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之盛世嫁衣
你放手我便死……
他竟然拿他自己的命來賭!做傾世豪賭!
“你是瘋子!”
杜若息雙目巨瞠,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熱淚一滴一滴滾過頰面,灼燙皮膚,她眼眶裡的淚水在顫抖,她的眼神在支離破碎,心底裡的恐慌猶如一頭兇獸在一點點啃噬着她殘存的理智。
她的感覺一點也沒有錯,這個男人的愛會把人壓垮,逼瘋,看,現在已經逼得她瀕臨崩潰……
慕四少沒看她,倏然轉身朝一處圍欄走去,不知他在何處按了按,圍欄開啓一道缺口,他就立身於缺口上,他望着她,他的背後便是深淵懸崖,下面彷彿是兇獸的檀口,而他站在檀口的邊緣,一個不小心便能墜入萬劫不復!
時近陷入黑暗永夜的時刻,天色越發暗沉,光線黯淡,他墨色短髮被風吹得零亂,他的面容弧度精緻,然神情令人難以看清,但是那雙璀璨的眼瞳卻宛如最耀眼的黑曜石,他紅豔的脣色勾起動人的角度,擡起他們緊緊抓在一起的手,語氣溫柔道:“輸贏在你的手中,我的命也在你的手中……你放手,那麼你贏了,你將會得到永遠的自由,你不放手,那麼你便是我的,永遠都無法逃離……”
杜若息拼命的搖頭,不斷的後退,她現在就想逃離,但是他們的手緊緊連在一起,她很想很想甩開他的手,但是她不敢,她一點也不敢……
她在後退,他也在後退,一寸寸腳步離懸崖口越來越近,那腳步聲清晰的踏在她的心口,他的眼睛一直一直盯着她,不放過她的一絲神情,他在笑,那種笑容是極爲瑰麗也極爲單純,純粹爲笑而笑,完全不含一絲雜質!
他們手臂繃成一條直線,手心相貼的地方,無名指連着心脈,他溫度如常,她的手冰冷,隱隱在發抖!
杜若息的精神處於崩潰邊緣,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隻快要懸空半個腳跟的腳,她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人劇烈撕扯,她感覺自己快瘋了……這個男人瘋了,但是她不想跟着他一起瘋!
今夜,這個男人侵佔她的身,她想她至少還可以固守自己的心,但是現在他完完全全在侵佔她的心,佔據她的靈魂,她不知該怎麼辦?她的腦海完全一片空白!
男人的腳步卻還未停,他還在倒退,杜若息眼睜睜的看着,手臂越繃越緊,他的五指已經受不住緊繃在一點點滑離她的手掌,她的面色慘白如紙,脣色也蒼白毫無血色,拽的太緊,骨指生疼,血液也不暢通,凝聚在指尖,手背青白,青筋分明,骨節突出!
他兩隻腳後跟都已經半懸空,然而他的神色至始至終沒變過一分,他宛若一尊妖魔站在那裡,挺拔屹立,邪魅惑人,低沉的嗓音宛如地獄來的魔咒,蠱惑人心,“放還是不放?”
一字一句在擊打着她的耳膜,震動着她的心臟,她的眼神顫抖的更厲害,掌心不知是不是出冷汗太滑還是她的心理在作祟,他的手正一點點脫離她的手,他的眼神緊緊的鎖在她身上,神態未變,嘴角笑意越發濃郁了!
從頭到尾他沒有一絲動容,彷彿要死的不是自己!
終於,她只抓得住他的指尖,只要她輕輕一放,他便能消失在她眼前,她沉然閉眼,語音破碎,“你贏了!”
這一聲很輕很弱卻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最後一字還未吐出她癱軟在地,已然承受不起精神壓迫昏倒,他旋身抱住她,接住她虛軟的身子,眼簾微垂,薄脣微抿,面色隱隱透着陰霾,不,這個女人贏了!
將她抱回房,放在偌大的牀上,雪白的蠶絲被映襯着她的臉色格外的蒼白,他柔膩的指尖幫她掠去黏在臉頰上的髮絲,摟住她的腰身就那般沉沉的躺在牀上一動未動。
室內未開燈,時間一點點過去,暗夜襲來,風透過敞開的陽臺灌入室內,崖壁上破碎的風聲狂肆的響在他耳側,他一點也沒聽見,這一刻他覺得分外安逸,因爲他只聽見了她的心跳聲,一下下伴隨着他的心一起跳動,他微微闔眼就這麼抱着她躺着。
夜半時分,暴雨來襲,雨點擊打着外面噼裡啪啦的作響,雷聲陣陣,閃電劃破蒼穹撕開一道又一道猙獰的白色口子,照亮整間屋子,杜若息被驚雷驚醒,睜開雙目,她一動不動的躺了會,拿掉男人放在他腰間的手,她光裸着腳下牀走到陽臺,她倚着圍欄俯視那處深淵懸崖。
天色太沉,雨太大,她的眼睛穿不透雨幕望不見底下湍急的河流,她以爲淚水已經流乾,但不知不覺中它自然而然又跑了出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哭,只是覺得心被擠壓的難受,若不發泄她會窒息而亡!
她才站這裡不過一分鐘已經被大雨淋的全身溼透,臉上雨水與淚水混雜,狼狽不堪極了。
男人修長的身姿從屋子走出,他站在她身邊,陪着她一起看着那漆黑的深淵,良久,她聽見她的聲音飄渺的彷彿天外傳來,被暴雨聲沖刷的破碎不堪,“你說我剛纔若是抱着你一起死會怎麼樣呢?”
那麼會不會誰也不輸誰也不贏,這一切的孽緣都會結束!
慕四少沒說話,他的眼瞳漆黑一片,眼底閃過一道流光,是的,方纔其實還有第三個選擇他也知道,但他也知道她一定不會選擇第三個,因爲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讓她的孩子承受雙親都遺世的慘痛,留他們孤獨的活在這個世間,他們還太小承受不起童年的陰影!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話,雨勢越下越大,餘光瞥見她光裸的腳,腳上的紗布已經溼掉脫落,露出微微結痂的傷口,慕四少雙眸微眯,“進去!”
杜若息仿若未聞,還是直勾勾的望着漆黑的雨幕,慕四少眼底閃過陰鷙,倏然抱起她,她沒掙扎,由他抱着她進屋走進浴室。
浴室很大,空間遼闊,光亮的鏡子裡映照他們依偎的身影,他打開熱水,將她溼透的衣物脫掉,然後將她扔進浴缸中,整個過程中她也沒反抗,猶如被人隨意擺弄的木偶,她呆呆的坐在浴缸中,滿臉狼藉,眼神脆弱,在男人的眼中,那是一個可以任意蹂躪的姿態!