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興三日未能安睡,正馳騁在美麗的夢鄉,門外傳來家奴的聲音。“啓稟王爺,娘娘……娘娘殯天了!”
聽到這幾個字,還以爲是自己在做夢。
家奴又重複了一聲:“娘娘殯天了——”
柴興倏地睜開雙眼,家奴的聲音沉重着帶着悲痛:“稟王爺,娘娘……殯天了!”不,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他不信呵。柴興翻身起牀,來不及整理衣衫,打kai房門,惡狠狠地瞪着家奴,抓住家奴的衣襟,厲聲罵道:“死奴才,好大的膽子竟敢詛咒娘娘!”
大管家滿臉憂色,微低着頭,語調平靜而痛苦:“王爺,剛纔湘波院傳來消息。娘娘……娘娘已經……”
不可能,就在雪音產下斐兒後,他還親自喂她喝了一碗蔘湯恢復元氣。她的jing神不錯,而且連張太醫都說,她的身子會慢慢康復。
怎麼會死?
不可能!
柴興說什麼也不信,就在昨天,她還挺過了死生難關。斐兒平安降世,而他懸掛許久的也落了地。柴興飛野似地奔往湘波院,近了,聽到了滿院侍婢、家奴的哭聲。一聲聲悲似驚雷,又似呼嘯的潮水般襲來。
昨兒,她明明是好好的人兒,怎麼就去了?他不相信,絕不相信!
夏紫萼癡癡傻傻地站在芙蓉帳前,看着一身素縞,面容蒼白,瘦得皮包骨頭的女人:凌姐姐真的死了!確定chuang上躺着的女子確實是凌姐姐,夏紫萼再也忍耐不住,一聲驚呼,扒在牀前:“啊——凌姐姐——”淚如泉涌,紫萼yao緊shuang脣:“劉胭脂!是你害死她的。你好歹毒的心啊,使詐不成,居然詛咒她……”
明明已經闖過了一關,爲何一夜之間就去了,連太醫都說是奇蹟……凌姐姐突然就去了,夏紫萼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凌姐姐的死,無法解釋,唯一的說法便是被那個劉胭脂給咒死的。
懷雪聞到此處,沉陷在極度的悲傷之中,道:“一定是她。娘娘明明好好的,怎會突然就死了,一定是她,一定是……”
柴興木訥地移進屋中,看着滿屋跪在地上的奴婢,多嬤嬤跪在最前面。
“王爺!”懷雪驚呼一聲,爬到柴興的腳下:“王爺,你要替娘娘報仇啊!她是被北夫人害死的。那天,我們親眼看她去打娘娘的腹部,她就是想害死娘娘。娘娘母子平安,她居然詛咒娘娘……昨兒娘娘明明好好的,連張太醫都說不會有事,這才一個時辰的功夫,怎麼就殯天了呢?是北夫人咒死了娘娘……”
懷雪話落,滿屋的奴婢都異口同聲地叫嚷起來:“請王爺替娘娘報仇!”
天下人皆知,王爺寵溺容蕊王后,曾以死殉情。可今早,王后突然猝死,他們都是湘波院的奴才,按照規矩,是要隨她陪葬。可,若是娘娘是被人害死的,另當別論。衆人說不清是爲了自保,還是真的感恩容蕊王后對他們的愛,此刻“要替娘娘報仇”之聲此起彼伏。
一名家奴擡起頭,道:“昨兒,我聽芳汀院的小廝說。王爺將北夫人罰往佛堂面壁思過,她非但不知返悔,還紮了一個草人,整日絮絮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