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色坯!”皮四兒哈哈大笑,但他似乎很願意談及這些事兒,跟說書似的,從他如何發現這起妙事,再到如何目睹事件的全過程,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事,說得那叫一個細緻,簡直就如同現場重演一般。
他越說越興奮,到最後,簡直停不下來,顧九卻越聽越是驚悚。
楚傾城小產,她只當她是被些風流貴公子騙了身子,不想,這裡面,竟是有這樣可怕的內情!
雖然她恨極楚傾城,可是,聽到她在金鳳樓的遭遇,仍是不自覺的要替她揪心一回。
難怪楚傾城的性格,會有這樣大的轉變。
任何女子,經歷這一番可怕遭遇,只怕也要走向極端!
只是,到底是什麼人要害楚傾城?
她爲什麼又咬死認定是林氏母女在作祟?
然而,這些答案,從皮四兒嘴裡,是問不出來的。
他作爲妓館的常客,只是很偶然的撞見了這場見不得人的秘事,又恰巧認識其中的受虐者,如此而已。
顧九嘆口氣,站起身。
春香見她走出來,小聲問:“二小姐,問完了?”
顧九點頭。
“那貨……怎麼處理?”春香猶豫問,“他醒來後,會不會發現點什麼?”
“他沒有機會了!”顧九輕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紙包,遞給春香。
“這是什麼?”春香不解。
“裡面有藥!”顧九回,“把這藥給他吃了,他便再沒有能力纏着你了!”
春香面現喜色:“這是什麼藥?”
“能讓他……快活要殘的藥!”顧九丟下一句,轉身走出去。
剛剛爲了打探消息,一直忍着皮四兒那濃重的口氣,還有那淫邪的表情,她真真被噁心壞了!
她快步離開逍遙洞,走到走廊盡頭,等着春香。
不多時,春香快步走出來。
“二小姐那藥甚是絕妙!”她低聲竊笑,“我剛把他最愛的姐兒叫進去,今晚,想必他的靈魂都會飛昇。”
顧九看了她一眼,又從懷中掏出一大包東西遞給她。
“這是……”春香看着她。
“承諾!”顧九回得簡單利落。
承諾的一大筆銀子,和賣身契。
“多謝二小姐!”春香跪下叩頭。
“你幫我做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顧九拍拍她的肩,“好了,現下銀貨兩清,咱們就此別過吧!”
“二小姐!”春香捧着銀子嗚咽道,“奴婢想留下來伺候你,可以嗎?”
“並非不可以,而是不可行!”顧九解釋,“你也知,眼下顧府,並不安寧,你曾是楚傾城的婢女,我怕她會打擊報復!所以,離開顧府,對你來說,纔是上上之選!”
她說的合情合理,春香想到楚傾城的手段,也心生懼意,當下千恩萬謝的說了許多惜別的話,主僕倆就此別過。
雖然說是棄暗求明,但一個背棄自家主子的婢女,顧九是不敢留的。
送走春香,顧九也低頭下樓,耳邊聽着這妓館裡的淫聲浪語,看着那些的醜態百出,想到四月前發生在金鳳樓的那件事,她沒來由的一陣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想要快點離開這污濁之地。
下了樓,她徑自往門邊拐,這時,就聽身後一陣腳步聲急響,扭頭一看,就見一羣鶯鶯燕燕爭先恐後的奔下樓來,個個紅光滿面,人人兩眼放光,一邊跑,一邊叫:“快點快點!雲公子來了!”
“什麼?雲公子來了嗎?”樓下的那些,聽到這話,也跟瘋了似的,把懷裡的一推,拔腿就跑。
“喂,幹什麼?老子花了錢的!”們十分不滿,罵罵咧咧。
顧九原以爲不定怎麼生氣,準會狠狠的教訓那些,不想,本人也是急急慌慌,一邊跑,一邊遠遠的對着們道歉,“爺啊,莫慌!今晚的酒水姑娘錢啊,全都不要了!”
顧九看得一臉稀奇,就近問一名:“敢問這位仁兄,那位雲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這裡的姑娘們都跟瘋了似的往前跑?”
嘆口氣:“一個男人,又有錢,長得還好看,還溫柔又多情,你說女人喜不喜歡?”
“呃,這個自然是喜歡的!”顧九訕笑,“可是,也不至於喜歡到這個程度吧?”
“如果他又是冥王的弟弟呢?”那又加了一句。
“冥王的弟弟?”顧九腦子裡“嗡”地一聲,出現短暫的大片空白。
她把這句話在嘴裡重複了足足三四遍,人才漸漸清醒過來。
“看你是鄉下來的吧?”輕哧,“不過,就算鄉下來的,也該知道冥王!冥王的弟弟,與冥王是雙生子,生得一般模樣!”
“雖然生得一樣,可是,那性情卻完全不同!”另一個湊閒着無事也湊過來,“冥王是冷情冷麪冷王,他弟弟卻是暖心暖肺暖大夫,這雲京女子,無不爲這兩人的風姿傾倒,如今得與這位暖大夫春風一度,就等於同時睡到了冷王,這樣的好事,莫說是這些煙花女子,便是這閨閣女子,只怕也要爲之瘋狂!”
“這是不知道他會來!”方纔那撇嘴,“要是早知道,這妓館裡頭,只怕早被各家喬裝打扮的大姑娘小媳婦擠滿了!”
“但他一來,咱們可就慘了!這誰還再瞧咱們一眼?真是晦氣!”
“仁兄別這麼說,咱們喝着免費的酒水,看一看熱鬧也好!”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顧九腦袋裡啪啪亂炸,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理出一個事實。
那就是:冥王之弟,雲千澈,雲大夫,來妓館了!
而看這盛況,他絕不是第一次來!
他是這裡的,常客!
顧九意識到這個事實,心裡猛地一抽,腳步踉蹌了一下,跌坐在凳子上。
一直暗中保護她的顧崇嶺見狀,忙從人羣中穿過來,關切問:“二小姐,你還好吧?”
顧九擡頭看他,神色恍惚。
“二小姐?”顧崇嶺又叫。
“我沒事。”顧九冷靜下來,對顧崇嶺擺手,“我要在這裡看會兒熱鬧,你等我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