯之前的遭遇,以及老的親自調教,也就明白了,紛紛點頭:唔,還是老厲害,短短兩個月的,竟將一個被母親寵壞的小郎君生生掰了,真不愧是當過禮部尚書的人呀,就是有真才實學。
兩個兒媳的心聲,大也不,這會兒,她的眼裡心裡只有小,見規規矩矩的跪在面前,大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拉過,低低哭訴道八郎,我可憐的八郎,才離了阿孃幾日呀,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真是心疼死阿孃了……”
蕭南拿帕子掩着臉,低下頭,似是也被這母子情深的一幕感動了。事實上,她是在偷笑。
額,親愛滴婆婆,您就沒看到您一臉無奈的表情?還是忘了他已是十八歲的大男孩,只當他是個稚齡小童?
一旁的人,看到大哭了,也都不能幹看着,紛紛低下頭,拿帕子壓着眼角,有的還誇張的嚶嚶出聲,活似見證了骨肉成風的苦情大戲。
崔幼伯扎着兩隻手,被動的被老孃摟在懷裡。話說,在祠堂裡,祖父給他批註文章,教他練字,告訴他崔家子如何爲人處世……唯獨沒有告訴他,如何勸慰一位傷心的母親。
“阿、阿孃,我沒事,真的,我在祠堂很好,阿翁不但親自給我批註文章,還給我講了許多崔家先祖的故事,我學了不少呢。”癟癟嘴,崔幼伯磕磕巴巴的說着勸慰的話。
說完,崔幼伯也覺得說得乾巴巴的,根本就沒有說服力,忙轉着頭四處踅摸着,企圖找個幫手來勸勸阿孃。
不意外的,崔幼伯在三嫂韋氏身旁看到了的娘子。
好巧不巧的,蕭南剛擡起頭,兩人的雙眸在空中交匯。
“喬木,喬木,快點兒勸勸阿孃呀。”被蕭南的糖衣炮彈侵蝕了近兩個月,崔幼伯在潛意識裡,已經把蕭南化作了人的範疇。
“……你眼睛抽筋呀,眨甚麼眨?還有,你張這麼大嘴做,我又不想看你的智齒”蕭南跟崔幼伯果然沒有默契,她根本不理解崔幼伯的‘暗示’。
雖然看不懂崔幼伯的暗示,但蕭南還是能感覺到現場氣氛的不對勁,她無聲的嘆口氣,起身來到大榻前,小聲勸道阿孃,郎君就好,您不要太傷心了,切莫傷了身子。”
王氏和韋氏見蕭南動了,她們也不好繼續呆在一旁看戲兼打醬油,只好紛紛起來,圍着大勸了起來。
良久,大總算恢復,擦去淚痕,詢問的課業和身體狀況。
“阿孃,兒很好,這次在祠堂,兒想通了許多事,您放心吧,兒、兒日後定不會讓阿孃擔心、失望。”
或許真的印證了那句‘禍福相倚’,崔幼伯雖在祠堂吃了點兒苦頭,但卻得到了祖父的親自管教,真的學到了不少有用的。
在祠堂裡,每每回想起的所作所爲,崔幼伯就覺得羞愧,他、他就那麼混蛋,竟屢次被人利用算計,真是有愧崔家子的身份。
尤其是想到爲毛會進祠堂,崔幼伯更是悔得捶胸頓足。他可是堂堂世家子呀,能做出暴發戶纔會做出的行徑?
寵妾滅妻?
嫡庶不分?
無視家訓?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些無知蠢兒纔會辦下的事,竟都出自他的手筆
難怪老會失望,難怪阿翁會發怒,難怪阿耶、阿孃會生氣,確實是他的呀。
而蕭南,他的娘子,確實有這樣那樣的不是,但她對的心意卻是真的,他卻爲了一些丫鬟、姬妾數次跟她爭吵,真是太不應該了。這一次,他更是差點兒爲了個賤婢傷了娘子和她腹中的孩子,他……
愧疚的目光落在蕭南身上,崔幼伯誠懇的說道喬木,你、你也辛苦了。”
大接過話頭,“你呀,確實該好好謝謝喬木,這次你能提前出來,還是喬木跟我和你阿耶求得情……日後,你可要好好對她,不許再吵鬧?”
前一句話是對說的,後一句話則是對兩人說的。
蕭南聽出了大的意思,忙起身來到崔幼伯身側跪下,兩人齊齊叩首,鄭重的應道是,阿孃,兒記下了”
“好了,你們夫妻也好些日子不見了,肯定有不少話要說,你們吧。”
大的歲數也不小了,剛纔那一哭,着實費了她不少精力,又跟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現在有些乏累,便擺擺手,把和三個統統打發出去。
……
“喬木,我、我……”雖然想明白了很多道理,但脾氣卻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崔幼伯支支吾吾了半天,道歉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最後,他憋紅了臉,好容易擠出一句,“我在祠堂的這些日子,你和孩子都還好嗎不跳字。
一邊說着,崔幼伯的目光不自禁的落在蕭南並不顯的腰腹上,那是他的嫡子
阿翁說了,只有嫡子纔是兩個家族的融合,纔是他血脈的延續。
蕭南溫柔的看向崔幼伯,含笑點點頭,輕聲道老很照顧我,我和孩子都很好。就是擔心郎君,祠堂是供奉祖宗的地方,卻不是養生的處所,所以——”
正說着,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崔幼伯不悅的扭過頭,剛要訓斥,不想卻是書房的小廝翰墨,“出了事?慌慌張張的成個樣子?”
“……”翰墨滿頭大汗,他翼翼的看了眼蕭南,吞了吞口水,用力搖頭,“沒事兒,奴就是想問問郎君,明兒是七夕,郎君書房的書是不是要曬一曬?”
蕭南微眯了眯眼睛,心裡暗生警備,有問題,翰墨絕對有事瞞着她
p:某薩不是刻意洗白崔八哦,他其實也不是大奸大惡,只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如果調教的好,小渣男也是能變身忠犬滴。
再p:嗚嗚,某薩好苦逼,就在剛纔,某薩的電腦椅咔嚓一聲,滑輪竟然斷了個一根,於是……某薩悲劇了……仰天,偶真有這麼胖
再再p:看在某薩這麼可憐的份兒,親們多多支持下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