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站在小窗口邊苦笑:“她應該不是犯了才被關進來,而是關進來之後,受到刺激,才又犯了病!”
朱寶兒一怔:“你怎麼知道?”
“你看那裡!”顧九隔着小窗,指向二號監。
“那是什麼?”朱寶兒問。
“是蓮姑一直不離手的布偶!”顧九澀聲回,“一定有人拿這布偶,給她重演了一遍當年的慘劇,她纔會再度受到刺激!”
“誰這麼無聊?”朱寶兒愕然,“這麼刺激一個瘋子,對他有什麼好處?”
“爲了泄憤!”顧九垂下眼斂,“爲了對我和雲大夫的憤恨!”
“趙世勇?”冥星脫口道。
“不可能!”雲千澈搖頭,“如果是趙世勇,我們根本就進不了這地藏院!而且,他想的話,在我和小九兒離開之後就會動手,那以蓮姑這種自虐的方法,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是!”顧九點頭,“所以,這是今天才發生的事!”
“那是誰?”朱寶兒好奇問。
顧九和雲千澈對視一眼,同時吐出三個字:“楚夫宴!”
“他?”朱寶兒和冥星同時發問,“爲什麼是他?”
“因爲今天早上,我假冒唐豆豆的身份,被楚傾城拆穿了!”顧九篤定回,“雖然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發現我的秘密的,但發現這秘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來瘋人監打探,如果趙世勇給了他肯定的答案,他們直接戳穿我就是了,也沒有必要再費盡勞力,把我母親的屍骨挖出來!”
“是!”雲千澈點頭,“也只有楚夫宴,纔會用這樣的手段害人!他這個人,心思最是狠辣刁鑽,從來不肯給人一個痛快,最愛零切碎割!”
“是我連累他們了!”顧九看看蓮姑,再看看老何,想起自己被趙世勇逼迫時,他們和唐豆豆一起過來幫忙,心裡酸楚萬分,默默的站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事,左右看了看,驚叫:“小糖豆呢?小糖豆去哪兒了?”
“嗚!豆豆!”老何那邊一聽小糖豆的名字,立時嘶聲悲嚎,“豆豆被無常鬼捉走了!白無常!嗚,豆豆!”
“白無常?”顧九緊張的看向雲千澈,“是誰?”
雲千澈面色蒼白,脣角微顫,艱澀的吐出兩個字:“地獄!”
顧九聽到這兩個字,只覺天旋地轉,兩腿,站都站不住。
都怪她。
她叫什麼名字不好?
非得叫唐豆豆!
楚夫宴不能置她於死地,自然要打擊報復在這些曾跟她有過交集的人身上。
而在瘋人監,除了雲千澈,就只有這三個人,跟她走得最近。
顧九內疚得無以復加。
“他還是個孩子……”她捂住嘴,淚水汩汩而出,“都怪我,是我連累了他!”
雲千澈伸手把她攬入懷中,“地獄裡那麼多人,又是被誰連累?行事,從來就是肆意妄爲,你不必太自責!”
顧九默默落淚,不吭聲。
她趴在雲千澈懷裡冷靜了一會兒,利落的抹掉了眼淚。
現在不是掉眼淚的時候!
“我去找趙世勇!”
“去找趙世勇!”她仰起頭,跌跌撞撞的走出一號監。
雲千澈等人緊隨其後。
走出地藏院,外面月影淒涼,山風吹過,冰冷刺骨。
不知是不是疑心,顧九總覺得耳邊有人在哭喊,那叫聲,跟蓮姑一樣,絕望,痛楚,慘絕人寰。
那是小糖豆的聲音嗎?
楚夫宴折磨人的手段,她自己早已領略過,她不敢想像,如果唐豆豆落在他手裡,會是怎樣一幅慘象!
這種想像讓顧九幾近。
“小九兒!”雲千澈伸過手,輕拍她肩膀。
顧九回頭,眸中熱浪翻滾。
雲千澈看着她,目光沉靜,音色兒和冥星目瞪口呆,雲千澈則是兩眼放光,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家一起瞪大眼睛愣看。
顧九坐在椅子上,淡淡淺笑,爲趙世勇作心理疏導。
或者說,進行更深度的心理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